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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宸解释：“户部的亏空太大了，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
方雯雯皱眉道：“欧明能派上用场吗。”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裴宸，他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我现在去见见姜瑜，你稍微休息一下，昨儿就没怎么睡好，今天又应付了冯晶晶，想必是累了，不必太过担心了。”
“好。”
方雯雯目送裴宸离开，想到最近这段时间，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就总觉得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姜瑜今天听够了墙角，心中也开始谋划，听见背后的推门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在的这书房的主人裴宸回来了。
裴宸在姜瑜的身后笑了一声：“姜舵主今日好悠闲啊。”
姜瑜坐在小塌上，面前放着棋盘，有几分主人家的架子，他言道：“身负重伤，不悠闲也不行啊。真羡慕您有一位能干的好夫人，竟然将府里这些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样样都挑不出错，就连这治疗外伤的药膏调配出来也是一等一的好。”
“更何况，还有特别的待客之道。”
至于怎么个特别和周到……
姜瑜在某些方面，是个心气狭窄的小人，可是很多时候，他骨子里还是透出君子气，也不可能在裴宸的面前说他夫人如何不好，今早晨受的恶气，也只能自己消化了。
裴宸是知道今儿早晨府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姜瑜自己不提起来，他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雯雯高兴就好。
“听说裴大人遇见麻烦事儿了，姜某人想了想啊，这样的问题，说不定姜某人还真能帮上忙。”姜瑜也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反正他钱多。
裴宸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裴宸自己也不缺钱，只是，拿自家的钱财填补户部的亏空，免不了落人口舌，若是找了江南盐道的人来填补亏空……
前朝也出现过户部的亏空补不上，找了江南盐道上的人来补缺，这是有前科的，可以借鉴，做出来人家也不会说什么。
裴宸考虑着，又想到，姜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怎么能明白朝廷上的这些事儿。
“你和沈将军之间，有仇？”裴宸问的开门见山。
姜瑜挑眉：“何以见得。”
裴宸冷笑：“沈将军虽然和我不对付，但做事儿还是很靠谱的。昨天的事情我找人查过了，杀你的是沈括的手下。若非你先得罪了他，他也不至于在皇城开杀戒。”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下和沈将军曾经在江南地界做过一笔生意，只是现在沈将军更厉害了，姜某人这样的人也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杀了封口，正好。”
姜瑜这话说的玄玄乎乎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裴宸也算是听清楚了味道：“我听说沈将军在江南曾经发过一笔财，是从你这而来的？”
姜瑜道：“哪个时候我还不是七省漕运的总把头，不过是个跟在高糕后面的小喽啰，我和沈将军之间存在过一笔交易，我给他办了一件事儿，成了他的耳朵。”
沈括的本事，果然不只面上看到的这样。
裴宸心中有些忌惮，又看向姜瑜问道：“既然你是他的耳朵，如今他又追杀你，想必你在什么地方触了他的霉头。”
“为何不说是沈将军触了我的霉头呢。”
姜瑜冷笑道：“江南如此富庶，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就连裴大人做生意都会不远千里道江南，我和沈括不过就是‘利而合，不利而分’罢了，我成为总把头之后，就不可能全都听他的。沈括是皇上的一条狗，我也要成为沈括的一条狗吗。”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让人心生反感。
裴宸皱紧了眉头，捻起一颗棋子，什么话也没说。
姜瑜笑着看了裴宸一眼，也捻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裴大人肯定是觉得，我浑身透着匪气，说出来的话太粗糙。可沈括一开始帮我就没安好心，漕帮的人对朝廷有怨言也并非一天两天了。漕帮有自己的规矩，别人想插手太多，没门。”
言下之意，沈括插手太多了？
姜瑜是个厉害的人物，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摘了出去。
仿佛一切的博弈平衡，都是被沈括贪心太多而打破的。
气势裴宸也基本能猜出来，在江南盐道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括和姜瑜之间进行了合作，沈括本来想通过姜瑜掌握江南盐道漕帮的情况，握住了漕帮的总把头，就相当于握住了整个漕帮。
沈括的心很大，大到裴宸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只是，姜瑜也不是个吃素的。
现在沈括既然想杀姜瑜，必然是因为姜瑜做了什么事情，越过了沈括的底线。
思来想去，无非也就是两个人之间撕破了脸皮，合作结束，沈括不会继续容忍不听话的姜瑜存在，就要杀了他以绝后患，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最大的可能就是，姜瑜利用了沈括的势力上位，事成之后还不想乖乖听沈括的话，沈括或许又做了什么事情踩到了姜瑜的底线。
可现在看姜瑜脸上的表情，裴宸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姜瑜算计的结果，他太想摆脱沈括的控制了，沈括也觉得，姜瑜从自己的耳目变成了阻碍。
分析完这些事情，裴宸就不担心了。
“可是您将裴宸这样的小人物无端牵扯进来，就有些没意思了。”
“你原本就是局中人。”姜瑜嘴角微微上翘，落子，看着这盘形势险峻的棋局。
“若是漕帮换了主人，我姜瑜也就成了废物一个，沈括完全可以再扶植一个真正听话的傀儡，不过到时候，不光是姜某人不舒服，裴大人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
裴家还有很多生意在江南。沈括和裴宸两人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在姜瑜打定主意道裴府来避难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找个和沈括不对付的人就行了。
在向语海边上的裴府，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