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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别听后，当即松了口气：“多谢小方大夫赐教，若非今日提点，恐怕很多问题，直到鼠疫退去，我还不会想明白。”
什么肺部感染，什么跳蚤传播，这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医学手段能研究出来的东西。
方雯雯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中世纪的时候，在欧洲大陆肆虐，让一亿人民死亡，直接夺取欧洲三分之一人口的黑死病。
那次的病带来的影响不可估量。
一线神职人员全部阵亡，人民心中，宗教不再有力量，人心中的火种变了，为之后的各种新思想和变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整个欧洲大陆的阶级洗牌。
天灾人祸，都是命数，当真躲不过啊！
“方大人，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若想根治，必须找到传染源，必须隔离，不能让病人乱跑，也不能让没病的人与病人接触。”
方别沉默很久，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方雯雯，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两样都不容易啊！”
方雯雯深以为然。
忽然，一束眼光冲破云雾，穿透过眼前雕花木门，落在了方雯雯的面上。
方雯雯嘴角挂了些微笑，用自己的脸凑上这束阳光，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满屋子的药香。
“方大人，总会拨云见日的。”
方别一转头，便看见方雯雯如玉的侧脸上落满了阳光，小姑娘正享受的闭着双眼，嘴角挂着暖人的微笑。
连日来笼罩在方别心头的不愉快的情绪，顷刻间吹散了不少。
是的，总会拨云见日的。
“天亮了！”方别惊呼一声，连忙来到刘大人身边，用自己的手背贴了贴刘大人的额头。
仔细的感受了一番后，方别心中岂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
“退烧了！”
方雯雯心里的大石头陡然松了。
这证明自己之前的研究成果是有用的！改善石菖蒲和银蕊花的用药剂型果然能将这两味药的药性发挥到最强！这样一来，淋巴感染的鼠疫定然就能消灭了！
方雯雯连忙来到刘大人身边，也试探了刘大人头上的温度，再仔细观察了刘大人脖子侧方，淋巴肿大的状况有好转，红疹子也少了许多！
“方大人！成功了！”
“嗯！”
方雯雯兴奋的抬头，便看着方大人的眼睛红红的，借着阳光，眼中一片波光，似是泪花作祟。
初见时，方大人疲惫的面容此刻一片兴奋，方雯雯能感受到来自方大人的激动。
方雯雯心头触动，果然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大夫啊！
“刘大人？”方大人无处释放自己的激动，只好轻声唤了一声睫毛微微颤动的刘大人。
半梦半醒中的刘大人缓缓睁开眼，嗓音沙哑的开口问：“几更了？”
“已经辰时了。”
“什么！”刘大人眼中睡意全无，立刻弹坐起来，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方别连忙压住了刘大人掀辈子的手：“刘大人，你的病还没有好全，再休养一阵子吧。”
刘大人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雯雯和方别：“我的病，有好转？”
“有好转！你先在已经不发热了！”
刘大人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颤抖着右手，用手背贴上额头。
试过这么多发热病人的额头，刘大人一下就能感受出来，自己的热已经褪去了。
“这……”刘大人嘴角颤抖，不可置信的又用左手贴上额头，双手来回交替，眼中渐渐就续上了泪花。
“刘大人！”方别看不过去，拉住了刘大人的一双手，冲他郑重的说道：“刘大人，你的热已经褪去了，你好了！”
“我好了？”
“嗯，好了，不过现在还得卧床静养，外面那么多鼠疫病人，若是再被传染，大罗神仙也难救命了。”
方雯雯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刘大人的眼泪再也憋不出，一张脸又哭又笑，看着又激动又滑稽。
“我好了，我好了？”刘大人看看方别。
方别点点头，红红的眼眶装不住了眼泪，流了满面：“好了！”
“小方大夫！我好了！”刘大人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管方别如何劝阻如何拉着，都冲着方雯雯的方向开始磕头。
“刘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方雯雯连忙拖住刘大人的胳膊肘。
刘大人摇摇头：“小方大夫，我不光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南明王朝的苍生！若鼠疫蔓延，恐怕本朝就不复存在了！还请你，救救百姓！救救南明王朝！”
方雯雯心头振颤，这便是心怀天下的医者！
方雯雯因为激动难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鼻头一算，哽咽着点点头：“刘大人你放心，我也是南明王朝的子民，我定会尽我所能，做我能做！”
刘大人只是定定的看着方雯雯，眼中藏着汹涌的情绪，忽然便破题而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不亡我南明啊！”
门外争论了一夜的太医和沈括自然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沈括纵身一跃，三两步便到了门边，伸手敲了敲门框，沙哑着嗓音开口了：“方大夫，刘大人的病情如何了？”
方雯雯和方别同时开口了。
“刘大人好了！”
“刘大人退烧了！”
沈括浑身激动，正准备推门进去，却想到了什么，傲气的转头瞥了同样处在震惊中的以李大人为首的太医们开口了：“诸位大人要进来看看吗？”
李大人转头冲太医们道：“你等继续工作，我去看看。”
于是，沈括推开门便看到了刘大人在斜倚在床上，神采奕奕，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昨天他还是个感染了鼠疫的病人。
“刘大人，真的好了？”沈括正要开口，站在沈括身后的李大人先开口了，脸上满布的每一个褶子都在颤动，彰显着李大人的不平静。
刘大人见李大人过来了，连忙冲李大人点点头，眼中闪着光，嘴角上掀起一丝微微笑意，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便是不紧不慢的道：“李大人，小方大夫就是菩萨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