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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看见了，今日雯来医馆的洗衣粉也不卖，我家中实在有事，除非急症，还请诸位明日再来。”
方雯雯摇了摇头，回到了雯来医馆中，将门关上。
门口等了半天的病人们面面相觑，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不痛快。
“不就是个小大夫吗？她神气什么？若没有我们长年累月的过来给她送药钱，她一个小姑娘，能在皇城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
“说得不好听一点，我们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现在说不开门就不开门，到底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少人觉得这话听着不对，但等了方雯雯这么半天，她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就回了雯来医馆，而且面色看起来还非常不客气。
当即，众人就忘记了方雯雯平日里的好，只记得方雯雯今日对大家的态度很不好，也不反驳这话，但看向雯来医馆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拿腔捏调的，若不是她家便宜，我才不来她这儿看病呢。”一个面相看起来尖酸刻薄的老妇人恨恨的看了雯来医馆歇业的告示，掐着腰转身走了。
方雯雯进了雯来医馆，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自然也没听到身后这些人的议论。
她仍旧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坐在大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雯雯？你这是怎么了？”宁氏从后院走进来，今日天气挺好，雯来医馆又没有别的事情，自然适合凉晒被子，一进来便看见方雯雯愁眉苦脸的，当即吓了一跳问道。
方雯雯摇了摇头：“宸哥哥呢？他回来了吗？”
宁氏摇了摇头：“你走了之后，裴宸就去杂货铺忙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找他做甚？”
见方雯雯不说话，宁氏又更加紧张了：“雯雯，跟娘说说，那恭亲王今天找你去是做甚？难道，他欺负你了？”
方雯雯见宁氏脸色大变，连忙摆手道：“娘，您想哪儿去了，恭亲王让我去给他看病去了。”
宁氏虽然只是一介村妇，可也听说过当朝恭亲王的大名，和之前的那些惊人的事迹，知道这是个顶天贵的人物：“恭亲王怎会让你去给他看病？放着太医院的太医不着，他找你做什么？别又是来了个虎狼，想把你往地牢里推吧！”
方雯雯落入了宁氏温暖的怀抱，嘴角挂上了浅淡又温暖的微笑道：“娘，恭亲王真的是让我去给他看病了，他知道城中鼠疫是我出的法子消除的。而且，在我之前，他已经找了两个太医过去给他看病了，大官儿，惜命，自然多找几个大夫稳妥些。”
宁氏松了口气，当即点点头：“这话说得过去，我们雯雯可是比太医还要厉害的人。”说完这话，宁氏又面露愁容。
“娘，你怎么了？”
“雯雯，我看咱们这医馆还是涨价吧？”
“为何？”从前在制定雯来医馆求医抓药的价格的时候，宁氏也是站在穷苦百姓的角度为百姓考虑，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如此忙碌，可始终还是支持方雯雯做出的决定的。
现在竟然主动开口要求方雯雯提价格？
“今日你是没听到门口那些病人说得话，他们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大爷了。真以为自己交了几个铜板就能在咱屋里头撒野，还得天天围着他们团团转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到底是占了咱们多大的便宜，真能耐，有本事就去同济堂抓药啊！”
“前些日子，你被沈丞相定罪关入大牢后，那些平日里受了你的恩惠的人，非但不帮你说话，反倒私下里鞭策起你，什么不要脸的脏话都说出来了，真真是落井下石。起初我还跟他们吵几句，结果他们反倒来劲了。好在后来封城了，才没有让他们继续说什么。”
宁氏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方雯雯的情绪，但凡方雯雯表现出一丝丝痛苦，她都不会再说下去。
可方雯雯什么话都每说，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微笑，这倒让宁氏有些无措起来。
“雯雯，你不生气吗？从前娘支持你给穷人谋福利，那是因为你在做好事儿，做对的事儿。可现在，这些人将咱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落难的时候把你往泥地里踩，等你重新开张之后又趾高气昂的回来当大爷，咱们犯不着给这样的人谋福利。”
方雯雯点点头：“娘，我会考虑的，您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雯雯看着满柜子的药，想起来刚才门口那些人的嘴脸，不由得无奈一笑。
那些人固然可恨，固然心烦，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最让人心烦的，还是关于裴宸和沈括的身世。
沈括和裴宸都对自己有恩，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的后果又会是什么？会引发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尤其是沈括，他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骤然知道了自己的爹是大梁最尊贵的人，他会如何想？
“啊！我要疯了！我讨厌恭亲王！”方雯雯胡乱将脑袋上的发髻抓乱，尖叫了一声。
“雯雯？为何讨厌恭亲王？”裴宸将门合上，见方雯雯除了心烦并没有什么异样，当即心里松了口气，做到了方雯雯的身边。
“你们聊，我去做饭。”宁氏悄然离开，还将三个看热闹的孩子扭着脑袋拎走了。
“今日去恭亲王府上，他刁难你了？”裴宸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嘴角带着温雅的微笑对方雯雯问道。
方雯雯神色复杂的看着裴宸，眼眸中划过一丝哀色之色，有些伤心。
天知道，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见到裴宸，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宸。
“宸哥哥，今日你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方雯雯给裴宸倒了一杯茶，托着下巴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我管你目下无神，面上泛红，定然是今天遇见了不称心的人，知道了不称心的事儿。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