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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下一批有一件做工精巧的鼻烟壶，甭管是自己做收藏还是送人，都是相当好的。”
“那我就三天之后再来，劳烦掌事帮我留意了。”方雯雯今天来富泰一无所获，起身走了。
掌事准备送送方雯雯，却听见门口有人说话。
“张兄文采斐然，都已经是乡试第一了，哪儿还能忧心中不中状元的事情呢。”
“裴老弟真是说笑了，这世界上哪儿能有这么多的状元呢，我自问是比不上刘人杰大人这样学问渊博的，只求殿试的时候金榜题名就行，哪儿还敢奢求状元呢？倒是裴老弟你相当有希望啊。”
“裴安年龄太小了，哪儿能有这样的本事呢，原本是想拜在刘人杰大人的门下的，只是刘人杰大人并不徇私，登门好几次也都被拒绝了。”
说起这件事情，裴安也是满脸苦相。
那姓张的小青年陪着裴安走进来，也笑了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听说纪元先生没几天就要归皇城了，咱们好歹也得送上几件趁手的礼物吧。”
“这倒也是。”裴安进门，刚说了一句，“说起来，纪元先生当初也收了我嫂嫂的两位兄弟做弟子，纪元先生也说，我嫂嫂算是她半个弟子，当年这事情还传遍了皇城了。”
方雯雯最近是不常出门的，过年的时候才回了裴家一趟，见过裴安一面，知道裴安现在年龄不小了，读书用功，本事也不笑。
裴骧很喜欢，如今裴家就裴安一个考学的儿子，裴宸自立门户，裴安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着的。
这两人的对话，方雯雯也听得差不多了，猜测这姓张的也是乡试时候的士子了，看样子裴安如今交友广泛。
裴安一进门，见了方雯雯，先是一愣，随后便恭恭敬敬的给方雯雯行礼道：“裴安见过嫂嫂，嫂嫂今日怎么出来了？”
那姓张的青年长得倒是英俊，咱在一旁，微微的打量了方雯雯一下，便很礼貌的将目光收回来了。
对于不认识的人，方雯雯也不怎么搭理的，只看了裴安一眼，发现几日不见，这孩子的个子长得更高了。
脸上带着笑容，方雯雯说道：“出来买些玩意儿，不过没挑着合适的，恐怕得等几天了，你乡试的答卷答得很不错，公公那边盼着你好好读书，考学出来，你可别辜负了他的期待啊。若是生活或者学习上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告诉公公，也可以来府里找我和你哥哥。”
“对了，这位是……”
裴安听着方雯雯的话，点着头，末了听了方雯雯的问话，便介绍了身边人道：“张兄是今年乡试中的头名，乃是安的同窗好友。”
方雯雯看过去，便见那姓张的青年拱拱手对方雯雯道：“学生张安全，见过夫人。”
看方雯雯是妇人打扮，又是裴安的嫂嫂，想来也是长辈了。
听着名字，方雯雯便一下觉得有些玩味了。
方雯雯略微顿了一下，忽然便道：“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你便是那天在大街上拦住了我们府上不懂事儿的管家的人吧。”
张安全皱紧了眉头，一惊，只是眼底的情绪深沉的压着，抬起头来看着方雯雯：“原来是裴夫人。”
裴安根本不知道这其中产生了怎样的误会，看方雯雯一脸倒笑不笑样子，裴安也不好插嘴。
方雯雯也不会让裴安插什么话的，只对着裴安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儿，二弟莫要挂怀。”
转过目光，方雯雯看着张安全，这人刚才说了一句“原来是裴夫人”，想来是知道当日拦下来的是裴府的扯了。
当天方雯雯问过了周全了，多福在大街上撞到了不少人，她生怕多福惹了什么麻烦，惹了什么人，这才多问了几句，周全说那人叫张安全。
现在在富泰里面遇见了张安全，倒是巧了。
“想来张公子并不知道，那一阵我们管家多福快成亲了，要选个礼物给新媳妇儿，回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成想马没拉住，撞到了这么多人。阁下拦住了多福，让多福赔偿满大街的人，多福是身上没代购银子。”
“他也从来都没有说要什么推卸责任之类的话，想来您应当是误会了他了，银子已经赔偿完毕了，当天的事情，却还得阁下多多包涵。”
方雯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这张安全也是要考学的士子，方雯雯只不过是出于习惯，将曾经会冒出来的刺都给抹平，哪儿能想到，这张安全是个软硬不吃的。
张安全笑了一声便道：“区区小事，裴夫人又何必挂怀，撞上了在下事小，赔偿诸位商户事大。我张安全何德何能，能让裴夫人这样重视呢，裴夫人想多了。”
想多了？
方雯雯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也忒不识抬举了。
张安全的话说的也是漂亮，只不过夹枪带棒的。
方雯雯刚皱紧了眉头，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什么，便又听见张安全开口了：“任凭夫人您口占莲花，也没办法解释一个问题。”
“多福不过就是个下人，出手便是上千两的黄金，乘坐的马车也是不合规矩的。因此，伤不伤在下事小，伤不伤商贩事小，什么事情是大的，想来夫人的心里也跟明镜似得。”
方雯雯一听，便彻底冷了脸色，她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勾唇道：“张公子还真是个明白人啊。”
转脸看了面上带着几分尴尬的裴安，方雯雯轻轻的按了按裴安的肩膀道：“嫂嫂不便在外面多待了，现在便回府去了，你且记着刚才嫂嫂交代你的话。”
“是。”
裴安也不敢问方雯雯和张安全刚才的争论是所为何事，躬身送方雯雯出去了。
方雯雯前脚离开了富泰，后脚便听见了多福的声音。
多福是从对面的街上的马车上下来的，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方雯雯的面前，低身行礼道：“奴才给夫人请安，爷刚从贵国大人府上回来，老远便看见您的车驾了，让奴才来看看，想不到还真是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