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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皇上是整个南明王朝的主人,觉得自己就算是加入了漕帮,那也是漕帮的主人。
这所谓的加入,不过也就是形式上的罢了。
皇上为什么要加入漕帮,又或者说为什么对漕帮的总舵主这么客气?从根本上来说,这并不是客气,也不是什么礼遇,而是皇上忌惮。
姜瑜杀了原来的老总舵主上位,背后站着沈括,因此坐稳了如今的位置。
姜瑜和沈括生嫌隙的时候,已经将自己漕运总舵主的位置坐稳了。
如今想要将姜瑜从漕帮总舵主的位置上拔下去,又谈何容易。
姜瑜将漕帮管理的井井有条,这固然是个好事儿,可这人本事大,野心大,漕帮蒸蒸日上,眼看着就要脱离朝廷的管制了。
“你的意思是,其实皇上也是忌惮着漕帮的?”
徐严豁然开朗,前后思考了一阵子,如今漕帮的能力势力太大,已经隐隐压过朝廷,这绝对不能再任由发展下去了,更何况,刘人杰手里有账本,姜瑜有野心。
姜瑜凭借一个漕帮的总舵主的位置,就像左右偌大的江南官场,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那便是谋逆的死罪。
本朝皇上最忌惮的不就是谋逆吗。
裴宸道:“因此,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后,您还必须出现在现场,才能保证刘人杰大人不被人趁机灭口。”
“你说的有道理,今天就去扬州知府的那边看看情况,探探口风,看看他们预备怎么做。”
到底这一盘棋能不能往下下,还要看江南官员的智商和裴宸的忽悠能力了。
裴宸这时候让人找了王思邈,和王思邈商量好了事情,才走到扬州知府府邸前。
在钦差大臣巡查江南的期间,扬州知府矜矜业业,天天都在努力办公,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但是,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样做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裴宸可以随时来知府衙门找到扬州知府了。
现在,扬州知府已经将裴宸彻底看成了自己人,连忙将裴宸迎进屋,问裴宸今儿过来是有何贵干。
裴宸笑了笑,只是面色还是有些担忧道:“我的知府大人啊,您不知道,恐怕要出事儿了。”
知府一听,心头咯噔,连忙追问:“出事儿?是徐严大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
“不是。”裴宸摇头叹气。
扬州知府见裴宸这样,急了,连忙问道:“老弟啊,裴老弟,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可别说一半留一半吊着我啊。”
裴宸也就留下一句话:“刘人杰并没有死,从江南盐政之后的涉及此案的账本,在刘人杰的手中,如今落在了姜瑜的手里了。”
这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便像一道惊雷,将扬州知府整个人炸的外酥里嫩黑焦皮,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久,扬州知府才张了张自己的嘴巴,只是,许久他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裴宸背过身去,无声冷笑,同时手上给这扬州知府倒了一杯茶。
裴宸和知府在衙门的后堂,周围都是知府的新妇,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其他人半路进来,裴宸将茶杯递给他,随后摇头叹气道:“如今知府大人便能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了吧。”
知府最开始的时候,不过就是被这句话给吓住了,如今喝了杯茶,反应过来了,脑子里也在飞快运作着。
如今,知府已经将裴宸看作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再看裴宸如今一脸的不慌不忙,便擦了擦冷汗,嘿嘿笑道:“老弟啊,你既然来了,还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是已经想出什么妙计了吧?”
“妙计谈不上,只不过,有一条拙计罢了。”裴宸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账本若真落在了姜瑜的手里头,按照姜瑜这贼子的野心来看,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您也清楚姜瑜是个什么人,他要是拿到了账本,能听朝廷的话,官府的话吗?”
“到时候,您恐怕就不是生活在扬州的天堂,而是下了扬州的地狱了。”
江南的官场分等级制,层层剥削,没有人再比浸润这么多年的扬州知府更清楚这规矩了。
他当即点点头,觉得裴宸说的非常有道理啊。
这些都是入情入理的分析,逻辑清晰,由不得扬州知府相不相信,反正都得信。
裴宸心中想的,其实并非嘴上说的这些事情,他只不过这么随口说着,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心口不一,一心二用的本事已经修炼到了如今的这种境地了。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码事儿。
见扬州知府上套了,裴宸又开口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得先除掉姜瑜,将刘人杰救回来,到时候才好筹谋那账本的事情。”
“只要将账本拿到手,那您可是这江南官场上的头功之臣,账本落在您的手里,可比落在其他不相干的人的手里好多了。”
一个是,扬州知府自己安全了,另一个,扬州知府做了江南官场的大功臣的同时,还能用这账本去号令别人了。
刘人杰手中的东西的重要性,知府比裴宸还要清楚许多,他问裴宸道:“可是,姜瑜势力这样大,咱们能惹得起他吗。”
“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人太广,若是账本直接被送到了皇上的面前,到时候倒霉的肯定不只您一个人,整个江南,谁敢惹他。是姜瑜如今自己上赶着犯众怒,咱们再顺势而为不必手软。”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这姜瑜再怎么能耐也不过就是个小民罢了,能有什么本事?一旦江南的这盘散沙陡然集聚,想要杀了一个姜瑜又有什么难的。”
裴宸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说客,就算不是扬州知府,再换个人,也能被裴宸给说动了。
知府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难以下定决心,此刻仍旧滨簇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