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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宸心里对姜瑜这人已经起了忌惮了,当下想了想道:“只怕我和姜舵主合作之后,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裴宸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多福来了,敲了门:“老爷?”
现在书房中有外人,裴宸也不好直接问,他转眼看了看姜瑜,姜瑜道:“裴大人是个大忙人,姜某人可否去院子里逛逛?”
“姜舵主请便。”
只要不被人发现了,想怎么走都随便。
裴宸送走了姜瑜,才问道:“什么事儿。”
多福道:“欧明来拜访您了。”
裴宸皱了皱眉头:“让他进来。”
欧明的到来,给裴宸带来了一些消息。
姜瑜回头看了一眼裴宸这边,又看了一眼窗边的桃花,带些淡淡的粉红色,很漂亮。
姜瑜去逛了园子,身后让人跟着,大家看到了也只当是裴宸家里来的客人,不会多想。
倒是还有丫鬟小厮上来主动介绍起了院子里的每一处景色,哪儿是裴大人亲手种下的,哪儿又是夫人种的,一会儿花园一会儿凉亭,倒是像画上的一样。
姜瑜自己在江南的宅子都没有打理的这样精致,他仔细的看着,记下了一些细节,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才回了书房。
只是他没想到,正好碰见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从书房里走出来,又在门口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几句才走了。
姜瑜看到这女子的背影,窈窕清瘦,带着些典雅,清丽得很。
他顿时想到了在江南听到的那些小调,心想,裴大人的夫人,面上如此优雅,背地里心思竟然是比男人们还深沉的。
裴宸暂时没有对姜瑜提出来的那些事情有任何回应,只处理着自己的烂摊子。
姜瑜最终还是去住了客房,身份是从江南过来的学子。
欧明给裴宸带来的消息是有用的,他只能收下了欧明送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
原先的户部司务调任了,位置空出来后,裴宸对上面推荐了欧明。
欧明也算是上了大船,抱紧了大腿,重新到了司务的位置上,又巴巴的给裴宸送来了一笔礼物。
这下,大家都能看明白了,裴宸是个有关系有能力的了。
眼看着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方雯雯这边却有些不安了起来,刘人杰到底能不能高中,让人心急。
春天来了,裴宸说要带方雯雯出去玩儿,今儿正好逢着放榜的这一天,方雯雯和裴宸正好走到了贡院外面。
贡院挨着明月阁,这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好在裴宸早让家仆给占了靠窗的位置,带着方雯雯上去,低头一看,外面已经人满为患围着放榜的栏了。
方雯雯看见这场面,忽然感慨道:“今天的他们就是往日的小鱼和小毛,不过好在你不用提心吊胆的遭这么一场罪。”
“可惜了,不是谁都能像我这么幸运。”裴宸笑了笑,雅间里也没人会说别的,他宠溺的抬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麻烦的事情马上就能解决了,姜瑜也并不是来对付王思邈的,不过就是来皇城找门路,想摆脱沈括,不会真的对王思邈动刀枪。”
“现在王思邈拉拢咱们,姜瑜也跟咱们成了梦游,王思邈和姜瑜之间的矛盾也没有了,姜瑜给王思邈行方便,皆大欢喜。”
“其实不过就是他们自己有本事,全都能想到你这而来。”方雯雯说了句古怪的恭维话,斜眼笑着看裴宸。
“真当我听不出来呀,你这小坏蛋,是说我倒霉呢,竟然认识了姜瑜这样的匪寇,危险得很。”
姜瑜是大半夜爬墙进来的,王思邈是先从方雯雯这边下手,只是没想到,能从裴宸这里将困扰了这么久的江南盐道的问题给解决了,还是直接从姜瑜这儿解决的。
现在裴宸手上能用的牌,一下就多了起来。
只不过,是从沈括的手上抢下来的,这样一来,和沈括的仇就又深刻了几分。
“放榜了!”
“放榜了,放榜了!”
周围已经彻底热闹了起来,明月阁中不少人引颈瞭望,只看见了人挤人,人挨着人,根本数不清楚下面究竟多少人。
会试过了的,都称为贡士,第一名的叫做会元,而后再参加殿试,过了殿试的才能称为进士,才分成状元,榜眼,探花。
下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会元!你们看!是刘人杰!”
方雯雯忽然就笑出了声,裴宸怔愣了一下,转而叫多福道:“你快去下面打探一下消息。”
多福下去了,过会儿又跑上来道:“第一名是刘人杰,第二名是吴必言,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刘人杰有没有才华,方雯雯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早在江南做师爷的时候,刘人杰就名满江南,后来做了冯翔的谋士,也是得了不少夸赞,可见,这人文采好,政治上也有很高的天赋。
如今刘人杰中了,明日就是殿试,说不定是要一举成了状元,不知道冯晶晶知道这件事情后会作何反应,说不定恨得牙痒痒了吧。
当初她说过了,只盼着冯晶晶莫要后悔。
刘人杰这样的性子,原本就固执的可怕,若是爱你,能爱到骨子里,若是恨你,那必定是恨到骨子里。
也不知道冯晶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放下身段去拉拢自己这个昔日抛弃了的爱人。
一想到自己对冯晶晶说过的那些话,给冯晶晶出的主意,方雯雯就已经准备好瓜子花生小板凳,准备看戏了。
整个明月阁下面一片沸腾,会试头名刘人杰,还在富泰中和裴安说话。
中了会元的消息传来,刘人杰的面上平静的可怕,只是手中的笔忽然停顿,随后将淡淡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从今天起,整个皇城的局面就已经走出了不一样的道路了。
裴宸没想到刘人杰会成为日后朝堂上的境地,刘人杰更没想到,将来自己竟然会因为利益而困顿到那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