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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只记得我裴宸在夫人的帮助下白手起家，当年还好心帮着你们江家平反了冤假错案，如今又看在江宇的面子上才勉强收留了你们两个江家的后人。”
“你少拿江家的事情来压我，殊不知当年我也是在朝堂上一人之下，多少府邸在我的手上覆灭，江家人，乃至于裴家人的血，我也没少沾。”
裴宸弯起指节扣在桌面上，沉闷的声音直接钻入了人的心房，让人觉得牙根打颤冷的慌。
江嬷嬷被裴宸说的哑口无言，白莎莎更是惨白了脸色。
藏在袖子中的手不断的颤抖起来。
裴宸残暴的程度，远远超出了白莎莎的预想，若是真让裴宸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自己指示的，可怎么办？
白莎莎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悔不当初啊，将脏水泼在了裴霜霜的身上，否则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多的风波啊。
裴宸也不去看江嬷嬷和白莎莎的表情，对裴文渊使了个眼色。
裴文渊便开口道：“一月前，府里两人请假，一人是张嬷嬷的三女婿，一人是回乡探望病重的爹的小厮福远，因霜姐儿可怜福远孤苦，没个依靠，临走的时候赠银子三十两。这福远的尸体不日之前已经被本将军找到，乃是被人捏颈而亡，暴尸山涧。”
“巧合的是，本将军派去淮州查案的部下，在江流下游的地方也找到了一具尸体，捏颈而亡，和福远的死法一模一样。”
“下手的人如此干净利落，可见训练有素，若是本将军没记错的话，张嬷嬷，你的三女婿原来在本将军的麾下效力，因为酒后过失杀人被杖责一百赶出军营。他最习惯的杀人手法便是捏颈杀人，那福远想来便是你们想往霜姐儿头上泼的第三盆脏水。”
“你们八成还想着，过几天便去寻找尸体，然后假货给霜姐儿杀人灭口。”
张嬷嬷满头冷汗，手脚发软，于是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将军，这，这些事情奴婢完全不知道啊。”
裴文渊也不理睬张嬷嬷，继续说道：“才回来几个月，白莎莎还没有一个本事让一个丫鬟为了给她效忠而死。这小果的确枉死了，一个月前，她照例出门采买，被同行的张嬷嬷的女儿骗到荒郊野外。”
“张嬷嬷的大女婿便贱淫了小果，还留下了小果的肚兜，让小果明知道这是死局还不得不跳进去。”
“白莎莎，本将军自诩手段毒辣，但是比起你来还是差一些，你，很好。”
裴文渊转眼，朝着疆坐在一旁的白莎莎说着赞美的话，只不过表情非常的阴狠。
方雯雯这不信鬼神的人也不由得在嘴巴里念叨两句往生咒了。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门口的施诗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自己的两条腿植入大脑，吓得差点儿肝胆俱裂。
这一下就是三条人命啊！轻轻松松，白莎莎就算计了三条人命，她现在才十几岁啊！
想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顶多就是刚来裴府，给方雯雯添堵，魅惑一下裴宸。
害人性命的事情是真的干不出来，想都不敢想一下。
跟白莎莎比起来，裴霜霜真是太善良了。
自己之前讹诈白莎莎的行为，就是在悬崖边上游走，一不小心就会被白莎莎算计的粉身碎骨了。
施诗赶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平复一下心头的惊恐，不知不觉间，她的头上已经渗出来许多的冷汗了。
正堂中，白莎莎勉强笑了笑：“人都死了，这话还不都是由着将军说？我知道，裴府的人自然是向着裴霜霜的，可也不能偏袒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啊？都证据确凿了还能黑白颠倒替裴霜霜开脱，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我平日里和表小姐交好，我有什么理由陷害表小姐？反倒是裴霜霜……”说到这里，白莎莎顿了顿，又举起来三根手指头发誓道：“将军说的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干过，我敢对观音大士起誓，若是这些是我干的，我就天打雷劈，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畜生道轮回。”
方雯雯猛然睁眼，目光深邃的看着白莎莎。
裴宸淡淡的说道：“或许将‘我干的’变成‘我指使的’更妥当些。”
白莎莎再次抿唇，又照样发了毒誓。
白莎莎根本就不信佛更不信鬼神，她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说是发誓两遍了，就是千百遍白莎莎也照样没在怕的。
方雯雯看向白莎莎的目光越发的冷了，额上青筋暴露，这分明是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偏偏张嬷嬷就是个没眼色的，也赶紧跳出来反驳道：“将军啊，您有所不知，我那女婿告假乃是因为摔伤了腿了，就在屋里修养呢，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往淮州去杀人呢？这件事情真的和奴婢一家子没关系，跟江小姐也没关系，还请将军明鉴。”
“你不像江嬷嬷足不出户，什么都不关心，应当不至于本将军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裴文渊眯着眼睛冷笑道，“本将军上任以来，断案无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到底是新伤还是旧伤？”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一众儿子，女儿，女婿，孙子，外孙，孙女等等啊，还有跟你有关系的亲人，这会儿都在天牢里呆着呢，因为实在是忍受不了天牢中的酷刑，现在全都招了，都签字画押了。”
“之所以等到现在才戳破你们，我爹娘不过是想更清楚的看看这位白莎莎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真不愧是江家的后代啊，真给江家长脸。”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
只有江嬷嬷白莎莎和张嬷嬷的后槽牙打架的声音。
正厅中陷入沉默，门口的施诗长出一口气，为自己有裴宸这样的表哥，有裴文渊这样的侄子感到庆幸。
若是换成了别人家，怎么可能费尽心思的探查真相，又怎么可能在连环污蔑下，还坚持相信自己的清白呢？
恐怕早就为了息事宁人，抬着小轿，塞了几百两银子把自己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