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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邈消息灵通，仿佛什么都知道，也干脆就坐在里屋不出去了。
这时候是富泰里面人最少的时候，冯晶晶和刘人杰就一前一后的到了雅座。
只听得冯晶晶问道：“你怎么不坐呢？”
刘人杰声音略显僵硬：“夫人是已婚之人，和男子同桌似乎不好。”
冯晶晶似乎沉默了，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昔日的恋人竟然会说出这样辛辣讽刺的话来。
一时之间，冯晶晶竟然露出了伤怀的表情。
过了很久，冯晶晶才道：“昔日好歹也存着许多情谊，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刘人杰哪里逼迫过夫人。”刘人杰是真的想笑。
看着如今冯晶晶矫揉造作的模样，他是真不明白，当初他喜欢她的哪一点，是喜欢才气逼人还是温婉贤淑？如今看来倒觉得没有哪一处是好的，处处透露着虚伪。
说什么往日的旧情意，如今她都已经嫁给别人了还谈什么旧情意，无非是因为今天早晨他在朝堂上说沈括贪赃枉法，和朝廷中的其他大臣联系过密的事情。
冯晶晶竟然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刘人杰现在也没什么可“寒心”的了，当初那颗深深的爱着冯晶晶的心，早就随着第一次方雯雯来找他说明情况的时候就一点点在时光里消磨了，更别提后面又出了这么多事情。
如今看着冯晶晶百般作态，真是“恶心”才能形容刘人杰现在的心情了。
冯晶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还是这样的固执……”
刘人杰只能尽量忍住自己的冷笑，不过，他现在觉得，忍住冷笑也是一个非常考验人的本事。
要克制对冯晶晶的讽刺和冷笑，真是太难了。
“我听说皇上要给你赐婚，想要将九公主赐给你，你却一口推辞了。人杰……你莫要这样沉沦下去了，早日娶了九公主攀上了亲戚，九公主乃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娶了你就能早日青云直上……”冯晶晶自以为是的劝说着刘人杰。
当今皇上的确想要将九公主嫁给刘人杰，自从上次沈括和徐严带兵在边疆和匈奴打了一仗，两国彻底撕破脸皮，九公主也不必嫁过去和亲了。
皇上看刘人杰是个人才，存了将九公主嫁给他的心思，结果刘人杰一句“先国后家”给拒绝了。
怕是冯晶晶自我感觉太良好，还以为刘人杰是心里有她才拒绝了九公主的吧？
刘人杰这次连嘲讽都不想给了，嘴巴里念叨着当初的那些情谊，其实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别再朝堂上再参沈括了，就是来给沈括说请来的。
可说是给沈括说情，冯晶晶又有些摇摆不定，一心想要和刘人杰重新回到正常朋友的关系上去。
方雯雯心道冯晶晶怕是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她真心为了沈括说话，又想要拉拢刘人杰，怕是信了当初方雯雯对她提过的：刘人杰对她还有旧情。
因此，她自以为凭借着这一些感情，自己能将刘人杰拉拢过去。
只是方雯雯还是天真了，冯晶晶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沈括的，毕竟是他破坏了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但，木已成舟，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已成定局，我是他的妻子了，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今日真的将沈括搬倒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守活寡了……”
冯晶晶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雅间也没什么人，她红着脸。
虽然刘人杰站的离她远远地，可屋里的暧昧的情愫怎么也挥散不去了。
刘人杰眼中的嘲讽，是低着头的冯晶晶没有察觉的。
隔壁方雯雯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花枝招展，手中的茶杯磕碰在桌角，王思邈也笑了。
他们俩都懂。
方雯雯刚才将茶杯磕碰在桌角的声音冯晶晶没听见，刘人杰却是听见了的，就知道，里间竟然是有人的。
当下刘人杰道：“夫人说出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却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话，倒是浪费时间。”
冯晶晶勉强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你一直很抗拒再见到我，还在介意当初的事情，可是，如今你中了进士，成了状元，又一下成了刑部侍郎，我是真心恭喜你的。若是不囿于过去，坦然接受皇上赐婚，定然会更上一层……妾身先走了。”
冯晶晶离去的背影多少带了些单薄的萧瑟，丫鬟还在外面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些怀疑，眸光一闪，扶着冯晶晶离开了。
如此一来，雅间就剩下刘人杰一个人了，听墙角的方雯雯和王思邈才明白过来，之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再后来，里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刘人杰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裴夫人和王老板这听墙角的功夫，在下佩服。”
方雯雯和王思邈多少有些尴尬，都站起来。
王思邈道：“这件事情真不能怪我们，我们一早就到了，王某人一直在跟裴夫人说礼物的事儿。”
明明知道这人是在狡辩，刘人杰也没法儿跟他们计较，只看了方雯雯一眼，转身离开。
方雯雯慢吞吞的挑好了合适的礼物，带着丫鬟离开，才走出富泰没多远，有人就递上来一张纸条，说是一位高瘦风流的公子递过来的，务必要交在裴夫人的手上。
方雯雯看了那纸条上的字迹一眼，便道：“咱们去明月阁一趟。”
雅间，刘人杰已经泡好了茶等着方雯雯，前后隔着屏风和珠帘，倒也不会让人看见再说些什么闲话。
不过，原本也及时密谋一些事情，没什么废话闲话能说的。
方雯雯坐下来就笑了，云淡风轻的道：“今儿我也得恭喜一下刘大人，您这是飞黄腾达啊。”
“没有夫人当初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警醒了刘人杰，哪儿来的今日的刘人杰呢。”刘人杰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
方雯雯唇角微弯道：“刘大人不记恨妾身棒打鸳鸯便是妾身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