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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雯雯道：“新疆来的美人留不得。”
裴宸也知道，阿依娜是个留不得的，但是，这女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终究能成一下缓冲，甚至，成为未来谈判的筹码。
如今，方雯雯说她已经全都算计好了……
这醋缸子还敢说自己没有吃醋？
裴宸暗自失笑，却也不恼怒，反而靠在椅子靠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方雯雯道：“既然都已经算计好了，那么就是不用我插手了，夫人乃是女中豪杰女中诸葛，便请您告诉小人，您到底是怎么算计的？”
明知道裴宸在开玩笑，可是，方雯雯还是觉得，自己应当说出来，只是，说出来了，裴宸不一定会高兴，她言道：“我知道你动了要扶持阿依娜肚子里的孩子的心思，但是，我不喜欢阿依娜，阿依娜也不喜欢我，你若是扶持了阿依娜，若是她不死了，便是下一个沈陶，而你，又变成了谁呢。”
“雯雯是担心这南明王朝又乱起来？”
裴宸伸出手来，将方雯雯搂在怀中，叹了口气道：“夫人，你受委屈了，这阿依娜给你气受了？”
方雯雯冷哼一声：“哪儿还轮的着她来给我气受，她敢对咱家团子下手，你我就都容不下她了，如今太后也容不下她，逢了孩子的事情，我就是个心狠的，我也不怕什么因果报应，今天统统都给算计了个遍。”
于是，方雯雯凑在裴宸的耳朵边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打得算盘都说了出来，撇开明岩的环节不提，剩下的实在是完美极了。
裴宸听了过后，竟然笑出了声：“当真是好算计啊，夫人厉害。”
“你怎么不说我怀了你的计划？”方雯雯低垂着眼眸，想起来今天在太后寝殿和太后娘娘说的那些话。
太后已经说了，若是这件事情和裴宸真的有关系，方雯雯又如何自处呢。
可是，方雯雯如今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裴宸了。
裴宸知道，方雯雯的心中始终还是存了芥蒂，就像裴宸现在还一直针对沈括是一个道理的，很多事情可没办法瞬间就放下了，还得慢慢来。
当晚，方雯雯窝在裴宸的怀里轻轻开口道：“我还是酸的很。”
裴宸的脸终于是没有绷住，笑了出来揶揄方雯雯道：“你也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吃醋了的。”
嘴巴撅了撅，方雯雯忽然开口道：“宸哥哥，咱们要个女儿吧。”
裴宸低垂着眼睛看着方雯雯。
方雯雯曾经说过，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了，这辈子只要团子一个，他自己又想要更多的孩子，甭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有就是很好的了。
“真的？”
方雯雯顿时又纠结起来，看着裴宸的眼睛，咬着下唇道：“真的。”
裴宸抱着方雯雯的手臂收紧了，贴在方雯雯的耳边低沉着声音道：“说出来了你可就不能后悔了。”
方雯雯立刻转过身去想要逃开：“不，我已经反悔了！”
但是，床就这么大，哪儿能逃得开呢，于是满室旖旎。
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为什么，方雯雯起来的很早，她自己的睡眠原本就很浅，大约是因为昨天在皇宫里弄了一番好算计，心里无时无刻挂念着，上午不用进宫，方雯雯就在家里等着消息。
昨天已经差人过去通知沈秋了，只怕是现在宫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
方雯雯在西厢房这边处理着庄子上的事情，周全顺手查了查，便道姜瑜已经找到了之前那个账房先生，正在查着好几年前的旧帐。
“这姜瑜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周全简直是没办法理解。
方雯雯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整个南明王朝的税收，出的最多的是在哪里？”
“江南。”这毋庸置疑，可是，周全说出来之后，看了看方雯雯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回答的太过浅显了。
再想到之前的话题，进行一下延续，是和姜瑜的事情挂钩的，便改口道：“盐税？”
“没错。”方雯雯手指头敲击着桌子，“运河上面的粮食运输，靠的就是漕运，槽帮的帮主历来就算是朝廷，也都要忌惮几分。能让姜瑜都花了大功夫去探查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江南盐政的事情了……盐税可是占了朝廷收税的大头。”
“之前，裴宸和沈括都在户部做过侍郎，也都做过尚书，如今户部亏空，朝廷就更仰仗盐商收税了，谁能给皇上置办好了小金库，那谁就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只是，不知道这姜瑜到底是在给谁做事情就是了。”
江南盐政的账本查一查，必定能查出来一帮人。
方雯雯没有告诉周全，姜瑜对江南官场藏着野心，周全若是足够聪明，自己也能连想到这方面去，只是，不知道周全能不能想到这件事情上了。
这时候，方雯雯还想着如何算计冯翔的事情。
甭管是方雯雯还是刘人杰这边，只要是能探查出一些事情来，冯翔都只能认倒霉，他曾经在江南做官，还是一个朝廷二品的大官，江南那边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情，都跟冯翔脱不开关系。
全国上下，看似没有什么紧要的联系，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下午，方雯雯去皇宫之前，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一遍。
第一，要继续等着姜瑜那边的消息，掌握姜瑜活动的动向。
第二，若是刘人杰那边有了什么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都让周全先去看一眼，若是十万火急，就找裴宸拿主意，或者自己给办了，若是不着急，那就等着方雯雯从宫里回来之后再去办。
第三，严格控制裴府在皇城中米行的粮价，绝对不能涨价。
今年的收成很不好，但是米价的上涨目前来说还不是非常的严重，可是，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到春天播种的时候，歉收的影响就会显著的暴露出来。
粮食欠缺是有一个爆发期的，方雯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出问题，可，这米价的问题必须给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