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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有才能，只是他的才能都用来祸祸南明王朝了。他真的是天朝人吗？”
方雯雯有此一问，恭亲王也有一答。
“当年我也思考过你思考的问题，不过沈陶的案底非常干净，是土生土长的南明人士，并不是胡人。”
“身份样貌不是胡人，未必代表心就不是跟胡人在一起的。我一直很好奇，为何本朝边境的军队，次次败仗，节节败退？真是因为兵力和战力的原因吗？就没有其他别的什么因素？”
“就好比冷冰，他能叛变，为何沈陶就不能反间？我不认为他能做好天朝的丞相，我甚至觉得，他在给匈奴人做事情。”
方雯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朝堂上的事情，自己都是从民间和裴宸哪里口耳得知，想要了解更深层的真相，恐怕目前还做不到。
不过基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几件事，也足够看出，沈陶这一颗狼子野心，太过猖狂了。
一提到冷冰，恭亲王的脸便板了起来，看得方雯雯心头一阵发颤。
不过也多亏了恭亲王，方雯雯才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皇上想必是知道了我与宸哥哥的关系，所以才会将我从监牢中放出来。他其实一开始并不信任我能将鼠疫治好，对吗？”
恭亲王闭着眼睛，安详的点点头：“算你还有些悟性，皇上也是看在裴宸的面子上，才对你多加照看。”
方雯雯不置可否，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皇上确实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的。
“多谢殿下为我解惑，不知道殿下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恭亲王正要摆手让方雯雯离开，却又想起来什么，道：“确有一件事情，我心中困惑的很。李大人和方别分别看过我的病后，都说是我多年来服用老山参的参汤，导致身体补的太过，转赢为亏，只说让我停下药便可以痊愈，为何你却让我将老山参烧成灰喝下去？”
方雯雯静静的开口道：“李大人和方大人说的都不错，转赢为亏，至盛阳体转为寒体，所以殿下才会如此害怕寒冷又不得不依赖寒冷。只是，殿下纵横朝堂沙场几十载，既然知道了导致自己身体不对劲的东西是高句丽的极品山参，想必也能想明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用草民说，殿下定然也能想到那个人是谁。观殿下方才所为，好似还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那人撕破面皮，因此老山参您照收不误，也照喝不误，只不过将其烧去，化为灰烬，药力尽散，这样便能瞒天过海。”
恭亲王点点头：“你这丫头竟然与我想的相同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让人将老山参收下用作他法。不过，你怎的就知道，高句丽的极品山参，是沈陶送给我的？”
方雯雯回想了了方才沈陶进来时整个人的外貌道：“沈丞相年逾古稀，依然神采奕奕，不见老态，想来应当是平时保养得当，家中必然有不少医者能人专门为调理，转药为毒这样的手段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是其一。”
“其二，观沈丞相骨相，与我曾见过的南明王朝与高句丽边界居民有七八分相似处。我相信我对皮相骨相的判断。”
“其三，沈丞相进房间时，身上隐隐带着一股参香。只有上了年月的极品老山参，才会在离开携带者后，还在携带者的身上留下淡淡的参香。”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在沈丞相的手上闻到了来自高句丽黑土的味道。”
恭亲王这下睁开了双眼，认真的看着方雯雯道：“你怎能分辨这些味道？”
“穷大夫自然要在深山老林中自力更生，寻找药材，长久而下，便学会了这项技能，算是天赋与后天技能的叠加。”
恭亲王了然的点点头：“倒是有些本事，也难怪你能看透鼠疫如何治疗。皇上把你救出来，不亏。”
方雯雯没理由去指责皇上，虽然他将自己当成了可利用的工具，或在必要的时候讨好，或经年累月的挽回裴宸，可皇上毕竟救了自己的性命。
“多谢殿下夸奖。”
“我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去吧。”恭亲王咬着牙翻了个身，背对着方雯雯摆了摆手。
方雯雯恭敬的退了出去，回望这秀美，充满艺术特色的门庭，方雯雯不禁皱紧了眉头，心头一片沉重，与来的时候截然相反。
到底要不要将裴宸身世的真相告诉他？
方雯雯陷入了无限的苦恼中，一直到她重新站在雯来医馆的门口，脑子里都还是一团浆糊。
“方大夫，你今儿干什么去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方雯雯的眼前是排着长队等着看病的人，尽管门口已经贴上了告示，今日歇息一日，可病人还是在雯来医馆前排起了长队，就等着方雯雯回来能给自己看上病。
方雯雯其实挺讨厌这种感觉的。
今日歇业，若是真的重疾，方雯雯自然会赶快请到医馆中治病，可现在这些人明知道自己不在雯来医馆中，却还是坚持在外面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方雯雯在端着架子，给自己抬高身价呢。
这不斥于是道德绑架。
方雯雯叹了口气，指了指贴在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公告：“今日家中有事，关门一天。”
“贴在那这么大的字，我们自然是看见了，但是病不等人啊！您之前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行行好，给我们治病吧，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
方雯雯悬壶济世，行医救人，已经将价格压到很低了。
原本是想方便那些没钱看病的人来看病，到头来，竟然成了有些人钻孔的漏洞了。
雯来医馆关门这些日子里，同济堂仍旧在营业，若真是不得了的病情，那些穿着华贵的人自然就会带着病人上同济堂去，怎巴巴的等着自己回来看病？
只是这些话方雯雯始终不能说出口，只神色淡淡的指着雯来医馆前的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