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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们笑嘻嘻的看着已经没下去一大半的洗衣粉，心里美滋滋的。
他们按照提成算钱，若洗衣粉卖的越多，月钱也就越多，卖得越好，自然越高兴。
“掌柜的，为何洗衣粉洗衣服这样厉害，洗手却不行？”高瘦的伙计奇怪的问裴宸道。
裴宸笑了笑，还没等开口，矮胖的伙计便跳起来拍了一下高瘦伙计的脑袋道：“这还不简单？顾名思义，洗衣粉是用来洗衣粉的，洗手自然不如圆皂了！”
这个解释似乎非常合理。
高瘦的伙计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接受了来自矮胖伙计的这个解释。
可裴宸却想起来，方雯雯昨天对自己说的那些，什么表面活性，表面张力的东西，还有凝胶，包围，带走。
听得裴宸云里雾里的。
雯雯一个乡下女子，是如何能够研究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比谁都知道，知识的壁垒有多么的强大！那种周公如梦，神仙传授的说辞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若没有书本指引，没有前人解释，即便拿到了珍贵的资料，也看不懂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能精准明白著书人的意思，就容易造成误会，造成误读，得到的知识便不是正确的。
他作为裴家曾经的大少爷，接受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教育，他都没有看过的书，没有明白的道理，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就这样被方雯雯随意的说了出来。
这怎能不让他起疑？
也曾几番旁敲侧击问过方雯雯，可方雯雯每次都是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
不过，方雯雯既然不想说，裴宸也不勉强方雯雯，就这样，挺好的。
裴宸喜欢的是她整个人，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日落西山，裴宸抻了抻腰，缓缓向着回雯来医馆相反的方向走去。
“裴掌柜？”小乞丐正蹲在垃圾堆旁，翻找着今晚的晚饭，裴宸停在了小乞丐的身边，小乞丐有些惊讶。
“今日多谢你助我，收好。”裴宸蹲下来，不嫌脏，将小乞丐的手拿起来，往里面塞了五个铜板。
对别人来说，这铜板或许可有可无，尤其是皇城脚下的百姓，富庶人家多的很。
可对于小乞丐来说，这对这便是一笔巨款，能买好几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了！
小乞丐连忙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能要！你今天还帮我洗了衣服……”
裴宸执意将铜板放在他的手中，正起来转身要走，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小乞丐没有反应过来，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裴宸。
“我说，你可愿意同我回去，帮着我做事情？”
裴宸的话如同惊雷在小乞丐的心中爆炸开，他不可置信，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竟然能让自己遇见了！
“愿意！愿意！”小乞丐脸上落下两行眼泪，连忙笑着将它擦去了，可随后又迟疑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会。”
“没事，没有人是生来就会做事情的，只要肯下定决心好好学，一定能成为有用的人。”
小乞丐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了云端，脑子里晕乎乎的就被裴宸带到了雯来医馆中。
方雯雯开门后，发现裴宸身后跟着一个黑黢黢，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孩子。幸亏现在天气转凉，否则还真不知道他身边要围绕多少苍蝇呢！
“雯雯，这是我从街上带回来的孩子，今日若不是他帮忙，恐怕我还不能这样顺利的就将洗衣粉推销出去。”
小乞丐给的衣服足够脏，脏到了让大家避之不及，根本就不能想象这件衣服能够被洗干净。
所以，裴宸只用了一个时辰，又揉搓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将黑黢黢的衣服洗出来，带来的效果足够震撼，足够让那些懂得洗衣服有多么艰难的妇女心动！
“原来是恩人小弟弟啊，进来吧。”
方雯雯连忙招呼着宁小鱼和方小毛去烧水，正巧，宁氏才楼上走了下来。
“哎呀，这孩子是哪家的？怎的弄成这样脏兮兮的？”
小乞丐怯生生的看了看远处正在忙着做饭的方雯雯，又看了看方才裴宸消失得方向，转而低头小声道：“我，我不是哪家的孩子。”
宁氏叹了口气：“是个可怜的，是哪个把你带回来的？”
正巧裴宸过来了，就又将今天的事情对宁氏说了一遍。
等宁氏正感慨小乞丐能吃尽苦头，还如此单纯，宁小鱼和方小毛的洗澡水也弄好了。
“你快去洗洗吧！洗干净了才好吃饭，我去找一件衣服给你穿上，等明儿我再带你去街上买衣服。”
宁氏听宁小鱼这样说，便笑了：“哟，你哪儿来的钱？”
“嘿嘿，我现在是没什么钱，可一件衣服还是买得起的，我爹我娘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攒着，原本是想着要是家里没钱买米了，还能去买米，现在日子好了，自然是不用我操心吃饭的事儿了。”
“再说了，我还有大买卖要做呢！是不是姐夫？”
小乞丐惊得转头看向裴宸：“大哥，方才那是嫂子？”
进门他没有问好，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方雯雯正巧抱着饭桶过来，一张俏丽的脸瞬间就红了。
裴宸不言语，只嘴边挂着温柔的浅笑。
方雯雯佯装凶样，板着脸对小乞丐道：“知道我是你嫂子，以后在家里可不能调皮，也不能上街上捡东西吃，不然我用小竹板子打你！”
小乞丐吓得一哆嗦，被宁小鱼和方小毛嘻嘻哈哈的牵过去洗澡了。
宁氏盯着宁小鱼的背影好笑道：“这孩子真是魔怔了，他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除了读书做工能干啥？还想做大买卖。”
方雯雯与裴宸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开口，两人都想在事情做成之后，再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小乞丐身上实在太脏，宁小鱼和方小毛在饭桌前等了半个时辰他还没有出来，两人饿得不行，盯着桌上渐渐凉了的饭菜流口水。
“走！帮他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