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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但说无妨。”果然裴宸还是有办法的,当下扬州知府便觉得心里那块大石头压的没有这么狠了。
总得找个办法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于是裴宸道:“最大的麻烦便是刘人杰,只要将刘人杰解决了,那么一切问题都好办了。刘人杰的手里攥着账本,这时候应当还没有给别人交出去,姜瑜命大没死,正好被咱们利用。”
“当初刘人杰说他和姜瑜是昔年同窗的时候,周围多少双耳朵在听着呢?因此咱们就从这儿开始下手。知府大人可以写一封折子上去,就参刘人杰和姜瑜勾结。”
“再跟皇上说,他们手里有一本捏造的账本,就想着来诬陷江南这许多的官员,想让江南的官员们都听令于漕帮。”
好计谋!好毒的计谋!
扬州知府立刻拍案叫绝,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般说来,皇上应当是不会相信的,可谁让那刘人杰和姜瑜真是同窗,又真的勾搭到一起了呢?这回看他刘人杰还怎么脱身!”
这当然是毒计,只不过扬州知府这蠢货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毒计到底是毒在什么地方。
裴宸和扬州知府这蠢货告别后,就去着了徐严,徐严正坐在屋子里写奏折,见裴宸来了,便让裴宸在他旁边坐下。
又问裴宸去干什么了,裴宸也不说自己是去和扬州知府谋划了事情,只说自己打听了些漕帮的消息,如今漕帮内部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严还不知道裴宸如今已经将半个漕帮给捏在手里了,财力雄厚,又多了个王思邈做内线,想要在江南的地界上办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裴宸的钱是真的不少了。
徐严道:“我已经问过刘人杰了,他说账本不在他的手里,已经转交给旁人了,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账本拿出来了也没有用,因此刘人杰说,咱们最好还是继续在江南官场上多搜集一些证据。”
“如今刘人杰还在争取姜瑜,姜瑜混迹在江南官场这么多年,想必知道不少事情。我倒是觉得,这姜瑜或许还真是条汉子。”
裴宸的笑容变浅淡,只不动声色的在心中骂了刘人杰这傻货,随后道:“这也是个办法,只不过刘人杰大人还得再继续演戏糊弄才行。”
“倒也是。”徐严继续写奏折道,“我这回就跟皇上给你表个功,你这次谋划颇多,辛苦了。”
这时候裴宸的脸上才多了笑容道:“多谢徐大人。”
徐严哈哈一笑,让裴宸去劝劝姜瑜。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裴宸见姜瑜的时候,刘人杰正从姜瑜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裴宸他冷笑一声道:“裴大人当真好心机,好箭法。”
裴宸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的云淡风轻道:“裴某人仍旧是那句话,生在南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姜瑜没法儿问心无愧,我裴宸却能问心无愧。”
因为裴宸已经习惯了做坏事了。
刘人杰问道:“是徐严大人让你过来的?”
“徐严大人说是要争取一下这姜瑜。”裴宸也丝毫不避讳。
刘人杰摇摇头走了,姜瑜如今身中剧毒,身负重伤,没让姜瑜去牢房里带着,给他弄了个小院儿住上,外面看守的侍卫们看见了裴宸,纷纷行礼,裴宸亮了腰间的牌子进去了。
裴宸袖子里揣着一把匕首,走进屋的时候握紧又松开了。
姜瑜还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发乌。
裴宸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姜瑜笑道:“英雄出少年,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当真惨得很啊。”
“裴宸……”从前姜瑜还算客气的时候,和裴宸见面还能说一句“裴大人”,又自称“姜某人”,他是枭雄,如今却病怏怏的躺在这里,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当真说不出的凄惨。
裴宸笑了笑:“箭上淬毒了,头两个时辰毒性厉害一些,稍微疼点儿,可等毒素入了心脏了,便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姜舵主,您还是能做起来的吧?”
姜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他挣扎着坐起来,上半身缠满了纱布,因起身的动作渗透出来一些鲜血,走到了裴宸的面前,将那杯茶端起放下道:“裴大人,这是来送姜某人上路的?”
裴宸不否认,将袖中的匕首扔在桌子上道:“穷途末路,英雄,最怕的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姜舵主没有妻儿老小,更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无牵无挂,潇洒走一遭,事了拂衣去,干干净净,与其死在腌臜的断头台上,还不如在这里自行了断。”
这话还有点儿作用。
姜瑜在读书的时候便是一等一的聪明,就算是落榜了,也能在漕帮里混出个人样来,书剑江湖,潇洒泯恩仇,就算这辈子到了漕帮的总舵主的位置,却也没有逃过裴宸的算计。
姜瑜错在不该那晚上翻墙入听雨楼找裴宸,还想着用裴宸来牵制沈括的势力,以为这两人斗起来之后自己还能渔翁得利。
气势,姜瑜一开始便不属于裴宸或者沈括中的任何一派,他不支持这两人的任何一人,他支持的从来都是他自己。
只是,姜瑜以为自己将裴宸和沈括当成棋子,而这两人也将姜瑜当成了棋子。
天底下,但凡有些关联的人,不过互相为棋子罢了。
人生如戏,人生如梦,人生如棋,黑白落定,胜负已分。
黑棋不能变白棋,白棋不能作黑棋,不黑不白颠倒颠的棋子,只能被舍弃。
姜瑜这盘棋终究是,输了。
裴宸走了,他过来便是为姜瑜倒了一杯茶,人走茶凉。
姜瑜一直在屋里面从白天坐到太阳下山,刘人杰来看姜瑜的时候,还以为姜瑜是向好了,一边劝说姜瑜改邪归正,一边要给姜瑜换一杯热茶,却被姜瑜一把握住手腕道:“冷茶热茶都是一样的,这壶里的茶也冷了。”
刘人杰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