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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歧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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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欢颜的耐力和意志高于常人, 尽管已经遍体鳞伤, 仍坚持到阡陌和轻衣的赶到。
    跑得大汗淋漓的俩人是撇下大部队,率先过来支援的。当阡陌的目光触及口角溢血的沁欢颜以及他血迹斑斑的战甲时, 红着眼疯了一样朝两个黑袍人嘶吼着:“畜生王八蛋,我□□们祖宗。”
    健步如飞地冲上前去,挡在沁欢颜面前。
    “城主, 你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苟延残喘浪费时间罢了。”破冰全身上下也并不见得多体面, 可就是自尊心作祟, 嘴巴逞强。
    “无妨, 你掩护轻衣, 让她过来。”  沁欢颜神色阴郁,密语阡陌。如今春华和夜泯都失联了, 说心底不乱那是不可能的, 细思极恐, 想来,开启山鬼歧路只是对方逼自己的一个局。
    上下打量着阡陌,他也受了伤。想来,一路而来怕是披荆斩棘, 为了赶时间, 也没来得及好好调养和治愈, 伤口暴露,神情疲惫。
    轻衣的状态相较阡陌和沁欢颜, 显得稍好, 没有明显的伤痕, 这一点让沁欢颜略微宽心。“轻衣,找机会过来,我将东西给你。”计划着把到手的火精矿石转移给轻衣,让她先撤,继续耗下去不知道会耽误多久,鬼窑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轻衣正远程帮沁欢颜治愈着,心里七上八下,通红的双眼就快要滴出泪来,收到密语马上点了点头,战战兢兢朝沁欢颜的方向靠。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道士的防御力是最弱的,刀林剑雨,根本不适合近身作战,只能寻找机会,完成对接。
    阡陌恶狠狠地瞪着阿辰和破冰,多的废话没有,剩下只是正面交锋,这两个叛徒真是令人生厌,阡陌当真是发了狠,朝着阿辰的方位就是一顿猛砍猛刺,但这一刻已经没了阿辰的影子。
    “……”人呢?众目睽睽下,他消失了。阡陌心中咯噔一声。微怒的同时,也隐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沁欢颜立即道:“是隐身戒指,轻衣小心。”一个箭步,弃了洞口,三下两下窜到了轻衣的身前,他当然明白此时此刻有道士后援对于一场拉锯战是多么有利,对方绝对不会容许轻衣在一旁源源不断替战士治愈疗伤的。
    听夜泯说过,他有一枚隐身戒指被黑衣人夺走了,方才阡陌和轻衣一到场,阿辰就慢下了攻击,喝疗伤药治愈伤势。不难猜到,他无非是想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较好的状态,可以驾驭隐身戒指。
    随即,在场的几人马上听到一阵急促而激烈的“铮~铮~”之声,金属碰击发出的尖锐刺耳之声令阡陌瞳孔一震,本能地扑了过来。
    阡陌的状态并不好,心神荡漾,出招也是漏洞百出。朝着空气挥刀相向,却是没能及时拦截阿辰无良的偷袭。
    一把开天撑在轻衣的头部上方, 将攻击尽数挡下, 离沁欢颜最近的轻衣惊恐的看着他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单方面迎击,几乎傻了眼,当她闻到一阵极为浓郁的血腥味时,才明白自己被城主救了。待她要动作,继续帮重伤的沁欢颜治愈时,一只满是血水的手抓住了她的。“别管我,找机会走,东西放好,拿回去救鬼窑。”
    沁欢颜语气笃定,塞了一包沉重的东西在轻衣手中,有了这些火精矿石,鬼窑的躯体才能停止溃烂和麻木,逐渐恢复如初。
    要堵住洞口不让别人动歪脑筋就和不计一切后果要开启山鬼歧路救鬼窑一般,执着而坚定。唯一忐忑的是,曾答应过夜泯的事,食言了。无论此刻他知不知道,同不同意,一步步走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城主,你走,我留下来……”生为医者,轻衣实在做不到弃他们于不顾。含着泪,一边帮沁欢颜治愈,一边摇着头。
    “走!” 阡陌和沁欢颜齐声说道。这种情况下,拖拖拉拉犹豫不决最坏事,轻衣早已是身经百战,不该在节骨眼上感情用事。
    沁欢颜可以凭借敏锐的耳力和对敌人出招的判断将攻击拦截绝大多数,闭眼也能行云流水的攻击和迎击,这是自身的修为,专属顶尖高手的优势,轻衣是做不到的,望着眼神坚定的沁欢颜,轻衣也深知自己不能继续呆这里拖后腿。
    看了一会儿好戏的破冰心思老道,趁阿辰缠着他们,洞口亮了出来,便一个闪身,消失在洞口。
    阡陌心道不妙,城主奋力守了这么久,现在功亏一篑了。“遭了,他进去了。”阡陌焦虑又委屈的密语沁欢颜,希望得到指示。
    “无妨,进去了不代表能出来。你去守着洞口,别管我。”
    “可是……”
    “去。”
    沁欢颜的情况不乐观,但是对付这种隐在暗中偷袭的人,他是比较有经验的。一只手护着轻衣的后背,一只手攥紧了开天挡在她的面前,就等着机会让轻衣安全撤离。
    阿辰显然不愿火精矿石被轻衣带走,为了不让沁欢颜猜出他的套路,屠龙铡的剑锋神出鬼没,忽左忽右,为了混淆视听也是煞费苦心。
    轻衣前后左右移动,都会被紧逼的剑气就会杀停,那骇人的气势武断的攻击,若不是有沁欢颜挡着,轻衣现在早就站不起来了。
    刚跑到洞口的阡陌见此情形真的万分着急,拳头都快捏出水了。爆怒:“卑鄙的家伙,有种出来啊,鬼鬼祟祟算什么东西!”
    阿辰自然不会理会这种拙劣的激将法,自己从小就被□□成鬼魅一般的存在,影卫,就是见不得光的特殊存在,现在倒有人来提醒自己,要光明正大,要站在阳光底下了吗?晚了!
    阿辰对阡陌不屑一顾,他要堵着就堵着吧,反正一会儿沙巴克的大军抵达,直接把堵门的剁成肉酱,再从他烂泥一样的尸体上踏过去就可以了。
    现下,杀死轻衣,夺下她身上藏着的火精矿石才是要务,沁欢颜已是强弩之末,能撑得了几时?
    他耳力好?那便声东击西,让他分辨不出真假,敌明我暗,还怕耗不过你吗?
    阿辰嘲讽的勾起唇角,自己作为影卫多年接受的各种培训,其中耐心好不畏伤痛,就是最突出的优势。他小心翼翼避过任何可能造成声响的路面,步法轻盈奇异,绝非普通人所能做到。
    沁欢颜越是想掩护轻衣撤退,阿辰就越不让他如愿,步步紧逼,没一会儿,沁欢颜身上又多出两道新伤。
    沁欢颜也没有轻敌,知道阿辰今非昔比,武艺跟自己比,不见逊色多少,果然出类拔萃。
    顺着阿辰的攻击举手便是一掌, 掌风惊天动地, 若是在水面上,便是可掀起几丈高水帘的飓风。这种力道落在普通人身上,铁定当场死亡,就算是修炼者,硬生生接这一掌,怕也是要蜕层皮的。
    然而终归还是打歪了,非但没能使阿辰显形,轻衣的胳膊也被始料未及的剑气割伤,汩汩鲜血染红了她的半壁袖袍。
    撒腿跑是下下策,肯定跑不过阿辰的脚力,一旦脱离沁欢颜的庇护,指不定死得更快。
    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安全撤离,怕不是一味逃窜了。沁欢颜面色冷峻地执剑在侧,小半边脸上沾染血迹,一缕缕殷红看得轻衣惊心动魄,手忙脚乱的帮他治愈。
    “别乱动,我没事。”
    都伤成这样了,怎可能没事。轻衣一边自责,一边寻思着怎么逃,或者,怎么让敌人失策。自己一旦离去,无论有没敌军追击,城主都面对一个隐身不易得手的强悍对手,且伤得很重,处于下风无疑。阿辰熟悉城主的战术,对他知根知底。若不能快速攻克他隐身之法,就只能任其宰割,待会儿大部队一到,不可预测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凝神片刻,密语道:“城主,我现在不能走,让我帮你引蛇出洞。”
    还不待沁欢颜出言制止,轻衣已经推开沁欢颜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奔出去几步,大喊一声:“东西就在我乾坤袋里,有本事就来拿啊。”
    阿辰暗笑,还有这种傻妞,她是以为自己会怜香惜玉放她一马么?她们这些贱民在银杏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下去给父亲陪葬了。
    屠龙铡没有一丝犹豫,就转向了轻衣的方向,她一死,夺下火精矿石,然后再杀了沁欢颜,自己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
    “轻衣!!”阡陌难以置信她会这么做,故意引起对方的注意,傻乎乎的去送死是疯了吗?
    轻衣将拳头一紧,多少有些破釜沉舟的决心。惨白着脸迎接这不知轻重的一击,唯有承下这一击,才有机会反击。
    沁欢颜其实多少猜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紧张她安危的同时已经来不及护着了,只能眼睁睁看她受伤。
    离得更远一些的阡陌更是来不及,刚迈出两步,便听见利器入骨的声音,抬头一看,轻衣的胸腔已经染红,原本天空蓝色的天师长袍,再也没有往日的圣洁和干净。
    “轻衣。轻衣。”
    阡陌一脸忏悔,自己答应过会好好保护她的,她不能有事,不能。
    轻衣溢出一口鲜血,在受伤的同时快速拟了一个心诀,召唤出麒麟神兽。紧接着翻身跃起,奋力避开新一轮的攻击。
    麒麟神兽不比月灵,没有过高的灵敏性和攻击力,与阿辰这样的顶级大战士对战简直不值一提,阡陌看到这一幕肺都要气炸了,这个时候还不快点跑远,弄出这样一个废物出来有什么意思?耽误时间!
    沁欢颜却是看准了机会,将麒麟神兽的变化尽收眼底,由小变大,从卧至立,直到它朝着一个方位喷吐攻击。那个攻击点,便是阿辰的准确的位置。
    玛法大陆的修炼者是看不到隐身者,但是魔宠可以。只要主人因其受伤,魔宠会自动锁定敌人并准确攻击。攻击力高低不论,这份儿敏锐和眼力,是人做不到的。
    “回去堵好。”沁欢颜一边追着阿辰,一边提醒阡陌。破冰进去短时,挖掘火精矿石不会这么快,但是怕有其他不速之客趁机溜进去,必须要堵住。
    阡陌恍然大悟轻衣冒死受伤的原因,惴惴不安的盯着那个方向,不停的追问她是否安好。退回到洞口,让沁欢颜安心应付。
    在麒麟神兽和沁欢颜的准确无误的夹击下,阿辰终于被伤,流血显形。他还妄想着再次喝药治愈,但是沁欢颜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霸气的开天泛着炫白的光,沁欢颜整个脸庞都被映得透亮,妖艳的血渍在精致的脸上绽放出一朵朵诡异艳丽的花,不论沁欢颜负多么重的伤,他的意念终比常人专注,惊人的爆发力使他举起的武器,朝着那个背叛者,轰然一斩!
    顿时,阿辰被震飞起来,伴着血光,在空中翻腾数周,沁欢颜扭头对轻衣喊:“快走。”
    大队人马的嘶吼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轻衣再不撤离,待会儿不知道会陷入什么乱局。
    这次轻衣没有迟疑,仓皇的看了一眼阡陌,飞快地冲了出去。
    沁欢颜话音刚落,尚在空中翻转的阿辰突然面容扭曲起来,一脚猛踢,像是要刹住自己的身躯,他的力气不小,加上各种功法运用得当,身上发出一阵突兀的灵光。襄助他如翎羽般射了出去。
    那方向,正是追踪轻衣而去,沁欢颜,瞳孔微微收缩,自己养大的狼崽子,浑起来还真是不教人省心。
    “轻衣姑娘,小心!”挺身而出的身影扑向轻衣,并顺手一推,将她推出去好几步。
    轻衣没有被这一剑刺中,恍恍惚惚踉踉跄跄,摔进了一旁的草丛。
    “妈的。鬼头鬼脑什么东西?”尹修骂骂咧咧,打开了阿辰的手,腹腔被戳了个洞,还好没伤及要害。
    “尹修。”阡陌急切地喊:“快带轻衣走。”
    “阡陌,你没事儿吧?啊,这位是……”当尹修一边吃药,一边打量着沁欢颜,乖乖,那人莫非是,莫非是大名鼎鼎,百闻不如一见的前沙巴克城主,失踪人士重现江湖?
    “小心。”沁欢颜感谢他替轻衣挨了一下,但是现下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阿辰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轻衣姑娘,你能走吗?我背你吧。”尹修见势不对,拖起草丛里的轻衣就往背上放。“大部队马上就到了,你们二位先顶着,我带她走。”
    沁欢颜的伤不轻,但调理得当,伤口也逐渐在愈合。而阿辰方才受了那一击,整个人明显被消弱了,嚣张之色褪去二成。
    眼见阿辰被缠住,尹修也是机警,背着轻衣就抄小路跑,丛林里隐秘性强,岔路多,就算有追兵,也不一定追上。
    阿辰不甘心的追了几步,却被沁欢颜严防死守,根本无法脱身。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们救得了鬼窑,你一死,整个海市蜃楼都完蛋了,白费功夫而已。”
    “阿辰你个王八蛋,城主哪里亏欠过你,恩将仇报的垃圾。”
    阡陌恨得牙痒痒,奈何城主和阿辰打斗的位置离自己太远,除了骂几句,也根本帮不上忙。
    “阡陌,你以为你多高尚?你背信弃义转投鬼窑门下,像个哈巴狗一样围着城主转,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你以代城主的身份掌控着海市蜃楼的财力和人脉,你把自己当什么?甭在我面前说情谊,你和沁欢颜——都不配!!!”
    “你~~~”
    阡陌血气上涌,恨不得冲过去一刀斩了他。
    “多说无益,继续联系春华,他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没时间了。”沁欢颜坚毅的脸庞透出惯有的坚定,以他对阿辰的了解,他不至于对轻衣痛下杀手,锲而不舍。因为这些年,他有太多的机会那样做,而没有做。
    现下这般执着,无非是轻衣那里有火精矿石。而这东西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想必是异常重要,不容有失。
    马蹄声渐近,不知是哪方的人马。听阵仗,来头不小。
    “颜哥哥,阿辰。”晚风晚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挺进的军队,沁欢颜撇下缠斗的阿辰,飞奔到洞口和阡陌站在了一起。
    望着城主有的地方稍稍皲裂的铠甲和暴露出来的暗红色伤口,阡陌一把抓住他的手,塞了很多药材过去。“城主,你怎么样了?方才得到消息,我们的人被困在途中……”
    “我没事,药你留着,待会儿找机会撤。”对方声势浩大,对山鬼歧路势在必得,自己能撑多久不得而知。
    晚风晚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奔到阿辰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问:“这是在做什么?”
    阿辰戴着面具,显得冷漠而倨傲,“他们带走了很多火精矿石,派人去追。”
    晚风晚晴才不管这些,看了看洞口的沁欢颜和阡陌,大声呼吁:“大家稍安勿躁,待我向师傅请示。”
    “请示什么?他人在洞中,根本听不见你说什么,现在只需要把这两人干掉,山鬼歧路就是咋们的了。”
    晚风晚晴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他是我颜哥哥!”
    “你把他当亲人,他把你当什么?这么多年他明明活着,却从不露面,把你寄养在别人那里,他管过你吗?让开!”
    阿辰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听在晚风晚晴耳里,的确剜心。她转眸看着沁欢颜,白着脸,对所有人道:“这位是前沙巴克城主,想必大家大多数都认得,有些恐怕还是旧部。”她将目光转回,放在阿辰脸上。
    缓步靠前,一步一步,走向门洞。
    “我现在联系不上师傅,但是我师傅从未说过要颜哥哥的命。今日的任务是攻占山鬼歧路,有谁敢擅自做主,节外生枝,以违抗军令论处。”
    然后私底下,晚晚似乎对阿辰说了什么,他明显不悦,但是没有再咄咄相逼,冷着眼,说:“让吧,就凭你俩个,要与我们千军万马抗衡吗?”
    晚晚站到沁欢颜对面,扬起可怜兮兮的脸:“颜哥哥,既然已经挖到了火精矿石,就作罢了好不好?你放心,我会让你们安然离开。”言下之意,好言相劝赶紧离开洞口。
    沁欢颜不置可否,猛一抬手,开天架在了晚晚的肩头。
    “颜哥哥,你……别杀我!!”晚晚那一声叫的极是尖锐,声震长空,慌慌张张对着人群摆手:“不要过来,大家都退下,撤离,撤!”
    众人闻声,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退。城主不在,但是,城主宝贝他的徒弟,若是晚姑娘出事,大家都不好交差。可,方才城主还传令来,势必要拿下山鬼歧路,现下撤兵,不是妙举啊。
    “沁欢颜!!!你这卑鄙小人。”阿辰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做,一时没留神,陷入了被动局面。大家都知道,晚晚的灵气并不高,真刀真枪一对战,那是胜负立见,沁欢颜若是真起杀心,动动手指都会要了她的命。
    身后的阡陌也被这一幕震惊到,身子颤了颤。低声提醒着:“城主。”
    “洞里的东西谁也别打主意,叫他们退兵,否则,后果自负。”音量不高,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那些人垂下手中兵器,脚步稍往后挪了挪。
    沁欢颜不是赌晚晚,而是在赌阿辰。
    “哼,论无情寡义,非你莫属。放开晚晚,她是你的表妹,你这个疯子。”
    “阿辰,你注意你的言辞,王八蛋。”
    “你才是小王八蛋,你以为你是谁?今日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跟你那无耻的师傅造就的,若你们早死,这玛法大陆会是今日这般?两个祸害!”
    “阿辰!”
    一直沉默内敛的沁欢颜懂他言语所指, 半眯着眼,显然十分生气, 脸色沉怒, 密密分布着火光的开天在手上杀气四溢。他道:“闭嘴!”
    被他这么一吼,阿辰的脸霎时白了一截,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剑斩去,落到空处,喝道:“闭嘴?你叫我闭嘴?你还当你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沙巴克城主?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唯唯诺诺的影卫吗?”
    “够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却把我当狗一样使唤,我把你当神一样的崇拜,你却只想利用我来牵制我的父亲,你还杀了他,这天底下还有比他待你更忠诚的吗?你怎么下得去手?“
    忽而,阿辰又大笑:“是了,你连你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无情杀害,怎么可能在乎别人的生死。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把心底压抑多年的怨恨和委屈竹筒倒豆子一般倾吐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阿辰歇斯底里的喊着、癫狂大笑着。
    阡陌连骂:“蠢货!蠢货!蠢货!”
    “阿辰。”晚晚咬着下唇,眼神悲悯。
    见阿辰情绪激动,士兵们也纷纷上前,晚晚吸了吸鼻子,呵斥众人,“都退下,不许靠近。”
    阿辰神色复杂的看着晚晚,“听她的,都撤!有什么后果由我担着。”跟着众人的脚步,缓缓后退。
    此时被要挟的晚晚,眼底没有任何温度,挑了下唇角,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
    大包围圈退至到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沁欢颜的开□□外移开一寸。
    “委屈你了。”
    “颜哥哥,你还好吧,我有药,来。”晚晚自然是和沁欢颜合力演出这出好戏。
    “嗯,我没事。你师傅进去了,我要在此守着他出来。”沁欢颜接过药,本想问什么,但转念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他自己已经看出了七八分,无需再问。
    “好,我陪着你们。放心,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冲过来的,现下你先治愈伤口。”
    沁欢颜点点头,转身看了看阡陌。
    阡陌怔了怔,领悟了他的意思,春华,依然联系不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整件事都透露着古怪。
    “城主,为何你突然急着开启飞龙镜?不是说等夜泯回来一起商量吗?”阡陌密语他,如果城主的计划有变,至少会知会自己一声的,夜里忽然行动,实在想不通。
    “是春华,他告诉我你过于担心鬼窑,不听劝阻只身去了沙巴克,他怕你出事,所以折回来告诉我,希望我阻止你。”
    “多事!就他最可恶。”本还想着春华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沉思后发觉不对。
    春华那夜同自己一道离开了地宫,在瀑布边的小树林提到了阿无,然后折返地宫,假意劝城主劝阻自己不要去擅自打开飞龙镜开启山鬼歧路,其实是在逼着城主自行去开启?
    “我并未告诉春华进入幻境地宫的法门,每次都是我亲自带他。而且,他把我引去了明月峡谷,把城主你引去了飞龙镜,整件事,好像都不太对劲。”
    沁欢颜道:“嗯,我也察觉到了。”
    “城主,我……我害死了阿无。”
    沁欢颜抬眼,闪过一丝讶异,但看到阡陌自责的眼神又平静地劝他:“事已至此,无需多想了。”
    阡陌执拗的说:“我想见春华,我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避而不见,我真的好烦乱。”
    沁欢颜怔然,自己的烦乱从夜泯离开那一刻,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被沁欢颜温柔挟持的晚晚气色并不佳,像是被淋了冷水一样,苍白着小脸,失魂落魄的望着远处。
    沁欢颜看在眼底,始终没有再打扰她。她在与什么人对话,内容是什么,大抵都猜到。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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