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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在联络感情，只不过裴宸已经醉醺醺的昏昏欲睡了。
方雯雯眼中带着担心，只是今儿也不好劝他，在门口看了两眼就离开了，轻声嘱咐着外面的奴才将醒酒汤给准备好了。
方雯雯才从门口一闪而过，沈括也收回了目光，正遇见裴宸举起杯，两个人隔空碰杯，裴宸道：“恭喜裴大人。”
裴宸笑了，声音模糊：“干。”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直到深夜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宁小鱼这边已经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了，方雯雯从屋檐下走过去，看见小柳站在门口，轻声道：“刘大人在亭子里坐着呢。”
方雯雯点点头：“你看着点儿，别让人靠近。”
严格说来，方雯雯的人脉此时比起裴宸也是不差的，她原本就是南明王朝的神医，声名在外，想巴结的不少，又给不少达官贵人治病，让人家欠了她的人情，后又卖了忘忧香，一并将庙堂和江湖的人都给结识了。
裴宸发迹之后，想贴上来巴结的人就更多了，方雯雯的现在要考虑的就是皇宫里的事情。
裴宸送给了太后一本《红楼梦》，这在这个朝代可是绝版，如今方雯雯几乎每天都要去皇宫里给太后读书，甭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的，哪个贵人能有方雯雯这样的待遇。
面对太后，方雯雯嘴甜人美心又好，每次去都能将太后给哄得高兴了，每次回来都能从皇宫里拿回来大大小小的上次。
旁人见了，哎哟，这可了不得嘿，夫妻二人，一个在皇上的面前得宠，另一个在太后的面前得宠，当真是前朝后宫都被裴家这一家子给揽下来了。
就算是沈秋也没有这个待遇啊，裴贵妃和禾嘉公主都能给方雯雯好脸色看，都是想从方雯雯的嘴巴里套出来太后那边的消息。
气势方雯雯知道，太后这边是经常笑着问她，是不是心里头觉得非常烦恼，被这么多苍蝇盯上了。
方雯雯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外面问的人多了，尤其是每次皇上来见过太后之后，来找方雯雯打探情况的人就要翻上一倍。
方雯雯和太后走得近了，真是在心里叫苦连天，说太后那边的消息，甭管是真是假，多少给透露点，不然她日后怕是不招人待见了。
太后也知道，方雯雯夹在中间非常难做，也是真心喜欢方雯雯这人美嘴甜的姑娘，因此说上一些也无所谓。
后来就已经演变成，太后直接利用方雯雯来传递消息，散布消息和打探消息。
谁都知道，皇上早年过得非常不容易，又是个顶孝顺的，甭说别的，就是立储的事儿，还是得请示了太后才能定下来。
方雯雯只是不知道，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要，反而去传位给别的人，皇上和太后究竟是什么个想法。
于是方雯雯知道的越多，越陷入凌乱，一方面不希望裴宸陷入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里面，另一方面又不希望看见裴宸的亲生父母这样忽视他……
后宫中裴贵妃的态度更是阴晴不定，当初方雯雯只觉得裴贵妃对自己很不看好，说话处处夹枪带棒的，后来就变成了句句都是甜言蜜语，变脸的程度让方雯雯咋舌。
只是好像十王子明岩再也没有跟方雯雯单独接触过了，反倒沈秋这边和方雯雯的联系是越来越频繁。
至于朝堂上，裴宸连着办好了几件事情，皇上更喜欢他，赏赐和封官一直不断，不但六王子私下里总是拉拢裴宸，就算三王子那边也是同样的。
只是方雯雯知道这一切，都能落在皇上的眼睛里。
自古没有哪个皇上希望自己的儿子将精力都放在钻营这些事情上，更何况这还是两个跟自己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宗室里的孩子，这么经营，反而会招来反感，皇上不说他们，不提醒他们，就是反感的证据了。
这件事情上，十王子明岩反倒是最低调的那个。
有的时候，十王子明岩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儿，可你真的了解了这人之后，才发现，这看起来普通的人绝对不普通。
“刘大人，久等了。”方雯雯走上前去，拱手先来了这么一句。
刘人杰喝酒喝的上头，脸红红的，不过还好，还算克制，见方雯雯过来就道：“裴夫人找我有事儿？”
方雯雯道：“不知道刘大人是否听过七省漕运总瓢把子姜瑜。”
“听过。”刘人杰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说了句方雯雯怎么也没想到的话：“这人是我往日的同窗好友。”
方雯雯彻底愣住。
“怎么了？”见方雯雯这样惊讶，刘人杰有些不理解，更不理解方雯雯怎么突然提到了姜瑜。
方雯雯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姜瑜之前对拿到两本账本的事情这样有把握，原来他和刘人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或许是方雯雯那种震惊的眼神让刘人杰看的迷迷糊糊的，刘人杰开口道：“夫人为何提起姜瑜。”
方雯雯按揉了自己的太阳穴，忽然就不知道这事儿要怎么展开了：“他现在……”
现在姜瑜是七省漕运的总瓢把子，是个危险人物，是个匪寇，和刘人杰完全就是两路人。
刘人杰被方雯雯的一席话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书生意气，当时明月，他考了进士没考中就直接离开了，当年我跟他的关系不错，读书的时候就想着要肃清正气……不过那都是当年的事情了。他现在成了漕帮的人，是个江湖人了，而我却在庙堂中。”
方雯雯叹了口气：“那王思邈的账本在你手上了吗。”
刘人杰和富泰的老板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王思邈心眼多，若是知道刘人杰和姜瑜之间有这个关系的话，恐怕还得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将账本交给刘人杰。
本质上来说，刘人杰是个刚直不阿的，这账本到手，南明的天就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