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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看见刘人杰的表情不善，顿时觉得非常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刘人杰只笑道：“斗不过啊。”
王思邈是如何玲珑剔透的人，一听就知道这事情恐怕不对劲了。心急电转，便知道这时候去沈府恐怕也找不到什么门路和帮助了，还得笼络好了今科状元，和朝廷新贵有那么一丝关系的刘人杰。
拉了刘人杰，王思邈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富泰，门帘掀开，便请刘人杰道里面坐下，皱眉问道：“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了吗，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刘人杰仔细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王思邈心中咯噔一下。
这模样看上去竟然比刘人杰还要紧张些，刘人杰笑道：“王老板何必想这么多，反正都是我刘人杰自己倒霉。”
冯晶晶，权势滔天，荣华富贵，能将当初温婉可人的江南女子变成如今面目可憎的模样，刘人杰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只是他嘴角仍旧挂着微笑，甚至大笑，这世道真荒唐！
分明百废待兴，分明北方虎视眈眈，朝廷竟然成了这样。可悲，可叹。
再想起来，江南烟雨中的种种情爱，倒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大梦大梦，如今醒来，荒唐至极。
王思邈倒不像是刘人杰这样悲观，他来京城久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
王思邈笑了笑，给刘人杰倒了一杯茶：“好了，你先喝一杯茶定定心，事情也没有你想的这样糟糕。如今沈丞相的势力大不如前，朝廷不是他们一家能把持的。就算冯翔说了两句话，那也得看周围的那些人答应不答应。”
“你怕是忘了那天的裴夫人吧，一会儿写一封书信，问问情况。”
刘人杰皱紧了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王思邈就看出来，他这心里别扭，老大的不愿意了。
王思邈劝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有什么化不开的冰霜过不去的坎儿呢。”
“只是……”刘人杰心中始终是有一个疙瘩。
冯晶晶当初和方雯雯交好，如今……
“裴夫人和沈夫人之间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似乎不太好。”王思邈来皇城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各方面小道消息也听了不少，尤其流传最广的八卦，“你知道的，当初沈将军和裴夫人就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沈夫人如今嫁过去了，心里哪儿能不介意，就算裴夫人没表现什么，沈夫人还不是处处都得防着，一来二去，还能有什么姐妹情，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裴夫人想帮你，不是吃饱了撑的慌吗……”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王思邈说的很对。
冯晶晶和方雯雯之间，如今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而且，王思邈的一番话还让刘人杰想起来之前自己听到的传闻。
沈括、方雯雯之间，的确是不简单。
只是最后，刘人杰还是没有修书给方雯雯，因为已经有人将一封信送到了富泰了。
王思邈和刘人杰都很惊讶，问这信是从哪儿送来的，送信的奴才笑了笑，是从纪元府上。
在刘人杰收到信之后，那奴才就离开了。
这边，刘人杰拆开信，看了里面说的，心头大定，内心也格外复杂起来。
到底方雯雯是怎么样的想法，他实在是看不清楚了。
刘人杰从前只觉得纪元这人太中庸，可现在看这位老人说，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人家落榜，就是给了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刘人杰心头非常复杂。
纪元从前担任大学士，丁母忧回来后就被放在了主持科考的位置上。
王思邈看着刘人杰，也不敢询问信件的内容，只是旁敲侧击问道：“还需要给裴夫人写信吗。”
刘人杰原本就没打算写这封信，如今，更是不需要了。
他摇了摇头，将送来的信收起来，却看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俊秀的公子哥，说是过来找刘人杰的。
再问了姓名，那人说自己叫裴安。
这么一来，刘人杰就知道，方雯雯的算计究竟如何了。
裴安，是要拜自己做先生吗。
纪元和方雯雯给自己行方便，又让自己收下这么一个学生，若是他高中，就算是被他们给拉拢住了，即便自己无心和这些人周旋，自己已经无可避免的落入这张大网了。
方雯雯的算盘珠子，真是打得啪哒啪哒响啊。
“你说的那吴必言应当就是沈丞相的门生吧。”
裴宸回来之后就和她说了今科会试的事情，方雯雯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啊。”裴宸坐在方雯雯身边，转头看着她，暂时不去想姜瑜的事情。
方雯雯挑眉道：“沈丞相是个明白人，又是个糊涂人，他年纪大了，等夏天过就是九十了，家业做大又不得皇上信任，眼看着南明王朝也没办法被他沈氏家族搅得天翻地覆，应当是生了退意了，这些年没有当初那样张扬跋扈了。”
“聪明如沈陶者，最知道自己要什么，如今选择折服，断然也不会胡乱跟别人保证，说什么必定高中吧。”
裴宸这么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就算当初给宁小雨和方小毛使绊子，也从来没有沈陶的人出面。
更何况，状元公根本就不是丞相能定下来的，肯定是有别的什么人给当年的应天学政送礼，才会换掉了两个孩子的答卷。
沈陶一向非常精明，没理由在科考上留下什么把柄。
现在的沈家，越低调越好。
沈氏家族，又是尚公主，又是嫁王子的，还出了大将军，沈康也不远了，沈括娶了冯翔的孙女，近乎是半个朝廷都在沈家的手里，可比起当初，势力却差了一大截。
沈陶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
若是稍微不注意，这泡沫一般的繁荣很可能瞬间就被戳破。
裴宸的手指头戳在桌子上，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到这时候，方雯雯总算有功夫来问裴宸朝堂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