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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禾嘉公主看着裴妃笑了笑道：“裴妃，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一己私利才报复你吗，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丈夫是怎么死的吗？你当江家后继无人了吗？总有一天，你造的这些杀孽，都会一笔一笔应验在你的身上。”
裴妃无所谓的道：“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也就让你死个明白。远亲王是太后药杀的，江家也是太后要灭的，你也是太后让死的，是你的亲娘，怨不得别人。”
轻飘飘的留下这句话后，裴妃便转身离开了。
禾嘉公主的嘴巴里涌出鲜血，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这半辈子，都囚禁在了昏暗的皇城中，她这半辈子，也都恨错了人了。
原来害了她一辈子的，竟然是她的亲娘，可是，她怎么会恨错了人呢。
这皇宫里的女人们没有感情可言，谁都是相互算计，相互恨，怎么可能会恨错了人呢……
裴贵妃从冷宫中出来，便去了太后的寝殿拜见。
太后环着棉被做起来，看着裴妃问道：“事情办好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禾嘉公主已经去了。”裴贵妃面上的表情异常的恭敬。
“很好。”太后闭上眼睛，她现在只有深夜才会有些精神，越是临死就越会有很多反常的现象出现。
过了很久，太后似乎也想了很久，才开口道：“再让阿依娜得意一阵子吧，等她松懈了，你再将她淫乱后宫抖出来。”
“臣妾明白了。”
裴贵妃垂眸，很早之前，太后娘娘就把裴妃找来，设计了当天的事情。
禾嘉公主害了裴妃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太后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裴妃说，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或许这里面还带了些权衡的味道。
就是没有骨肉亲情。
女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宫里死了个孩子原本是不算什么的，但是，放在这个朝代，这个皇上的面前就是天大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皇宫里就一个九公主，虽然还有两个养在外面，但是现在再接回来已经有些太迟了。
早些年是皇上没能力和沈陶抗衡，怕将裴宸和沈括接回来之后遭到沈陶的暗害。
如今有能力抗衡了，皇上却老了，不知不觉中，朝局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候再宣布两个孩子的身份，便会让原本就有些不稳定的朝局被某些有心人利用。
皇上和太后都不想让成亲王叛变的事情重演。
再加上，这两个孩子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权衡再三，皇上和太后决定将这个秘密永久的封存下去。
之所以还能留的禾嘉公主这么久，太后也是权衡，禾嘉公主和裴妃在宫里势均力敌，能相互平衡，这才是太后能“顾念亲情”没有下手的原因。
亲情在黄权面前，一文不值。
如今的皇上其实不能算是个明君了，都是靠着他前半辈子的老本才能巩固江山，再加上沈陶是真的老了，这一场博弈才拉开了差距。
国家治理有方，和前朝的大臣们得力也分不开关系，可是，太后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生怕他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让国本动摇。
当个太后，天天在幕后操心，当真累死了。
“你走吧，今天的哀家就是明天的你了。”
这句话说的非常隐晦，如今明岩算是养在裴贵妃手底下的孩子了，这话……
裴贵妃的眼中闪过狂喜，只不过被冷静的外表给压制住了，没有显露出什么，躬身告退。
告退的时候，声音中隐隐约约带着些压抑的激动和狂喜。
裴妃走出了太后的寝殿，她背后的太后却换换睁开了眼睛。
蓝姑姑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啊，您……”
“等阿依娜没有了，裴贵妃也该下去了。”太后疲惫的笑了笑，又缓缓地在蓝姑姑的搀扶下躺下去了。
“今天的哀家，虽然成了太后，可是，处境又是何等的凄凉。裴贵妃想做太后，性子看着柔软，却是个笑里藏刀的厉害的，她能从一个商人的女儿走到今天的位置，还不是哀家给了她脸面，她要是怀了什么不轨的心思，哀家哪儿能看不出来？”
“那……裴夫人那边。”老嬷嬷忽然有些担心的多问了一句。
被问起来方雯雯的事情，太后仔细的想了很久，才开口道：“等她给哀家念完了《红楼梦》再做定夺吧。裴宸那边是不是已经跟了六王子还不清楚呢。”
“太后怜惜六王子孝顺，这宫里怕也是没谁了。”蓝姑姑也叹气道：“从几年前太后娘娘您病了开始，十王子偶然过来探望了一次便日日都来。虽说养在了裴贵妃的名下，成了裴贵妃的儿子，可是那一次十王子生病，发烧了许久，也不见裴贵妃照顾一二。”
“她这样的人，哪儿能将别人的儿子真的当成自己的孩子呢，就连九公主她也没怎么关心的，不然九公主也不会落下满身的病，如今太医已经断言，说九公主日后生育困难了……”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太后的眼中闪过怜惜。
这宫里也就一个九公主还是心眼干净的，可惜啊……
原本太后是很看好六王子的，后来十王子日日来照顾，这段时间内，太后便觉得十王子也是个不错的。
这一晚的皇城，仍旧很平静，死了一个禾嘉公主根本就不算什么。
阿依娜还在宫里伤悲自己孩子没了的事情，两道黑影从御书房出来，是沈括和沈康。
这两兄弟今天来宫里办事儿，知道皇上今儿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就算是什么错处也没有也容易被迁怒，好歹是将事情给办完了，出来了也不敢大声说话。
沈康和沈括的关系谈不上好，好歹沈康还是比较活跃的人，今天的话也是格外的少了。
他们从宫中出去，沈括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觉得今天的沈康不太对劲儿：“你怎么了？”
沈康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没什么。”
沈括笑了笑没说话，只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暗示着沈康道：“莫要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