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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相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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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回沙巴克大皇宫, 宴会仍在进行, 载歌载舞,众人把酒言欢兴致正浓, 舞台中央的舞姬一身绮丽的服饰, 正妖娆的扭动着腰肢,长发如瀑,伴随着优雅的舞步散发着女性的柔美。台下的痴汉们看得如痴如醉, 连连叫好。
    “师傅, 那我便回梦之森了。宴会结束后你早些就寝,不可再熬夜了。”春华隐在夜泯身边, 看到这里热闹非凡, 想起梦之森还有一个傻子需要照顾, 就归心似箭。
    夜泯理解, 安慰道:“师傅知道照顾自己。倒是你, 若是有难处一定不可勉强, 师傅可以把阡陌接到沙巴克照顾。”
    听到春华急急的辩解:“我没有觉得他是个累赘,以后也不会嫌他, 所以师傅安心做你的事,不要担心他。”
    夜泯道:“好,告诉他, 师傅会抽空去看他。”
    “好的,师傅。那我走了。”
    “梦掌门, 你是闹肚子吗?怎么去趟茅房去了这么久?”
    “是呀是呀, 大将军都去茅房看了八次了, 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见着您,还以为掉……”
    “话多,来来来,敬梦掌门。”
    一干人等酒过三巡,个个都翩翩倒倒双颊绯红的过来找夜泯碰杯,按理说这种场合这样的气氛下,夜泯做为掌门,作为沙巴克的管理者,的确应该与民同乐,可是欢颜不在身边,自己乐不起来,顶多算借酒浇愁。
    醉酒倒是容易,只怕等会出糗,若是当着大家的面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荒唐事,怕是要丢尽沙巴克的脸了。
    夜泯正想推辞,和风也堆着笑容过来了,替他解围道:“哎哎哎,阿泯不胜酒力,甭劝他饮酒,他醉了可是□□烦。”
    还是好友了解自己,夜泯冲他点点头,“来得正好,快帮我挡酒。”两杯醉三杯倒的酒量在这帮铮铮铁骨的弟兄前的确拿不上台面,随便哪一个都是至少一壶的量。
    夜泯平时的言语大家都是听的,但是饮酒之后再配合现下这种极其热闹喜庆的场合,借着酒劲,全都不肯依从。
    寻杯子的寻杯子,斟酒的斟酒,有的还过来拖曳夜泯的手臂,恨不得想将满杯的酒灌入他嘴里。
    和风见势不对,赶紧去劝众人。“使不得使不得,阿泯当真不胜酒力,你们这样一人一杯,他必喝趴下不可。”
    有人就挑了眉,歪着脖子问轩辕和风。“大铸造师,你这样可就不对啦,今夜大家聚集在此,庆功宴,梦掌门带领有方,帮大家夺回了家园,保住了咱海市蜃楼……噢不,是不离不弃的荣誉,我们是天字号的门派,我们理应站在玛法之巅……区区几杯酒,怎会为难梦掌门?”
    “对呀对呀,他与弟兄们一起出生入死,我们看重他,来来来,莫要推辞,我先干为敬……”这位是浩清的副将,很是悍勇,为人正直豪爽,满脸都写着对大将军的崇敬,对梦掌门的敬仰。
    他仰头饮尽,围过来的人都满口叫好。
    都到这份儿上了,夜泯哪里好意思推辞,硬着头皮打算接过酒杯了。刚伸手就对视上和风温暖的眼眸,他密语道:“这些人都醉了,你喝了这个敬的,必然就得接下一个的,你自己看看,这满堂的将士,你能一一应对么?”
    言下之意,没有海量和醉得不省人事的打算就莫要逞英雄。
    夜泯只得将伸到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
    转身将自己桌案上酒杯亲自斟满,然后举过头顶,大声宣布。“诸位!”
    夜泯的声音不大,却迅速传递到大皇宫的各个角落,丝竹音乐戛然而止,就连舞姬都行了礼退至一旁。
    大家都静静期待着。
    夜泯掷地有声的说:“我阿梦,亦是夜泯,有幸与大家结识,并成为‘不离不弃’的一份子,我们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我无德无能,承蒙大家的信任,将沙巴克交予我代管,本应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但实在不胜杯酌,我总量只能饮三杯,三杯之后一定丑态百出,出言不逊,所以在今日这个特殊的庆典上,为了不负大家的热情,我只喝两杯,保一分清醒。”
    说到这,下边已有人点头附议了。
    “第一杯,我敬这些年奋战在战斗一线的已故勇士们,没有他们的付出和牺牲,我们不可能安坐沙巴克。”
    底下的,没有一个不端着酒杯,仰望高处的夜泯,他说到大家的心坎上,那些曾并肩同行却又倒下的兄弟,终于可以瞑目了。
    所有的人都举杯同饮,面部表情凝重。
    特别是浩清,面色肃然,嘴巴一开一合,像是在念叨一些人的名字,不用想,一定都是他的战友,他的生死之交。
    “这第二杯,敬在场的所有将士和固守在村庄的每一位族人,敬我们千帆过境归来依旧是玛法的传说。但是我要提醒在座诸位,我们虽是‘沙巴克’,更是‘不离不弃’,任何时候都得打起精神,上下齐心,每一位,都不要放弃修炼,不要得过且过,更不要仗势欺人。我们是一支优秀的门派,我们刚毅我们勇猛我们团结,要发挥金子般闪耀的优点,干了此杯,与君共勉!”
    像仪式一般,庆典似乎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一直立于夜泯身旁的轩辕和风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才那几位一直嚷着要敬酒的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然后众人大快朵颐,尽情的喝着。
    夜泯望着光影交错,歌舞升平的中央,回忆如昨,多年前,自己就是这样跟欢颜见的第一面。他在沙巴克城主的宝座上,自己在舞池中。看似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两类人,却被牢牢地连系在一起。
    欢颜,可否给我一点线索,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索然无味的盯着舞者翩然起舞,馥郁宫不愧是馥郁宫,这些年倒是培养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新编了各种美妙绝伦的歌舞,渲染气氛,把整个宴会的气氛拉动高涨。
    看了一会,不知是酒精的作用下有些醉意还是的确累了,眼皮微垂,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大家都尚在兴头上,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倒下,兀自斟茶自品,提提神。
    在外人看来,梦掌门神情从容,一派闲雅慵懒。纵然没有天生王者之气势,却有一股少见的亲和感。
    和风举步过来,春风满面。“好啦,大家都被你应付过去了,可是不得了呢。”
    夜泯起身相迎,若不是在大皇宫,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早就邀请和风坐自己旁边了。他被哪个不懂事的安排得隔了好几桌,不影响交流,却显得生分。
    “能有什么法子呢,我这个赶鸭子上架的人,本就不习惯这样的大场面,你就别笑话我啦。若是我有你这般的海量,我何须顾忌,敞开肚子喝就行了。”站到和风身边,看他杯中已空,主动替他添满。
    “颜回来就好了,你就不必如此辛苦了。”既然满了就一饮而尽,反正今日这酒有些寡淡,喝多少都没感觉。
    见和风皱了一下眉,夜泯体贴的问:“怎么?不好喝?”自己是个外行,只要是酒都醉人,都辛辣。
    和风附耳道:“不够烈。这些年,我的酒瘾大了,喝这种……跟白水差不多。”
    夜泯睁大了眼,想起和风这些年的处境,借酒浇愁也在情理中。不过担心他喝太多伤身,开口劝道:“以后烦闷就找我,虽然我酒量不咋地,但可以陪你聊天解闷。再不然,和风,你定门亲事吧。”
    前几句和风还很受用,眼中带着暖意,最后那一句却像戳中他的痛处,略带忧伤的看了一眼夜泯。夺下他手里的酒壶,自斟自饮。
    换作平时夜泯可能不太说得口这样的话,因为感情的事情自己深有体会,不接受外人说三道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和风对林小姐的感情太深,不容易走出来,死者已矣,他得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呀,以前有鬼窑施压,希望他学有所成,希望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成亲,想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师徒二人的观念和处事的方法大相径庭,所以才会产生各种分歧。
    和风沉默了一会儿,接受了夜泯的建议:“嗯,有合适的我会考虑的。反正现在天下也太平了,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
    有眉目就好办了,夜泯赶紧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咳咳咳,你的身份如今不同以往,我哪敢让你敬酒?但是既然你敬了,我也却之不恭,免得你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和风识趣的自己满上,举杯对饮。
    一阵风来,和风用力嗅了嗅,然后盯着夜泯,上下打量着他。
    夜泯也跟随他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了自己一番,“干嘛呀?”
    和风扯了扯夜泯的袖子,又看了看他的靴子。有些难为情的问:“你该不是真的掉粪坑里去了吧?为何身上这般味道?”
    夜泯有些尴尬,大战了一番赶着回来,没来得及换身干净的,这身上沾了小院子里的草屑、水渍和各种奇葩气味,的确有些像那啥。
    “哈哈哈,哈哈哈哈。”难不成要告诉和风自己偷偷跑出去跟一个女的打得天翻地覆,还险些回不来吗。光是自己容颜改变这一点,都让他郁闷了很多天,时常念叨还是之前的夜泯好看,可惜了可惜了。
    所以,不能让他知晓这种危险的遭遇。
    “待会儿回去洗了就香了,别嫌弃我啦。我这又臭又丑的,还望和风兄多多包涵,改日我买几壶好酒,很烈很醇的那种,不不不,就明日,我去你的居所,咱俩不醉不归。”
    和风伸出手与夜泯击掌。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明日打烊后,我烧几个好菜,等你和酒来。对了,你的徒弟要不要来?上次见他,都不爱动筷子,他爱吃啥,你提前给我说说,我好准备。”和风一脸的兴奋,夜泯哪里好意思让他动手煮饭烧菜,他在‘千锤百炼’虽是铸造师的身份,却也不是甩手大爷,事事都得亲力亲为,那忙活了一天,还不累着呀。
    夜泯表示自己带酒带菜。
    想起和风时常惦记多年前自己为他烧过的麻辣鱼,一直没寻着机会再做,不如就解一下他的馋。
    顺道说了一句:“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和风干掉杯中之物,喔了一声。想着不对,立马警觉的盯着夜泯,“你你你……该不是要给我介绍姑娘吧?唉唉不行的,我还……我家乱糟糟的,唉,不合适……”
    夜泯捧着肚子笑,这家伙,想什么呐。
    “唉,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暂且卖个关子。
    夜泯坚持到最后,曲终人散,才在三位将军的陪同下行出大皇宫。
    前车之鉴,怕他们几位担忧,提起知会一声。“嗯,那个,我明日要和故友小聚,可能……小酌几杯,如果唤我不应,就是醉了,也莫要四处寻,无妨的,醒来便好。”
    轻衣懂事的点点头,尹修打破砂锅问到底:“跟谁啊?我能不能去?”
    浩清手抵鼻尖,咳了咳。
    轻衣转向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许胡说八道,不许去搅局。
    夜泯笑道:“你想去啊,也可,多添一副碗筷而已,要不,轻衣跟大将军也一道吧,若没有其他要紧事的话……”
    轻衣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浩清也婉拒:“府中尚有些事务要打理,就不去了,不过……”
    四下扫视一番,提醒道:“将你徒弟带上。”
    夜泯明白其用意,自己太弱,有些场合不便让三位将军贴身保护,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有自己的朋友或家人要陪伴,所以,走哪里带上春华,是绝对有必要的,也让他们仨放心。
    尹修攥着夜泯的袖子问:“那我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夜泯大笑:“咳,你想去就去呗,我何时故意疏远过你吗?反正和风也是相当好客之人,尤其喜欢结交你这样率真的朋友,你去了陪他喝喝酒,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得了允许,尹修朝轻衣抬起下巴眨了眨眼,得意忘形。
    这时也差不多到了夜泯的住所,三人同时收住脚步,与夜泯告辞。
    “大家都回吧,早些歇着。明日有什么事直接密语即可。”
    “是。”大家目送夜泯进屋关门,然后才离开。
    没多久就传来尹修的猪嚎和轻衣的骂声,“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羞,梦掌门他总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得和自己的朋友往来,你这样跟着去算什么?人家烦都烦死你了。”
    “没有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夜兄弟不会厚此薄彼的,是他答应让我去我才去的,我又没有强人所难。”
    “就有就有,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你家是没有饭吃还是没有酒喝,你非得去凑热闹。”
    “嘿,人多才好玩呀,再说了,我家就我一个,我的确是没吃的没喝的,好歹跟去蹭一顿,嘿嘿嘿。”
    “不要脸,有手有脚的,你不能自己做来吃吗?”
    “诶,多麻烦呀,要是有个知冷知热,又貌美如花的娘子天天在家里给我做,我铁定不去别人家混吃混喝了。”
    “呸,不要脸,就你这德性,还真敢想。”
    浩清实在是夹在其中忍无可忍,低喝一声:“你俩回家慢慢吵好嘛,我怎么感觉无端端的,就被塞了一把狗粮呢,真是的,我先回了。”
    夜泯放下窗户,掩不住的笑意,轻衣跟尹修,其实挺般配的,当初就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想撮合阡陌与轻衣这对金童玉女,既然阡陌没那意思,也不能勉强。
    如今尹修跟轻衣相处虽然吵吵闹闹,但是这种关系真的是好多情侣羡慕不来的,两口子不一定要相敬如宾,小吵不断,大是大非面前却永远不会有隔阂,甚至总替对方着想的情侣关系,可盐可甜,才更有滋味。
    只盼他们早日捅破那层忸怩,将好事提前。
    亲眼看到轻衣那小丫头成婚成妇成母,看到她幸福快乐,才不会遗憾。将来到了底下见到墨大哥,也好告诉他,他的女儿过得很好,寻得佳婿,儿女成群,很幸福。
    又是无眠的一夜,从来不知漫漫长夜如此难熬。仔细算算,欢颜离开了两个半月,相对于他等待自己的十九年,简直不值一提。那些个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愿意付出双倍,三倍,无数多倍的痛苦和思念,惟愿换你平安归来。欢颜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才可以见到你。
    翌日,夜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到厨房,遣散了一脸茫然的宫人们,精心烹饪起来。
    尽管不时常下厨,可是这些锅盆碗盏使用起来特别顺手,没两下子就做好三个凉菜,鱼也剖好清理干净并且片成薄薄的鱼片了,码好料酒和盐,又开始砍羊排,下手利索,完全不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当然,他也从不把自己当富家公子看待。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欢颜给的,没有他,自己就是一无所有,就是这天底下最可怜最可悲之人。
    按约定时间来端菜的尹修一跨进厨房就被这香飘四溢的菜肴惹得唾液直流。
    嚷嚷着:“哇哦哇哦,夜大城主的厨艺了得啊,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我滴娘,十来个菜呢,你咋什么都会啊?”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去夹一颗油酥花生米,扔嘴里尝了尝,来来回回嚼着,难以置信的盯着夜泯,比了个大拇指。“跟老大的花生米一个味儿,嘎嘣儿脆。”
    夜泯愣了一下,想起了銮洪七,想起他到死都没能揪出对他做试验的幕后黑手。但是那个人干尽不人道的事,总逃不过惩戒的,而自己一定会亲手制裁她。
    两人并排着往铸造师单独的小楼走去。
    眼见要到了,夜泯问:“我让你去接的人呢?”
    尹修答,“兴许到了吧?我一早就去请的,半途我让车夫直接拉着鬼窑大师去的轩辕兄弟那,我绕近道过来接你呀。你看这么多菜,你一个人也端不了。”
    夜泯问:“他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吧?”反正自己密语过去邀请他时,他不置可否,没同意来,也没说不来。那老头儿本就性子古怪,若这次实在不愿意来,那便下次再请。
    反正夜泯有的是耐心,让他们师徒冰释前嫌只是时间问题。
    尹修道:“那到没有,反正他那张脸,阴沉沉的,一直就那样,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诶,你看,马车停在门口的,怕是人已经在屋里了。”
    夜泯顺着尹修望着的方向,的确看到一辆马车,心中一喜,嘿,鬼窑老头,你嘴硬心软还不承认,老早就想回来看自个儿的徒弟了吧,之前夜泯就一直劝,一直游说。山上空气好是好,但哪有沙巴克热闹呢?
    再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师徒之间更不能一直膈应不相见啊,有什么不顺心的,讲出来,互相理解一下,不就过去了嘛。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一眼便看到和风跪在鬼窑的面前,态度谦恭,一副认错的样子。
    赶紧放下手中的菜肴,笑嘻嘻的绕到鬼窑的正面。“好啦好啦,这么乖这么棒的徒弟都给你认错啦,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怄气了。我烧了很多菜,给点面子嘛。”
    鬼窑眼神很迷离,似乎从很悲伤的往事中勉强回神。看着夜泯一番好意,也没有固执。叹了一口气,伸手扶起轩辕和风。
    夜泯双眼一亮,这是不是表示,这两师徒已经和好如初了?咳,早知道这般容易,自己就该早些下厨,早些让他们相聚的。
    招呼大家入坐,忽然想起让春华去买酒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孩子!
    “春华你快些啊,我们都入席了,就差你了。”夜泯转头安抚众人,“快了快了,让老板现挖的,三十年的陈酿,埋了十罐,我全买了,够豪气吧?”
    夜泯话音刚落,春华就拎着两个竹筐进屋了。
    “好酒来啰……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主要是老人家记性不太好,忘记到底埋哪棵树下,他家后院全是差不多的大树,寻了好一会儿呢。”
    轩辕和风表情木讷的指着这个年轻人,想不起他是谁?但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夜泯这才想起来,春华变大以后还没有来得及带过来给和风瞅一眼,急得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瞧我,最近忙得晕头转向,忘了告诉你……”
    尹修抢白道:“他啊,春华呗,小球球呗,夜泯的徒弟呗。”说完接过春华的一筐子酒:“乖乖,这么大几坛啊,是要把我喝趴下?”
    和风极有风度的将有些僵硬的手指轻柔一转,换成邀请的姿势。“都是些奇人,都是些奇遇呢。快快快,入座吧入座吧。”
    春华拜见了鬼窑,也跟轩辕和风行了礼,大大方方坐在自己师傅身边。
    和风禁不住好奇的问:“可我上次见你还是个娃娃呢,我当时就纳闷了,时隔这么些年,你师傅是不是亏待你,不给吃饭呀。想来也不至于,阿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小子了,自然不能苛待自己的徒弟。”
    话语中全是调侃之意,其他三人都没有听出他是一语双关,只是鬼窑的脸明显阴沉了些。
    直到夜泯将鱼夹到鬼窑的碗里,见他依旧不动筷,就轻轻推了他一下。
    回过神来鬼窑盯着碗中的鱼肉,嘟哝道:“我不喜吃鱼。”
    坐在一侧的轩辕和风赶紧从他碗中夹出来,放置自己碗里。“的确,我师傅他从不吃鱼肉,那我就不客气啦。”噻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夜泯遗憾道:“鱼羊为鲜,不仅营养好,肉嫩味美,是人间美味呢。”以前没钱买米买菜,就会想尽办法去附近的河沟去钓鱼抓鱼,但凡运气好点,那一顿就解决了。上天赏赐的美味,凭啥不要?
    和风连连点头,“真好吃,你这什么神仙手艺?普普通通的食材,弄这么多花样来,不佩服你都不行。”
    夜泯掩嘴笑了起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呗,我小时候没人管我,饿呀,怎么办?就学着大人的样,自己尝试着做,那会儿基本都是吃的半生不熟的,要不然就是焦了,难以下咽。”
    尹修简直不敢相信,端着碗,好奇的听夜泯讲述他的过往。因为在他心目中,夜兄弟一直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怎么之前那么凄惨啊,还没饭吃。
    “慢慢的,做多了,就会了,还有啊,亏得我馋,做得普普通通只能果脯的那种还不乐意吃,就爱研究呀,自创一些好吃的菜肴,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嘛。”
    鬼窑夹了些蔬菜自顾自的嚼着,吞咽下去之后徐徐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若不经历那些,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夜泯听出他是在夸自己,要知道,这老头儿极少夸赞晚辈,能令他说出这种话,相信也是自己对‘不离不弃’的担当和付出感动了他吧。尽管夜泯觉得,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三位将军在替自己管着,自己大多数都像个翘脚老板,抬抬手,点点头罢了。
    轩辕和风轻轻一笑,附和着:“人跟人就是不一样,阿泯小时候吃了苦,如今总算是扬名立万,名垂青史了,幼时的悲惨,无人敢提,无人敢笑。”
    鬼窑放下筷子,反问:“哪个小时候没吃过苦?有何可取笑的?”
    一下子,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怎么说都可能引起老头子的不爽。
    尹修这人呢,就很会调动气氛,见大家都冷场了,赶忙拎起酒坛子,敲掉上边的封烛,又拔掉木塞子,一下子,空气就变得不一样了。
    香醇而浓烈,一闻便知的确是好酒。
    “果然是好酒,来来来,我给诸位满上。”尹修动作迅速,将空杯都倒满了酒。还不停的替大家夹菜,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这屋的主人呢。
    夜泯歪着头,盯得鬼窑有些不自在。于是他问:“又有什么鬼点子?”
    “哈哈哈哈,我特意请你来呢,就是想你趁着今日,把那些不成文的烂规矩破了,你看,这腿伤也痊愈了,‘千锤百炼’也交给了和风,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怎能少得了这人间的琼浆玉液?”夜泯将酒杯端起,隔着鬼窑的鼻子一尺远的地方,酒香四溢,就像是故意在诱惑鬼窑破戒似的。
    夜泯是好心,他的一生挚爱,除了铸造极品武器,可能就是这杯中之物,当时是迫不得已才戒了酒成全了阡陌和欢颜,如今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坚持的理由,重拾乐趣,安享晚年,岂不更美满?
    鬼窑摆摆手,“没有回头路,若世间事都能想做就做,想反悔就反悔,那什么都不再珍贵也不值得被珍惜了。不饮酒的日子,我还不是照常过嘛。你们年轻人喝,甭管我,我就是来看……”说一半又不说了。
    夜泯和轩辕和风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对视一番后,双双举起酒杯。
    “那便让我和和风一起敬你一杯,你喝茶,行吗?前尘往事就都过去了,我们大家一团和气,可好?”
    “对啊师父,山中寂寥,环境恶劣,不如搬回来与我同住吧,你看,你的屋子,床,所有用品我都给你留着的,时常打扫,就是等你不生我气了,归来与我同住,让我好好照顾你。”
    轩辕和风恭顺乖巧的双手托杯,双眸清澈,嘴角含笑,任鬼窑多么固执的一老头儿,最后都禁不住他和夜泯一唱一和。
    鬼窑伸出槁木一般的手,以茶代酒。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夜泯朝着和风挤眉弄眼,心道,你们师徒总算和好啦,我也算没有白忙活。
    “春华,你怎么不吃?”尹修是头一次和春华坐一起吃饭,见他不怎么动筷子,天性热情的他就一个劲儿的往他碗里夹东西。“都是你师傅亲自做的,他现在是掌门,是城主,可了不得了,哈哈哈,我尹修太有口福啦。”
    春华礼貌的吃了两口,重点是陪着师傅,他开心了,就好。
    今日师傅嘱咐过自己,不得劝阻他饮酒,醉就醉,大不了扔他回床上睡到明日正午,但千万别扫了和风的雅兴。他这些年很不容易,如今终于摆脱了破冰的奴役,过上正常的生活,自己哪怕是醉死也要陪他喝。
    醉死不至于,有春华在,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师傅发展到那一步,大不了用法术将师傅体内的酒逼出来,当然,那是下下策,这么做会伤及师傅的胃。
    心里盘算着,若师傅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就先带他回梦之森,自己一边照顾师傅,一边照顾阡陌。免得两头走不开,既不放心师傅一个人在沙巴克的杂物间,也不放心阡陌在梦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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