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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平稳者声音道，“欧明大人做了什么事儿还用我多福来说吗，您是大人，若是连多福因为什么来的都不知道，那才是怪了。”
现在多福说的这么明白，欧明面若死灰，差点从椅子上坐到递上去，还好，身边还有个管家搀扶着，因此没有失态。
“你老父亲亡故，为何不回乡下奔丧，就算是三年之后你再回来，我们家老爷该给你的位置还会给你，该帮忙的还会帮，你真是个糊涂蛋。”
多福完全是按照方雯雯告诉他的来说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事情败露，被人知道了，还要牵连我们家老爷的身上。”
欧明不理解：“这消息不是只有裴大人知道了吗，就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都跟你说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军机大臣王朝宗已经在早朝上弹劾我们家老爷了，这事儿还能有假的？你一个人造孽也就罢了，连带着我们家老爷也要受罪。”
“我们家老爷也看你是个有心的，才想着要帮你一把，将你扶上了司务的位置，结果你竟然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如今牵连道我家老爷，他们弹劾的可是我家老爷！”
“欧明大人，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裴宸如今的仕途如日中天，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若非王伯参过来通风报信，今天恐怕就要彻底折在朝堂上了。
多福将事情往严重了说，可事实上，这事情也并不轻，欧明早就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喘气了。
一听到王朝宗的名字，欧明当即浑身瘫软，从椅子上跌坐道地上，两眼无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福管家，福管家，我现在应当怎么办啊，还请裴大人开开恩，救救小的啊！”
欧明忽然想到了什么，扑上去抱住多福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
多福此刻却觉得，这欧明真是恶心极了，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多福叹了口气，好歹是将欧明给扶起来了。
“欧大人，现在谁也帮不了你，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气，更别说现在朝堂上众人已经逮住了机会弹劾我家老爷了，回头肯定是要一并道刑部审查的。”
欧明这时候脑子回过神来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王朝宗给捅到了皇上那里去，肯定是没办法善了，更何况，自己还得罪了当初的户部尚书，如今的吏部尚书福丰。
福丰可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欧明跌坐在地上，表情呆滞，许久没吭声，眼珠子转悠了很久，才重新落回多福的身上。
“福管家的意思是，我，欧明，这下，全完了？”
欧明毕竟是给裴宸送过礼物的，如今主动权反而在欧明的身上了，要看他如何权衡利弊。
现在墙倒众人推的是裴宸，被弹劾的也是裴宸，可这不代表欧明就没人注意。
户部司务，官职是在太小，只要上面一句话，就能把乌纱帽给摘下来。
多福劝说道：“我们家夫人已经说了，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只要刑部那边开审了，您就跑不掉。这番我家夫人来找您，就是想跟您一起安排一下后边的事情。”
欧明抬起头，看向多福，心中已然如死水一般。
没错，逃不了了，无论如何，王朝宗已经盯上了他，敢弹劾裴宸，就说明他手里头已经有了十成十的证据了。
但，就算没有证据又怎么样呢，只要到老家去一趟就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欧明，真的完了。
可是，他还有妻儿，不能让他们也坏在自己的手上。
欧明是个精明的人，如今彻底明白了多福过来的意思，他跪下来，竟然给多福磕了个响头。
“还请福管家回去之后告诉裴大人和裴夫人，欧明到了牢房里，绝对不会乱说，只求裴大人和裴夫人，能照顾好我家里人……”
多福此刻心中也唏嘘感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叹道：“欧大人请放心。”
当然放心了。
真正放心的人，是方雯雯。
多福这边敲打过欧明之后，见欧明想明白了，就离开了欧府，回到了裴府。
此时，天才大亮，欧明府上已经沉浸在一片死寂中，裴宸的书房里却热热闹闹的。
方雯雯坐在软榻上，看着几案上的残局，也不知道是谁摆着放在这儿的，怎么也下不下去了。
站起来后，方雯雯伸了个懒腰，在房间里来回溜达，一会儿又掀开帘子看看院子里的桃树和小路——多福怎么还没回来。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相当棘手，就算是自己已经给裴宸写好了奏折，能让裴宸逃过包庇的嫌疑，可裴宸想要完全脱身罪责是不可能的，除了王朝宗之外，欧明这边也很可能出事儿。
无论如何，欧明被刑部审查，若是供出裴宸来，那就完了。
最关键的事情就是，稳住欧明，裴宸就算是被罚，也不会罚的太厉害。
多福回来之后，立刻被方雯雯叫到书房，多福将欧明的事情细说了一边，方雯雯这才安下心来。
这次的事情来势汹汹，只怕王朝宗开了弹劾的口，不知道多少御史大夫都会跟着弹劾，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方雯雯道：“你出去等着老爷回来，千万别让老爷气坏了身体。”
才跟姜瑜达成了合作的裴宸，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倒下，还不知道姜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匪寇如何打算呢。
若是一不小心，之前在姜瑜身上做的那些努力可就要一腔春水向东流了。
中午的时候，裴宸终于回来了。
方雯雯连忙让人给准备了膳食，就算现在时间很宝贵，也得先让裴宸把饭给迟了。
只是裴宸见到方雯雯的第一个反应，是先将她狠狠地搂在怀中，贴在她的脖子上轻声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