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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波怪兽正在靠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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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欢颜宠溺的陪着夜泯朝盒子里的蠕虫投食,只要不危害他安全的, 只要他开心的, 都可以满足他。
    夜泯端详着盒子里胖乎乎的小家伙, 摆弄了一番,觉着不妥,因为它们似乎有些怕生, 蜷在一起,不爱动, 也不吃那些被夜泯精心裁碎的纸片。
    “它们怎么不吃呀?”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肉肉。
    “挪了地方, 有些怕生,过些时日就习惯了。”沁欢颜抚摸着夜泯的肩, 安慰他。
    “你喜欢它们么?若是觉着恶心,我就把它们养在杂物间去。”瞎子都看得出沁欢颜是多迁就自己,不过,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不能勉强他过不喜欢的生活。
    “恶心倒是不会,只不过若你因为照料它们而冷落我, 那么, 我多多少少会不开心。”沁欢颜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接着,刮了一下夜泯的鼻梁。“你不会的, 我知道。”
    夜泯惊呼, “那你还刮我鼻子, 这个人的鼻梁这么塌, 你再多刮几下,估计就平啦。”
    “平了也是我的,我喜欢。”
    夜泯微微一笑,提醒道:“我答应送一只小狗崽子给昆伯作伴儿呢,明日让尹修跑一趟?”
    沁欢颜道:“这等小事,让村里的孩子办就好。大的也有十一二岁啦,可以的。”
    夜泯点点头,自己这般年纪早就将玛法踏了个遍,单独修炼也是常事了,自然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
    “你对尹修有什么看法?”让尹修在‘不离不弃’里委以重任,是夜泯提议的,沁欢颜从不干涉自己的任何决定。但是还是想知道,他对尹修到底是个哪样的态度。
    “很好。脑子灵光,开朗活跃,循规蹈矩。”
    夜泯喜笑颜开,拍着大腿,“哇,有你这样夸人的吗?”说实话,能入沁欢颜的眼也算他小子的造化,本事不大,有时候还有点油嘴滑舌的,不过,没坏心眼,来了不离不弃,可真是把这里当家了,里里外外,帮了阡陌和轻衣不少忙。而他自己也算有了个着落,将来慢慢在门派你树立威信,建功立业,就可以想办法将那个“代理”去掉,直接接管魔魂军得了。
    战士怎么不能当魔魂军统帅啦?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更能把握自身的利弊发挥出更大优势,凸显这支战队的特色。
    “我没有夸他,也不会因为给你留面子就忽视他的不足以及错误,赏罚分明一向是我管理门派的宗旨。”
    夜泯呵呵一笑,“哎,不早啦,好困。”
    打哈欠的同时,猛的发现盒子里有了动静。“哇哇哇,欢颜,看它们,在啃纸片了,真的在吃了,你看,缺了一个角。”
    沁欢颜含着笑,搂着他,“瞧你稀罕得紧,倒是跟和风小时候挺像。”
    “咦?”沁欢颜主动提起轩辕和风,倒是很少,尤其是小时候,两人都缄口不提,像是有什么忌讳?虽然去过沁欢颜的心魔,看过他的成长历程,但那都是挑挑拣拣,看的都是主线,其他旁枝末节可是一概不知。就连和风这号人物都未出现在心魔中,倒不是不重要,而是与夜泯当时想了解的方向不太一致罢了。
    反正心魔就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洞悉人心。
    “这虫子叫萤蛾,生长在沃玛森林的一个洞穴边,因为那里的岩缝里生长着几株青檀,它们就靠啃噬树叶树皮得以存活,小时候,和风就喜欢漫山遍野的跑,到处游玩,最后被他发现了这种虫子,觉得好玩,便带了些回来,打算饲养,看它们蜕变。”
    孩童喜欢大自然,喜欢动物植物也是天性,和风那么一个温和不争的人,喜欢这种萌萌的小家伙,很像他的风格。
    夜泯用手托着脸,坐在桌边一边笑,一边幻想着小时候的和风和欢颜,顽皮嬉戏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
    “那结果是变了个啥?蛾子?”
    沁欢颜摇了摇头,道:“你以为鬼窑会放任他这么顽劣?幼时正是学习提升的大好时机,沉迷于这些无疑是玩物丧志,自毁前程。”
    夜泯纠正道:“哪有这般严重啊?小孩子就应该玩啊,闹啊,出去撒野嘛。养个虫子,又怎么不思上进了?竟还跟前程扯上关系了,就凭和风的心性和人品,就算不当铸造师,在玛法大陆谁不竖起大拇指,就鬼窑那老头儿……哎,你也不帮帮他。”
    气呼呼的以凳子为中心,屁股贴着磨了一圈,转回原点时正好对上沁欢颜温柔的眼睛。哎,怎么连带着小欢颜一起怨了呢,那时他也还是个孩子呢。
    “那最后怎么遭?该不会是被揍一顿吧?”
    沁欢颜道:“没有,鬼窑从未对和风动过手,顶多骂几句。那次,只是命他将那些虫儿丢远些,今后都不得再去招惹了。并且嘱咐,他的那双手,将来是要继承锻造术的,与众不同,须得谨慎和珍惜。和风没法子,只得照做。”
    “扔啦?”
    “嗯,师命难违。”
    夜泯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惋惜的说:“对一个小孩儿来说,这样也太苛刻了。”
    沁欢颜道:“谁人的童年是无忧无虑一帆风顺的?假若在该吃苦的时候贪图安逸,成年以后面对的,将是举步难行。”
    夜泯抬起头,深深的望着他。结合自己和周围的人的遭遇,竟一点儿也反驳不了。
    站起来主动拥上沁欢颜,试探性的问:“我们要不要攻沙?”
    “只要你想,我奉陪到底。”轻轻的将夜泯的头埋在自己的肩窝,不去问原因,因为任何的原因都抵不过夜泯心意。
    “哎呀,你干嘛嘞,总是这样无条件的满足我。这么大的事儿,你好歹想想呀。”
    温柔的笑声飘过头顶,剩下的,是紧紧的相拥,俩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从此合二为一,再也不必担心分离。
    “夜泯,睡下了吗?”
    阡陌密语过来。
    咳了一下,推开沁欢颜。“阡陌找我,我问问什么事儿。”
    沁欢颜颔首,轻轻踱步,走到床榻边,整理起凌乱的被褥和方才缱绻过的小天地。重新将床榻铺得整整齐齐,又熏了一些菊|花精油,等待着拥着夜泯入眠。
    “欢颜,不好了,銮洪七出事了。”
    沁欢颜神色一凝,快步移至夜泯身边。
    “何事?”
    夜泯麻利的取过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穿戴在身上。“伤得极重,恐怕撑不住了。我得去看看。”
    “好,一起。”沁欢颜快速帮夜泯披好裘袍,自己也拎着轻便保暖的外袍陪着他离开了幻境地宫。
    “人在何处?”边驼着夜泯赶路,一边询问。
    “估计是他身份暴露了,如今不能去赌坊,那里是他的老巢,如果被人顺藤摸瓜查出来,怕是要断了后路。阡陌已经将他藏在一户猎户家里,就算被人盯梢,也不至于牵连过广。走吧,就在沃玛森林深处。”
    “好。”
    夜泯略微思量,还是叫停了沁欢颜。“等等,我们这么去,太慢了,而且帮不上忙,我得叫上春华。”
    沁欢颜也没有反对,轻轻将夜泯从背上滑下来,扶着他站定。“若是为难也不要太勉强他。”
    “嗯。我知道。”
    不一会儿,二人就由春华移动到了沃玛森林里,春华也现了身。“师傅,城主。”
    秋哥的房子就在不远处,夜泯已经吩咐春华暗中观察,确定无人在附近,三人才朝那边行去。
    开门的是轻衣,掩盖不住的伤心,眼睛和鼻子都是红彤彤的,显然是刚哭过。
    “城主,梦掌门。”她行礼,显得恍恍惚惚。
    “不必多礼,她怎么样了?”
    阡陌也过来相迎,朝着进来的人摇了摇头。“从悬崖掉下去,幸好被一根树杈挡了一下,落到地上时……被咱们的人发现了,当时还有神智,不过现在……只有出的气了。”
    “城主,我姑姑她……”
    轻衣当然不了解躺在那里的并非是她的亲姑姑鱼汐,那具躯体里早已换成了一个叫銮洪七的男人,他的经历可谓相当奇特,就连春华也无从所知,无处可查。
    夜泯怕她太过忧心,朝阡陌使了个眼色。“你陪轻衣到外边透透气,这屋子这么小,挤不下了都。”
    阡陌点点头,扶着梨花带泪的轻衣好言相劝,“别哭了,生死有命,你尽力了。”
    言下之意,就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咽气。之前鱼汐离世,轻衣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婴孩,理解有限,死亡对于她来说,或许不是那般沉重,可如今再次面临这种至亲的离开,虽然有些唐突,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怪力乱神,但是,那个女人,她是记得的,冷冷清清的,很少笑,可是一旦她笑起来,就是一朵春风拂面的花儿,温柔中带着些许香甜。
    血浓于水,对于亲人的眷念和思慕,就算隔了十几年,就算中间一直不曾相见,也不会淡化。
    可是即便舍不得,也帮不上忙,作为道士,能医治被怪物撕咬、捶打、暴击后的伤,却没法逆转顺应大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
    即便治愈是自己的长项,也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也许姑姑没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便是在等城主吧,兴许,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奄奄一息的鱼汐当然说不出半个字来,并且,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静静的躺在有些凌乱的稻草铺的勉强算是‘床’的地方。
    “春华,想想办法。”夜泯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能帮銮洪七的,只能是玛法神。
    春华没有犹豫,手一扬,一股清澈的蓝光便从他的指缝里飘了出来,悠悠的绕到鱼汐的头顶,像是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鱼汐的头颅。
    “阿梦,我只能延缓她的伤势,若要……起死回生,弑神一定就会知晓。”
    无缘无故让一个重伤难愈的人重生,势必会引起晓生的怀疑,并且记录在案,到时候那个神秘的本子上就会多一条记录吧。
    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銮洪七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他好端端的,绝不会跳崖轻生。
    不想太过为难春华,若将晓生引来,春华是免不了被训斥的,更严重的说不定又得去跪着挨戒尺了。
    “咳……咳咳咳……”鱼汐微微睁眼,吐了一口淤血,似乎分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认不清眼前的人。
    “銮洪七,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夜泯冲过去,摇了摇她。她似乎很累,眼神迷蒙暗淡,呼吸也极为微弱,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夜……夜泯?噢,不是,你是阿梦。夜泯已经不在了,呵呵呵呵。”
    见他神志不清,夜泯忧心的望向沁欢颜。
    “问重点吧。”沁欢颜道,显然,他不想因为这个人令春华为难,而且要对銮洪七下毒手的人,一定不会让他安然于世了,他的后半生,既要一直男扮女装,还得躲躲藏藏,没有半分自由,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沙巴克城主,呵,我终归还是要死在你面前,若那次在海上,我就解脱了,何须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咳……”
    夜泯赶紧劝道:“诶,你少说些废话吧。赶紧说,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去寻你的肉身,结果如何了,有何发现?”
    銮洪七摇了摇头,道:“没头绪,但是我在那个房子外头,等到了破冰。是他想杀我,趁我不备,打我下悬崖……哎,无耻小人就是这般……”
    “你说的那房子在何处?沃玛森林中?”
    “非也,是在白日门,一处相当诡异之地。常年无人进出,就算误打误撞找到了,也只能认定是普通农舍,里边空无一人……但是,我断定,当初我千辛万苦,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死都忘不了。”
    夜泯密语春华:“白日门的森林深处可有这么一处房舍?到底是何来历?”
    春华冥思苦想了一番,答:“查不到诡秘之处,不过,的确有一所这样的房子,常年闲置,几乎无人出入。据我查实,銮洪七的确是从那里出来,然后时隔十几年,就只有破冰与阿辰从那里出来过,再无别人。”
    夜泯眉头一拧,质问道:“你到底还有啥瞒着我们?当初你不是说毫不知情吗?怎么会对那地方念念不忘?你这样让我们如何帮你?”
    被阿梦一番厉声质问,銮洪七愣了一愣,最后笑了笑。“若说是我过于忌惮对方的实力,怕引火烧身,怕连累到别人,你们一定不信。我銮洪七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辈子干过的肮脏事不在少数,但是做人还是有底线的。对方太厉害了,连夜泯都悟不出的东西,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自然也帮不了我的忙,何必,拖你们下水呢。”
    沁欢颜问:“此事与夜泯何干?”
    銮洪七道:“倒不是与他有什么关联,只不过,那小子神通广大,我早就有所耳闻,后来险些死在你与他的手里,偏偏提不起恨意,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又受了蛊惑,才莽撞行事。但是,城主,我可没有半点跟你讨饶或者愧疚的意思,我的雇佣军,就是干这一行的,只要有人付得起价钱……我们也都敢豁出去干的。生死有命!”
    立于一旁的沁欢颜微微颔首,目光中的认同其实并非头一次表现出来了。
    “对于夜泯,起初颇为好奇,因为我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年火烧毁的大船,其实船头船尾都暗藏救生小船,也就是,你本可以早就逃脱的,奔向船尾,就是为了救夜泯吧。”
    夜泯心中震惊,欢颜从未解释过这件事,虽然自己早就不怪他那个时候拼死跑过来是为了找出那艘逃命的小船,毕竟求生是人之常情,却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了真相。
    他是早就可以安全离开的,费那么大周章,就是为了过来救自己,他的心里从来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欢颜,我……”夜泯的心弦被触动得不轻,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常,早就扑上去质问了,为何不解释,那时面对自己的冷言冷语,不咸不淡,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身段好好给自己说清楚呢。
    沁欢颜摇摇头,示意他有什么话待会儿在说。
    “而后经友人反复赞誉,就越发对夜泯感兴趣,后来在赌坊重逢,他对尹修的重承诺,对我身份的理解,年轻有为,机智果敢,对他是另眼相看,尤为敬重罢了。”
    夜泯听銮洪七这么一说,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銮洪七口中的友人莫非是尹修?他时常在銮洪七面前夸自己?
    还真是,无稽之谈。
    “那,现下你有何打算?”夜泯观察他的伤势,真的太严重了,如果春华不施与援手,他熬不过半柱香。
    “算了,估计那身体早被他们弃了,烂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早该死了心的。”可是,偏偏就不甘心这般苟活于世,非要出去,讨个说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放弃再寻你的男儿身,就此隐姓埋名,藏起来过一辈子,你可愿?”明明在问銮洪七,夜泯的目光却是盯着身边的春华。
    春华站得笔直,一直都默默的守在夜泯身边,能给予师傅怎么样的帮助,只要他开口,都可以竭尽全力去办。
    在看到春华坚定的眼神后,夜泯正打算以他的神力让命悬一线的銮洪七脱离危险,重获新生。
    “不愿。”她凄然一笑,“我自知此行凶多吉少,还跑出来,还去了那里,我就没打算这样苟且偷生下去。这女儿身,不属于我,也困不住我。我知道,我大限已到。”她的目光四处游弋,最终锁定在沁欢颜身上。
    “沁欢颜,城主,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谈谈。”
    夜泯看他快油尽灯枯,经不起折腾,立马拽了一下沁欢颜的胳膊。“你们聊,我们在外头等。”
    然后就牵着春华,从秋哥的房子出来了。哎,这房子怎么就这般晦气呢?第一次跟阡陌过来是庄二姐没了,这次又……
    早知道就将人送至附近的驿站好了,就算破冰要灭口,也得看他的实力够不够了。大不了,干一架!
    阡陌和轻衣也在外边等候着,并没走远。见他俩出来,夜泯的脸色又极其不好看,簇拥过来,低声询问:“你怎么了?”“她如何了?”
    夜泯看了一眼阡陌,道:“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罢了。鱼汐伤势过重,在与城主交代身后事了。”
    轻衣猛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夜泯怕她撑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让阡陌安慰安慰,毕竟这些人里,也只有阡陌是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敏感,只能由最信任的人去宽慰,才最有效果。
    平时木讷的阡陌此刻像是受了什么启发,很主动的就揽着轻衣的肩,将她带远了一些。
    “哎。作孽哟。”夜泯虽然尊重銮洪七自己的选择,但是,还是不由的惋惜。其实,自打第一次在苍月岛被他截下,与之交手,再到后来赌坊相遇,对这个人始终没有嫌恶之感,就算有时候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也不妨碍转换立场,由敌化友。
    再加上銮洪七这个人做人有底线,骨子里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真的不救他么?”
    春华问得天真,他看得出夜泯心有不舍,如果自己出手相助,其实他不必死的。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呀,如果活着不快乐,死亡未必不是最好的解脱。只是,背后的凶手,我一定要帮他揪出来。”夜泯将拳头捏得紧紧的,该死的破冰,死性不改,到处为祸,也是时候找他算算帐了。
    “那房子离此地近否?”夜泯想去一探究竟,被銮洪七说的神乎其神,定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他与春华都笃定那地方属实,当然要去查个明白。
    “过了边境,很快就到。阿梦打算何时去查?”
    “就现在。”
    木门吱嘎一声开了,沁欢颜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
    “他?”夜泯的手指着屋内,些许颤抖,倒不是冷,而是,还是有些伤感的。
    “走得很安详。”
    夜泯咬着唇,移开了视线。“你的狗,还管不管啦?”这种口气这种态度,沁欢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认为他有这么大本事?”连春华都破解不了的谜题,怎可能是区区一个破冰可以办到的。他背后的势力才是令人畏惧的,此时此刻千万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双眼。
    “你就偏袒他,哼。”夜泯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火气,愤然的与沁欢颜擦肩。
    “春华,将遗体带走,找个风水宝地,厚葬!!!”
    沁欢颜捉住夜泯的手臂,“他有想去的地方。”
    夜泯顿了顿,将信将疑的转头看他,“何处?”
    “明月峡谷。”
    夜泯瞥了他一眼,密语道:“他不是海市蜃楼的成员,亦不属于不离不弃,去什么明月峡谷,你不要自作聪明好嘛。”
    “他的遗言。”沁欢颜的温和无懈可击,无论夜泯多么无理取闹,他都没有半点脾气。有的,只有怜惜,因为懂他,他重情谊,别人的善意和友好,都会被他铭记于心,用一切情绪和行动来回应。
    所以,这样的夜泯,不得不爱。
    于是众人想找个板车,最好有马或者牛,将尸体运走。可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去弄。
    “我回城里雇马车吧,你们在这儿等。”阡陌建议到,他对鱼汐是有感情的,所以不用夜泯提,也不想找其他人过来,假手于人。
    “不必这么麻烦。我送你们过去。”春华手一挥,大家就出现在明月峡谷的一处山头。
    “咦?我怎么在这里?”轻衣揉了揉头,显然一瞬的昏昏沉沉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哦,你方才太激动了,晕了过去。这不,我们已经回明月峡谷了,轻衣,你先回村子休息一下吧。”夜泯不想她过度悲伤,好意劝着。
    一点儿都没怀疑的轻衣望着鱼汐的遗体,吸了吸鼻子,不舍得走。
    “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你若累倒,道冥军就群龙无首,会耽误正事。”沁欢颜自然有他的打算,支开轻衣,才好有别的部署。
    既然城主都发话了,纵然不愿离去,还想多陪陪姑姑,但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目前不离不弃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非常时期,方方面面环环相扣,自己不可任性,耽误修炼的推进。
    “是。”
    山脚就是村子,但是夜泯仍不放心这种状态这种心境下的轻衣单独回去,拍了拍阡陌的背。“你也回去歇一会儿,这儿有春华呢,不必你操心。”
    阡陌还想说什么,看到沁欢颜在一旁微微颔首,也是希望自己带着轻衣离开,那便只好如此。
    待二人走远,夜泯问:“这儿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指定要来这里?”记得没错的话,銮洪七的老家应当在比奇吧,落叶不归根,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大山里,是有什么目的呢?
    “先让逝者入土为安吧。”春华看到不远处隆起的土包,指了指。“师傅,你看,那边还有几座坟。”
    这时天边刚擦亮,一抹晨曦照在山上,看得真切,的确有
    三堆半人高的土包,不难看出,是坟。
    一些记忆窜上脑海,这儿不是当初给杜若、馒头和包子的安葬之地吗?嘿,还真成了什么遭人惦记的风水宝地不成。
    “杜若是銮洪七生前的笔友,他们不曾见面,却在长达十年的书信往来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得知杜若殒命,他曾多方打听,最后得知被掩埋于此。”沁欢颜垂眸,轻轻的说,“是他临死前的遗愿,希望到了底下,有个说话的伴儿。”
    “呃……”夜泯张着嘴,好半天回不了神。那意思,在銮洪七耳边吹嘘夜泯多神气,多好的家伙,竟是杜若?
    那小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呀。
    “銮洪七留住我,反复恳请,不要将杜若视为叛徒,也不要觉得他拿了夜泯的血饮,陷他于不义多么可耻和不可原谅,毕竟他为了一时冲动,耿耿于怀许多年。”
    过了一会儿,沁欢颜调转头来,琥珀般的眼睛灼灼的看着夜泯,似是等他回答。
    “都是些身外物,我哪有怪过他?当初若是他跟我要,我说不定也赠与他。”看了看沁欢颜,他依旧云淡风轻的,似乎那东西本就是夜泯的,无需经过他同意,只要夜泯高兴,怎么样都可以。
    “那时候我是挺生气的,大家都说是我藏了不交还给沙巴克,害我坏了名声,不过,想来想去,名声这玩意儿算个毛,我才没有那般计较呢。”
    沁欢颜道:“那就将他葬在杜若的旁边吧,也好让他俩做个伴儿,去阴间畅谈。”
    “嗯。春华,麻烦你了。”反正四下无人,也未带工具出来,自己刨坑太麻烦了,就让春华动动手指,练练法术吧。
    “好的,师傅。”春华这就去忙活了,不一会儿,眼前便多了一座庄严的新墓。“需要立碑吗?”春华黑豆般的眼珠转了转,在等夜泯或者沁欢颜的回答。
    然而这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不必了。”
    是呀,碑上刻谁的名呢?銮洪七还是鱼汐?既然已经分不了彼此,既然已经这样纠葛了许多年,便随了命运的意,简简单单,模棱两可,心中想着谁,这墓的主人便是谁。
    “欢颜,我想去那房子看看到底有何蹊跷。”
    沁欢颜本想拒绝,至少,让奔波了一日一夜的夜泯补个眠再去实地查探,但接触他那迫切的眼神时,就知道,不如他愿定会辗转难眠。
    “去吧,眨个眼就到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乖乖回去。”春华这么一说,哭笑不得的夜泯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
    于是,在探测到那里无人后,便一个瞬移,到了白日门。
    果然地处僻静,林壑深幽,平常人很难行至于此,就算途经此处,稍作逗留,也并不能从中发现什么奥秘。因为,正如銮洪七描述的,它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农舍,里边除了一些简单的家什,啥都没有,连喝口水都得跋涉很远找山涧溪流,十分不便。
    “进去瞧瞧。”夜泯建议。
    春华点点头,道:“里边没人,无碍的。”
    沁欢颜却依然护着夜泯,替他推开了木门。
    “常年无人居住,却难得这般整洁干净,是有人专门打扫过么?”夜泯的眼珠骨碌转,三两下就把这房子的构造和摆设瞧了个清清楚楚。
    发现前头的沁欢颜有些僵硬,也不搭话,就在他背上戳了戳。“喂,干嘛呢,发现什么了吗?”
    沁欢颜背对着夜泯,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向屋内一角的一个供台,供台上什么也没有,却也是一尘不染,他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看过杜若的心魔吗?”
    夜泯也跟了过来,看到那个有些简陋的供台,实在瞧不出有什么特别,问:“怎么了?和这里有什么联系吗?”
    沁欢颜转过身,眼角瞥着那个地方,道:“杜若给我看到的赤血魔剑,曾经,就供在这里。”
    “什么?”夜泯赶紧上下打量,摸也摸了,敲也敲了,看也看了。
    “没有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家什。”春华也跟着夜泯一起研究。
    夜泯摸着桌上的纹理,试探性的问:“把銮洪七弄成那样的人与制造出赤血魔剑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沁欢颜道:“十有□□。”
    “说不通呀,城主说杜若曾来过此地,看到过里边的东西,但是我查的结果只有破冰与阿辰离开的痕迹,没有杜若的。他是如何出现,又是怎么离开呢?”春华满心疑惑,自己能力又有限,查不到更多线索。
    夜泯道:“这里唯一的出口,是这一扇门,但杜若的亲身经历验证了,还有别的通道。就像镜像一般,是我们难以看穿的。”
    春华疑惑的问,“杜若只是个普通人啊,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的关注点难道不应当放在破冰与阿辰从这里出来之前,去了何处吗?”
    沁欢颜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管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出来了又去向何方,这间房子能大大方方呈现在大家面前,就说明了,无论怎么查,都不会有想要的结果,真相早就被一种强大神秘的法术掩盖起来。
    破解不了镜像就无法追溯到本源。
    凡事还得从入口查起。
    夜泯捏着下巴,轻轻的撞着春华。“查查看,最近一次破冰出现在此地之前,他去了哪里,见了何人。”
    春华很快就有了结论:“馥郁宫。”
    咳?
    馥郁宫有地下室夜泯是清楚的,释尘扬断臂后就一直隐居在馥郁宫里,韬光养晦,厚积而薄发,中间的十几年光景,凭借他的人品实力和号召力难道是没有机会攻打沙巴克,将破冰驱逐吗?并非如此吧?
    现在想来,释兄的执念,莫过于沁欢颜手中的沙巴克,如此而已。
    馥郁宫的归属权多次转手,最后落入何人之手夜泯无心去过问,但是那个地方,的确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绝佳场所。
    “好了,此事查到这里,已然是有了头绪,但不可操之过急打草惊蛇,还须慎重。阿梦,让春华送你回地宫歇着,不要多想了,好好睡一觉。”
    夜泯警惕的看向沁欢颜,问:“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沙巴克。“虽然提前了些,但是,势在必行了。我亲自去,递交攻城战书。”
    “欢颜……为何这么突然?”总觉得銮洪七隐瞒了许多事情,若他早些说出这间神秘的屋子,是不是就不会死?至少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吧?
    沁欢颜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夜泯身后的春华,“送他回去休息,劳烦你替他热一点粥。”然后揉了揉夜泯的头顶,柔声道:“别多想了,喝了粥好好睡一觉。”
    “不,我与你一道去。不就递交战书吗,也不差这一会会儿。”夜泯扭着沁欢颜的胳膊不放,那人也是没辙,只好妥协。
    “沙巴克不比山里,不要瞬移过去了,春华将我们送至盟重边境,然后我们走过去就可以。”
    沁欢颜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三人一齐飞到了盟重边境处,地处荒凉,极少人烟,所以并无不妥。
    “师傅,我得回梦之森了,最近弑神闭关,给我留有许多功课,让我研习很多新的法术,我……”
    夜泯揉了揉眉心,密语道:“好的,你去忙你的吧,师傅有城主照顾,你放心好啦。”
    春华走后,夜泯走在沁欢颜身侧,与他往沙巴克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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