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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方雯雯眼中是说不出的失落和失望。
沈括不忍心见她这样，便道：“横竖现在太医们井然有序的在隔离房工作，你要不就回家看一看，说不定裴宸现在已经回去了。”
方雯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括：“可以吗？”
沈括失笑：“自然是可以的，无人牵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方雯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从疫情爆发以来，隔离房那边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我还开小差回家看看，这恐怕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沈括将口供别在腰间，双手落在方雯雯的肩头，俯下身正视着小姑娘璀璨如星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你是南明王朝的大功臣，皇城的老百姓都要感谢你。更何况，太医们也会换班去皇宫里夜夜当值，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放假呢？”
方雯雯想起了方别盯着黑眼圈的眼睛，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知道了，沈括哥哥，你真好！”
这一声沈括哥哥，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在沈括的心上，搔得沈括心头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声音又不住的温柔了许多，沈括对方雯雯笑了笑：“快去吧，早去早回，别忘了戴好口罩。”
“知道了！”方雯雯学着前世男生们交好，互相在胸口打拳的样子，在沈括的心上落下了轻飘飘的一拳，再对沈括扬起了一个璀璨的笑脸。
一阵风飘过，方雯雯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留下沈括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出神。
刚才方姑娘是……摸了自己。
等沈括反应过来，再回头想找方雯雯的影子，方雯雯早就跑没了影了。
沈括哑然失笑，不知不觉用左手扶上了自己的胸口，眼角眉稍都染上了温柔。
昏暗的天地间，总该有亮色存在的。
方雯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雯来医馆，手里提着两瓶烈酒，不好敲门，便用足尖轻点木门。
“谁啊！”宁小鱼的声音从门缝后响起，方雯雯心上、脸上都染上了激动。
自从入狱以来，自己就从来没有回家看过，一想到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家人们了，方雯雯心头就说不出的畅快。
“雯姐！”宁小鱼本来只轻轻地开了一个小缝，还以为是官兵过来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方雯雯，当下激动，可见一斑！
“小鱼！进去说！”方雯雯一脚跨进门槛，用后背将门顶上后，将手里的烈酒递给了宁小鱼。
“这是啥？”
“烈酒。”
“烈酒？”宁小鱼听了稀奇：“雯姐，你不是最不能喝酒了吗？连药酒都能喝醉了，怎的回家来还带了烈酒？”
“这东西是用来消毒的，说了你也不知道。”方雯雯乐呵呵的拍了拍宁小鱼的胳膊。
摸到宁小鱼身上的骨头架子，方雯雯面上带了愁绪：“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宁小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雯姐，你不知道，自从你被官兵抓走，被强行打成了什么纵火犯，家里人一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而且，婶子也病倒了……”
“什么！”方雯雯心头一惊，自己真是不孝！来晚了！
方雯雯想也没想，立刻就上了二楼，来到了宁氏的房间，一推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闷了”的味道。
“怎么不开窗户啊！病毒都闷在房间里，这病能好吗！”方雯雯心焦，转头嗔怪的看着宁小鱼，连忙将窗户大开。
透入了新鲜空气，方雯雯又用手扇了扇，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雯雯？”宁氏听到声响，悠悠转醒，躺在床上睁开眼后，便看见了正手舞足蹈的方雯雯。
方雯雯听到动静，连忙坐在了床沿，轻轻地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宁氏。
“娘，你现在病着呢，等我给你把把脉。”
“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死了吗？还是在做梦啊？”宁氏泪眼婆娑的看着方雯雯，从被子里抽出手来，想要轻轻的抚上方雯雯的脸蛋。
方雯雯一把抓住了宁氏的手，惊呼一声：“怎么这么凉啊！”
三九的天儿，这屋里本来就闷热，宁氏的手竟然这么凉！可见身体已经被掏空！
方雯雯不敢耽搁，连忙搭上宁氏的脉，松了口气。
“娘，你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体虚，这些日子，莫要喝凉水，我再去给你抓几副药，可得按时吃下去啊！”
宁氏只定定的看着方雯雯，生怕自己再闭上眼睛，方雯雯就不见了。
感受到了宁氏灼灼的目光，方雯雯心中愧疚增生，紧紧地拉住宁氏的手：“娘，女儿不孝，从地牢中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看你！”
说着，方雯雯便要在床边给宁氏跪下。
宁氏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拉住了方雯雯，连忙道：“雯雯，你的心思，娘都明白，娘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官兵们都不让咱们上街。”
方雯雯摇了摇头，心中仍旧悔恨难当，到这份上了，宁氏还在为了自己开脱。
“娘，我就是不孝顺。”
“雯雯，娘可得好好说说你，你是个什么性子，娘最是清楚不过，但凡真的能回家来看看，你定会抽身回来，绝对不会让娘担心的。
如今你没事儿，娘就放心了，切莫不可妄自菲薄啊！”
方雯雯眼中泪水蓄满了，再也绷不住掉了下来，宁氏笑呵呵的将方雯雯脸上的眼泪擦去了。
“孩子不管长多大，都是娘的心头宝，哭哭啼啼的，可怎么给娘抓药熬药呀？”
听了宁氏的话，方雯雯连忙将眼泪擦干净，将宁氏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对宁氏展颜一笑。
“娘，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方雯雯打开房间门，便看到宁小鱼和方小毛，一前一后，像两个小贼一样面红心跳的看着自己。
方雯雯没好气的将两人的耳朵都揪了起来：“你们婶子病了，你们怎么也不知道帮忙端茶倒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