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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别乱来！”楚丽娘上下牙齿打颤，不住碰撞，抖如筛糠怯生生的看着柳如。
“你若敢再将自己的责任，无端转接到方大夫的身上，在这里撒泼，休怪我刀剑无眼！”
楚丽娘扑通一声便双膝下跪，跪在了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柳如烦透了哭哭啼啼那一套，收起长剑，摆了摆手。
楚丽娘如蒙大赦，起身的时候还被裙边拌了踉跄，忙不迭的跑走了。
“方大夫，我们来晚了。”蒙面女子将手放在方雯雯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方雯雯摇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不然今天楚丽娘闹起来，又得好一阵了。”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大小姐。活该楚家丢了采买权。”柳如嫌弃的看着刚才被楚丽娘躺过的床铺，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将床铺掸了掸。
“小如，你这是做什么？”九公主好笑的看着行为幼稚的柳如问道。”
“小九，那人浑身恶心，这床恐怕都被她污染了，我可不能让你受委屈。”柳如仔仔细细的掸了一遍，刚才起身松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想不到，自由的七天这么快就过去了。”蒙面女子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方雯雯也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少了大枣除了延长作用时间之外，就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如今看来，一切顺利。
“自由？”方雯雯从蒙面女子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孤寂。
“方大夫，我不是民间的人。”
这一句话，让方雯雯给蒙面女子涂药的手停住了，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我也曾经给长公主治病，可惜，长公主还是离开了。”方雯雯有些怅然的说道。
“长公主是我姑姑。”蒙面女子的眼中带着些眷恋：“冰冷的皇宫里，都是吃人的怪物。也就大姑姑真心对我。”
方雯雯不明白，蒙面女子现在对自己说这些，是要做什么，便一直不开口。
“雯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九公主笑盈盈地看着方雯雯问道。
“称呼而已，殿下喜欢就行。”
这疏离的语气让九公主和柳如都有些诧异。
方雯雯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与面前的殿下非亲非故，在给她治病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何以她放着太医院的人不用，还要蒙面出宫，找自己医治？
而且，她堂堂公主，去吃苗颜堂害人的回春药作甚？
这么轻易的就对自己展露真心，方雯雯害怕这小公主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我这一辈子，除了小如和嘉木，便再也没有什么朋友。”
“嘉木？白嘉木？”方雯雯诧异问道。
“他是我的暗卫，多年前我曾经无意间救过他一命。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跟着我了。”九公主一点隐瞒方雯雯的意思也没有。
许是感受到了九公主的诚意，方雯雯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一年后，我就要嫁给匈奴单于了。”
方雯雯说不出话来了。
匈奴人，残暴、血腥是刻在骨子里的属性。她想不出来，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嫁给那样的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苗颜堂的药是你自己主动吃，又主动断了的？”方雯雯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这个猜测。
“不错。刚开始从父皇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如何也不愿意的。可皇祖母说的对，皇家的女儿，从来都身不由己。”
方雯雯将药碗放下，默默的看着陷入回忆的小公主。
“在宫中，大家都叫我九公主。父皇原本最喜欢我，永远对我都是有求必应。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不算快活，但还不错的过下去。”
“直到，冷冰叛变。”
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方雯雯一概不知，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为医者，一旦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冷冰原本是我朝大将军，为我朝立下了赫赫战功，地位尊贵又显赫。然而父皇让他送一个宫女去和亲，他竟然叛变，永远的留在了匈奴，为匈奴人出谋划策。”
方雯雯默默地听着，仍旧不说话。
朝廷找个宫女，假装成公主去和亲，这种套路，方雯雯还是在前世听说过的。
“冷冰叛变了，所以送过去的不是公主是宫女，这件事情匈奴人也就顺理成章的知道了。”九公主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天花板，目光迷离又迷茫：“冷冰为何要害我？”
“他指名道姓让你去给单于和亲？他在匈奴人中，权利竟然这么大？”方雯雯吓了一跳问道。
九公主点点头：“是啊，他就是指名道姓让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去和亲。冷冰去了匈奴之后，匈奴人战力大涨，屡屡犯边，我朝内忧外患渐渐不敌，除了送我过去保平安，还能如何呢？”
柳如听着九公主的话，真是心如刀绞，恨不得只身闯敌营，将冷冰揪出来暴打一顿，再问个清楚。
皇上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凭什么要让小九来承担！
方雯雯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九公主，只能默默的看着燃烧的香计时。
九公主的个人牺牲，能换来国境三到五年的平安。
说到底，自己也是承了她的大恩。
想到这里，方雯雯连忙起身，对九公主深深鞠躬。
“雯雯，你这是做什么？”九公主连忙问道。
“草民先谢过九公主大恩。”
九公主怔怔地看着方雯雯，看着看着就笑了，眼角滑下来两滴泪。
“从我确定要去和亲的那一刻开始，宫里无数人就对我说，你一定要彰显我朝大国风范，不能让匈奴人小瞧了去，好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公主到底是什么风采。”
“我没看错你。”
方雯雯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九公主会这样信任草民，还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说给草民听？”
“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九公主俏皮的对方雯雯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