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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胀鼓鼓的肚子, 夜泯对轩辕和风劝吃劝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跟他那日劝酒一个模样, 盛情难却,不喝就是亵渎两人之间的情谊, 不吃就是看轻他的诚挚关怀。
所以明明吃了晚饭的夜泯又被劝到吃得打着嗝, 一副憨样。
“和风,我吃撑了, 必须溜达溜达,消消食。”
轩辕和风点点头, “好哇, 我陪你走。”
夜泯是要去小院子找风灵儿,自顾不暇, 不能带和风去。
看他露出难色, 和风也识趣的改口, “噢,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一大缸的脏衣服要洗, 还是不陪你遛弯了, 不过你一定得注意自身安全啊。”和风嘱咐道。
两人告别后, 一个回了沙巴克, 一个则去了镜像中的小院子。这已是第三次见风铃儿, 她的嘴巴还真是严,无论夜泯是跟她斗法还是冷战, 她都不肯说出沁欢颜的下落。
夜泯的耐心就要耗光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可算体会到真切, 如果不是还能密语到对方, 简直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她害死了。对风灵儿的能力, 夜泯并不怀疑,她的法力强大到可以轻而易举取欢颜的性命。
毕竟人的命在神面前,犹如蝼蚁。
“诶,你怎么还不死心?这大晚上的,你不用睡觉的?我今日没心情跟你打。”风铃儿一副倦怠的口气,听得出,她在水泡里的日子并不惬意,只不过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又不想求夜泯。
“不打不打,反正我也打不死你。”夜泯干笑一声,慵懒的躺在草地上,双臂为枕,翘着二郎腿,目光放到那个硕大的水泡上。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反镜像不可能永远困住她,迟早有一天,她会悟出其中奥秘扬长而去,以后再想找她,怕就更难了。
“既然你这么闲,咱们聊聊呗。”风铃儿虽然看似处于劣势,却没有过分焦虑,并且她从来不曾把夜泯当成敌人来仇视。
“聊什么?”夜泯今日心情平和,没有前两次的怒气腾腾和焦虑,她主动套近乎,那就意味着,可能有突破口。
“听闻你有机会洗灵成神,为何时至今日还是一副修炼者模样,甚至……比起之前的你,是越来越逊,不堪一提。”
夜泯反问:“那是谁把你困于此地,见不到天日?我逊你岂不是更逊?”
风铃儿一点也不气,问他:“你不觉得做了神,可以驾驭一切,可以掌控一切,可以摆脱一切……随心所欲,比起现如今这样的你,更强大吗?”
夜泯慢条斯理的拔了一根草根,放嘴里嚼。
“你继续。”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假如,我说假如有人帮助你洗灵成神,你可愿?”风铃儿试探性的问,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死小子,倔得很。
“愿,当然愿。来来来,你把那个可以助我成神的叫来,我倒是很想见见。”晓生跪在规训室,风神不知所踪,春华没有那个能力。这玛法大陆已知的三位神,都绝对不可能此时出现给自己洗灵。
这风铃儿莫非指她的主人?
那行啊,反正自己正挖空心思引她出来,若真能见上,说不定很多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那你先把我放开。”
夜泯嗤了一声,“有本事你自己出来啊,张口闭口都是神级的,还斗不过我区区一个凡人?”
“你这个鬼灵精,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反镜像如此诡异,我若能出来早就遛了,害我失约,这笔账我迟早跟你算的。哼!”
她的娇嗔并没有令夜泯感觉恶心,反而觉得挺好笑,嘴角一抽,迅速背对过去。
“我对做神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想做就做,我也不会干涉,不过抓走沁欢颜就是与我为敌,你和你的主子,我都不会放过的。”夜泯侧着身,闭着眼。今夜干脆就不回去了,反正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触景生情也是难以入眠。
“喂。喂喂。”前两次夜泯还急躁的打听沁欢颜的下落,今日一反常态,看来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夜泯,你这样守着我也没用,既然你如此热爱玛法大陆,还是回去过好剩下的日子吧,反正也快了。”风灵儿好不容易探出个脑袋瞅了夜泯一眼,又被蜂拥而至的水泡快速包围,困于其间。
“什么叫‘剩下的日子’?我他妈是要死了么?那你说说是个怎样的死法。”
夜泯还是阖着眼,生与死自己都体验过,不陌生,也并不害怕,假如陪着欢颜一起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唯有此愿。
“死?想得倒美。你最好把对沁欢颜的那种非分之想都完全从脑子里刨除去,要不然……有你受的。”风灵儿讪讪道。
“管天管地管空气,管到老子头上来了,我说了呀,要打奉陪,别他妈叽叽歪歪。”
风灵儿沉默了,的确是管不到他头上,但是夜泯的固执只会加速玛法大陆的消亡而已,别无他路。
两人都没有再剑拔弩张的说话,甚至没有交流了。一种死寂充斥在这个神秘的小院里。
直到从夜泯的鼻孔里溢出一阵平和的呼吸声,风灵儿才意识到,这个人竟然在敌人面前轻易入睡了。
他是有多累?
然而夜泯并没有睡多久,就忽然醒了。猛然睁开眼睛,他自己也非常震惊,怎么可以在这个风灵儿面前睡到失去意识,若对方耍什么花招,还当真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不过,夜泯清楚,此女不会轻易杀自己,因为她有太多太多机会可以至自己于死地。
甩了甩头,捋了捋剪断的额前发,坐得笔直。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风灵儿问。
夜泯瞥了一眼,有些好笑的反问:“我堵住你嘴了吗?你爱问就问,我想答就答。”
“玛法大陆和沁欢颜,哪个更重要?”
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欢颜,没有什么比得上!
“那如果给你沁欢颜,就要你的族人、朋友、甚至你的两个徒弟全部死掉呢,你也不后悔?”
夜泯跳起来,飞射到水泡里,拎着那个恶毒的风灵儿,恨不得掐死她。“臭□□,你敢!!!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及无辜,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你你你……你骂我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风灵儿气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他竟然爆粗口,他竟然把这么恶心的谩骂之词冠到自己头上,□□?夜泯也太不识好歹了,油盐不进,这都沾染了些什么德性啊,再不带他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臭□□!不要脸的臭□□!你在妓院里过见不得人的日子还指望我叫你仙女么?你自己干了哪些恶心的事还用我提醒?不管你们是卖也好,不卖也罢,到底跟我什么关系?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说啊!!!”夜泯怒不可遏,双目喷火,已经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轻柔的风已经从夜泯的侧颈穿透过去。
“嘴巴真贱,就你这样的,死一百次也不够。”实在无法将眼前之人与那仙姿秀逸,卓尔不凡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话未落音,夜泯一只手抽剑砍来,几乎与风灵儿同时反击,带着煞气的剑芒已经化作一缕光,直取对方面门。
风灵儿毫不落后,他想打就陪他过几招,赤手空拳迎着那把蹩脚的命运之刃散发出来的剑阵,揉身而上,掌风过处,轰鸣作响,却一如既往的轻柔可耐。
“你进来了,就输了。”风灵儿邪魅一笑,“这次我一定会循着你出去的法门轻易脱身。”
登时,奇痒难耐,像有一千个虱子在胸前朝着不同的方向快速爬开,夜泯丢开风灵儿,保持了一人的距离,手腕一翻,命运之刃利落的滑在手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风起的源头一顿劈砸砍。
风灵儿见状,失望的摇头,他怎么又傻兮兮的开始用玛法大陆那一套来对付自己?有用吗?
“你的幻影呢?你是找死吗?”左顾右盼,只看到一个夜泯,这让风灵儿傻了眼,杀他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夜泯不答,依然疯狂的出招,完全把这个神一样存在的丫鬟看做普通的猪怪,虫怪,蛾子怪……
风灵儿快速闪避,始终咬牙切齿,却又不曾真的对夜泯做什么。因为她无比清楚,杀了他,极有可能惹下更大的麻烦。反正结局已定,任他如何折腾,最后都是一样。
“我不用幻影也能赢你。你放马过来吧。”夜泯不甘示弱,能不能胜,还得还看对方的表现。
胜负心被成功激起,风灵儿不服气得说:“你以凡人之躯是不可能赢得了我的,除非你成神,可惜,你傻得错过了机会,现下……”
“废话太多了。”夜泯一个翻跃,拎着命运之刃俯冲下来。
风灵儿轻松闪避,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
“你这样天天找我打架也不是个尽头,假如你打赢了我,我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人,你输了就让我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可不想每天看你这幅臭脸。”
夜泯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当即敲定。“你早说的话,不是早就出去了嘛。”
相比夜泯的野生法术,风灵儿修为更深一筹,自然底气十足,她的掌风去势之快,刺碎了阻挡在二人之间的硕大水泡,但很快又冒出了更密集的大大小小的水泡,俨然就是夜泯的天然保护屏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夜泯冒头的机会,风灵儿得意的挑了挑眉,心道你这狡猾得像个猴子一样的家伙,不可能斗得过我,你就等着被我击败,老老实实打开镜像放我出去吧。
蓄了一定程度的风力,在确保不至于一下打死夜泯的情况下,对着他影影绰绰的黑影当头劈下,以防止他溜掉,还故意甩出一道风鞭,与夜泯的命运之刃凌空缠斗起来。
风灵儿绞尽脑汁酝酿的温柔一击不可能打不中,但是耳朵里却是听到“砰”的一声,很显然,不是入肉的感觉。贯穿了面前层层叠叠的水泡,夜泯恰好就在正前方支离破碎,像是……冰融成水,如太阳雨般悉数落下。
“啊!!!夜泯!!!”明明知道那不可能是他,打中了肉身,绝对不是这般感觉,可是,眼下没有夜泯,他能一眨眼躲到哪儿去?
不对!他是人,就算会运用一些法术,也绝不会以这种奇异的状态死亡的。上当了!!!
不知不觉,水泡的形状早已悄然重组,变幻无穷,风灵儿方才那一下,并未落到实处,而是夜泯新招儿——瞬间重塑,比起幻影更加逼真,但是顶多维持几秒,骗不了沉着之人。
想来风灵儿的确是太不把凡人夜泯看在眼里,不把他的各种简单粗暴的原始攻击当一回事,才会鬼使神差的中了计。
“我不会杀你,但是我要吸干你全身的法力,让你不得不求我。如果你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在法力微弱的情况下如何面对这些水泡?用手拍打吗?用头去撞吗?死是死不了,不过,可得遭点罪了。”夜泯从草地上坐起,其实至始至终,自己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狂妄!!!我的法力岂是你一介凡夫俗子可以拿走的,别异想天开了。”
夜泯呵呵一声,笑得清脆。
之前一直没有把握,甚至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单挑她。不过那晚与鬼窑一起吃饭聊天,的确灵光乍现,想到了很多不太可能的东西。
鬼窑有一个鎏金瓶,可以储存灵气,是一件非常特别的法器,不具攻击和防御的效果,却吸纳有方,存储有容量,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很鸡肋,毕竟没有哪个像銮洪七那样需要转移自己的灵气,有多少涨多少,享受当下的强大才是所有玛法修炼者的追求。
夜泯不仅喜欢无聊瞎琢磨,还擅长融会贯通,发明创造。
既然玛法大陆有‘鎏金瓶’,自己的镜像就可以有‘吸法瓶’。好不好用,能不能用,就让这个倒霉的风灵儿试试啰。
“不要以为自己侥幸悟出了一些歪门邪道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说过,你想打败我除非你变成神!”风灵儿冷哼一声,抬手重重一抽,暂时阻住瓶形的骤缩,身体一跃而起,本想借助法力强行冲出去,避开被挤压的下场。
此时恰好有些爆破的水泡化成的水滴已经落下来,瞬间成冰。塑形之快,前所未有。
本来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儿科,直到身上渐渐传来冻感,冰由水凝,水由冰融,一个小战士竟能将这种五行之法玩得这么顺溜,惊觉不可思议,夜泯这小子,真的是仙才鬼才。
她隐隐感觉,自己不能在这里呆了,他隔三差五过来找自己切磋,简直把自己当试验品。
这要是传出去……太膈应了。
不管是否会造成对夜泯的反噬,今夜一定要出去。
幻影是吧?自己也有。
风灵儿的身体一眨眼分出无数幻影,虚虚实实在转换,全都面带寒气,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夜泯,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想伤你。”
夜泯不理,悠闲的嚼着草根,若自己没猜错,马上就要有试验结果了。不过,她想输快些,自己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戒尺脱手而出,迎着庞大的水泡飞掠上去。
风灵儿看到此物,心中悲凉,感觉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真真实实的感到疼。
一股劲风赫然出现在掌中,她执掌一挥,各个幻影倾尽全力策着风鞭,朝着四面八方飞掠过去,鞭子所到之处,地面全部凝结成冰,寒意肆泄,登时,水泡灭掉一半,碎掉的冰刃堪堪掠过那一张张带着怨气的脸颊,却不伤丝毫。
神乎其神的水系阵被破了大半,风灵儿看到了希望,芊芊玉指凭空划了一个圈,一个比脑袋大的风圈随着她法力的摄入逐渐启动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旋转,且速度正在以常人不可捉摸的不断提升,明明啥也瞧不见,却乒乒乓乓击破了无数个衍生出来的水泡和冰镖,阻挡了它们生生不息之势。
夜泯的驭水术,眼看要被破了。
他却不慌不忙,借用戒尺的法力踩着命运之刃往上飞掠,灵活自如,跟那腾云驾雾的神没有多大的差别。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赶紧把你的破玩意儿收了,若我破了你的驭水术,你极可能受到反噬,到时候缺胳膊少腿还是变成弱者都怨不得我。”风铃儿眼见自己快要出去了,一半是高兴,另一半当然是担忧。
“别假惺惺了,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若想我息事宁人,就交出沁欢颜,否则就赶紧给老子闭嘴。”夜泯怒视她,反唇相讥。
这不搞笑吗?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的?难道自己是吃饱了撑着,良辰美景不晓得跟欢颜享受偏要来这个鬼地方和这个陌生的女人纠缠吗?
始作俑者,别装无辜和善意了,这些煽动情绪的话语在夜泯听了尤其感到恶心。
趁着还有为数不多的水泡牵绊风铃儿,夜泯‘曦’字诀一出,数道水柱破空而出,穿刺那一个个灵动鬼魅的身影,凌空而起,将风铃儿的真身团团困住。
说时迟,那时快,风铃儿从离得最近的水柱中飞掠出来,刺向冥顽不灵的夜泯,心道,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是让你小子吃点苦头罢。
一根细小的风绳像一条注入了仙气灵活的蛇,以闪电般的速度缠上了夜泯手里的戒尺。
别看风铃儿身材娇小,看似羸弱,使出的劲儿倒是排山倒海,绝对的压倒式的法力输出,一端系在戒尺的末端,一端法力来自风铃儿的右手小指,她杏眼一睁,那戒尺就轻易脱离了夜泯的手掌,随她而去。
没了戒尺的法力,夜泯仅凭这摇摇欲坠的水泡,是困不了自己多时了。风铃儿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喜悦。虽然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打败夜泯有什么值得乐的,他只是区区一个凡人,连洗灵都未成功的,没必要与他一较高下,就算赢了也只会显得自己好没气度,欺负了他。
“喂,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保证不会伤害你。”风铃儿一手收绳,一手拍着胸脯躲避无处不在的水柱和水泡。那样子相当滑稽。
夜泯手中一空,自然意识到自己最有威力的法宝被夺,没有法力的加持,这个借水驭水的法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到时候风铃儿得了自由,一定会快速逃离镜像。
曾考虑过悄悄尾随她,查到她新的藏身之所,以便后续追查和一锅端,但是又怕她躲个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那自己就真的只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掘地三尺。
然而,自己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算来算去,还是打败她最便捷。不用再等,就今夜。
驭水法术已经逐渐被她参透,没有多少价值了。
“把她给我拖过来!”夜泯朝戒尺大喊,它的灵性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比从小养大的狗还听话。
那泛着微微灵光的戒尺突然发力,奔着夜泯的方向而来,顺便将风灵儿的手指也牵引着往这边死命拽。
风灵儿见势不对,气得跺脚,暗骂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夜泯这次才认认真真打量面前这个看上去仅十七八岁的少女,此女气质阴柔,容貌清秀,广袖披帛飘摇,本来看起来有几分仙气,只是脸上时常露出怪异的神色,有几分老成,有几分装模作样,有几分故意隐匿,眉宇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加上她刚才被水柱冲击,被冰瓶挤压,一头长发被弄得湿哒哒的,凌乱而狼狈。
夜泯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她有的是机会杀自己,却次次手软,猜不透动机。
戒尺的法力在这镜像中非但没有受阻,反而如鱼得水,发挥得淋漓尽致,它出其不意的发力,与风灵儿的灵巧的小手指作战,那头风灵儿挟风而至,她已经失去耐心,白皙的手掌为刃,无数的风在空中疾驰,快得化作一道刃光,直直刺入夜泯的肩胛,将他钉在一块巨大的冰墙上。
夜泯痛得倒吸一口气,却不见有血流出来,顾不得去化解这股糟糕的痛感,朝着戒尺喊了一声回来。
一个不察那玩意儿就迅速蹿回夜泯的手里。
毫不墨迹,夜泯快速的画了一个“曦”字,像是灵符一般,拍在戒尺和风灵儿连系的根本看不着的“风绳”上。
一抹荧光像鞭炮的导火线,眼见着就燎开,贯通起来。
“你欺负我没有带法器在身上。”风灵儿扁了扁嘴,眼神斜瞟,没懂这个男人又在瞎搞什么,为什么他那些来路不明莫名其妙的招式就那么奇妙呢。
他是不是已经觉醒了?
“曦……曦……啊啊啊啊啊……”一下子被什么电到,风灵儿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一种不知名,从未体验过的难受,顺着右手那截小指,流向全身,尖叫声划破了小院子的死寂。
夜泯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半点怜悯之情,手中戒尺平平一划,轰的一声,漫天水瀑倒灌而来,往那看似娇弱的丫头当头拍下!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打败她,她一定知道欢颜的下落,不能再等,不能再耗了,欢颜生死未卜,就算被反噬,就算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个小院子里,我也要不惜一切的制服她,让她带我去见欢颜。
这是传统意义上的借水之法,与非传统的吸法之术相结合,夜泯也没有把握一次性成功,反正孤注一掷,自己败了,顶多也就是九死一生。
风灵儿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切断与戒尺的某种联系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短时内在方寸间被一个凡人倒吸法力,浑身法力几乎被抽干,胸口的剧痛,全身乏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此生第一次尝试,呵,不愧是他。
夜泯捏了个法诀,凭空画符,登时水泡让路,一个通往小院子的缺口就显露出来。想也没想就跳了出去,至于风灵儿,她死不了,不过受些痛苦罢了。
踩在草地上,没有从夜泯脸上看到胜利的喜悦,因为他清楚,这只是在自己的镜像中,对方无法全力施展她的能力,一旦回到玛法大陆,缺少了这层封禁,自己这些小伎俩,是无法镇住她的。一个丫鬟尚且如此难应对,她的主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风灵儿喘着粗气飞身而起,手中风鞭卷向那个还未闭合的缺口,她的意识很快,可最终还是力不从心,大量的法力被夜泯的戒尺吸走,慢一刻就是注定错过。
霎时间,冰墙急速蔓延,不仅修补好夜泯出逃的口子,还在不停重塑,变换形状。
内部水泡全破,只剩下薄薄冰层。
她狠狠撞向那看似极薄的地方,却像个壁虎,啪一下,贴了上去,久久不能动弹。
“收。”夜泯轻下命令,戒尺灵光一转,与那异状的冰体起了感应,“咕咕咕隆隆隆”的响了起来,风灵儿立马感觉异样,惊呼:“你都赢了,还想怎么样?夜泯,夜泯放我出去啊。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不懂夜泯搞的什么花样,反正折腾这么久,没讨到一点好,反而被气得呕血。
夜泯当然不会把她弄死,也明白弄不死她。只是随着冰瓶的变化,将风灵儿缩成了小小一个,一时半会,甭想恢复原样。
“好卑鄙,竟然盗用我的法力。”借自己的骨头熬油,还真是他夜泯干得出来的事。
夜泯不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巧用心思,借用别人的能力成全自己,当然最省事。
“全都是无用功。你的敌人永远不是我,你明白不?”风灵儿在瓶子里气得跳脚。自己轻易被他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现在还被迫变小,法力失去一大半,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
“捉走沁欢颜,我们就已经势不两立,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见到他。”举着冰瓶摇了摇,感觉到里边的东西东倒西歪,磕磕绊绊,这才放松下来。
欢颜,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如果她一直不肯说出你的下落,我就陪她一直耗下去。
风铃儿唉声叹气,“你想见他,也得放我出来啊,咱不是说好了嘛,你赢了,我就带你去。”
夜泯双眼放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真的愿意带自己去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吗?是不是又在耍花招?
没等夜泯质疑出声,风灵儿又补充道:“我带你去见他是可以,不过他不会见你的,只会不欢而散,你又何必呢?”
“放屁!!!”他怎么舍得不见我?他不会,不会的。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被这妖女施了法术,才不能与自己联系的。
很好,你嘴巴越是硬,我就让你尝尝这改造过的‘吸法瓶’有多厉害。
“收。”夜泯一声喝,那玲珑剔透的冰瓶又缩紧了一圈,登时风铃儿就在瓶里呱呱大叫起来。
“夜泯,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想杀我?天理不容啊,你要遭报应的。”风铃儿既低估了夜泯的能力,又高估了他的人性。他不是谦谦君子,更不会怜香惜玉。
“你是我什么人?我杀你又怎么样?玛法大陆各凭本事,胜者为王败者寇,还用我教你吗?”右手又飞快在瓶身上画了一道符文。
“啊啊啊啊啊,夜泯,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放……放我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