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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元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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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歆知道宝莹是真的为自己担忧,便轻轻拍了拍宝莹的后背,“没事,咱们府里和摄政王府,还不知道哪里更安全些呢。”潘歆笑了笑,这话算是说给宝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从灵草试出汤药有问题后,潘歆生活起居就更加小心了。
    第二日,柳心柔便带着潘琦,假意猩猩地过来探病。潘歆当然知道,这对母女哪里是来探病的,分明就是来看自己的病有没有更严重。
    然而就在潘琦出现在潘歆眼前的一瞬间,潘歆又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这女的,不就是潘玉可那个贱人吗!怎么回事啊!这穿越穿得怎么这么不省心,渣男渣女还都跟着一起来了!
    “怎么?妹妹见我,不太开心啊?”潘琦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前日被水闷着了,觉得心里憋屈?”
    “不敢不敢,”潘歆装模作样地躺着,把说话语气也伪装的十分虚弱,“歆儿还要谢谢母亲和姐姐,过来探望……”
    “听你这么说话,我这做母亲的还觉得你有救,”没有潘老太太和潘德安在场,柳心柔便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至于荷花池的事,相信你心里也清楚,不过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掉了进去,又陷在河中迂腐烂泥中,这才闷了水。”
    “是……都怪女儿自己不小心……”潘歆口是心非,低眉顺眼。
    “这便乖了。”柳心柔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十分心满意足,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潘家也算是能指望上你了。”
    “可不是,”潘琦话里充满了嫉妒和不屑,“不过,你姐姐我可是要入宫选秀的,别看你现在是个准摄政王妃了,指不定哪一日,我便成了皇家娘娘也未可知呢。”
    “哎哟我的琦儿,来日你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别忘了阿娘。”柳心柔用手绢捂着嘴,乐呵呵的笑。
    潘歆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出星际了,还要曲意逢迎地赔笑。
    “好啦好啦,琦儿,我看歆儿也够乏的,瞧这小脸,惨白惨白的,”柳心柔瞥了一眼榻上看似奄奄一息的潘歆,握住潘琦的手,说道,“咱们先走吧,你爹今儿会带管家赏的进贡佳酿来我们院里用晚膳呢。”
    “恕女儿无法起身相送,”潘歆只能一装到底,“母亲、姐姐,慢走……”
    “你歇着吧,留口气,喘喘也好。”潘琦轻蔑地侧着脑袋盯了潘歆一眼,妖娆无比地跟着她亲娘离开了。
    “呸……”门口的宝湘还是忍不住默默地冲着那对恶毒母女啐了一口。
    “走了吗?”潘歆问道。
    “走了走了。”宝莹也是一脸嫌弃。
    “哎哟累死了……”潘歆松了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婚期什么时候?”
    宝莹万万没想到,潘歆会突然这么问。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就又有人声。
    “歆儿!听说你病了!表姐来看看你!”这次前来探病的,是真的来探病镇远将军嫡女,也是潘歆的表姐,陈姿彤。
    “表姐!”潘歆知道,这个表姐,以及她背后的陈将军府,是自己亲娘的母家,都是诚心为她好的。
    “你怎么样啊!”陈紫彤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我昨日就听说你掉进荷花池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是歆儿太笨了……”潘歆挠了挠脑袋,说道,“表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真是……”陈姿彤一听便知,自家表妹从小谨言慎行,哪会这么不小心,“哎,好在你快要嫁入王府了,到时候……”
    “到时候,怕是有更多的麻烦,”潘歆叹了口气,“不说了,表姐,舅舅、舅母和表兄近日如何?”
    “都还好,只是大哥最近在家里闭门不出,茶饭不思的,”陈姿彤也跟着叹了口气,“读书快读出个魔障了……”
    潘歆知道,陈家大哥陈子轩,到底为何会这样。陈子轩并不是陈家亲生血脉,而是陈将军生死之交的后人,陈将军挚友战死沙场,将军府也只有一位嫡女,陈将军便将挚友遗子收养,成为陈家的大公子。
    然而这位将军府陈公子,对潘歆有意。这件事,只有潘歆自己知道,连陈姿彤都毫无知觉。
    “那你好生歇着,可别在下个月婚期前出什么岔子啊!”陈姿彤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几番,“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表姐。”潘歆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想让陈姿彤安心。
    但是潘歆也知道了,自己的婚期竟然是一个月后,这么急?!
    平平安安过了几天日子,潘歆还是要去给家中长辈请安,但还是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貌来,潘老太太是真的担心,潘德安也不过是面子上问候几句,而柳心柔和潘琦则是表面上关怀备至,实际上最害怕潘歆痊愈。
    如此七日之后,便是元宵佳节了。
    谁知当日,摄政王鲁靖元竟然正大光明地拜访了丞相府。
    潘老太太率领众家眷,前来接驾,鲁靖元一一拜过丞相府长辈,甚是有礼。他也注意到了,前来接驾的潘府人氏里,没有潘歆。
    “老祖宗、潘大人,”鲁靖元一脸的官方微笑,“今日晚辈来,是想接歆儿姑娘,去逛灯会。”
    “王爷,这……”迂腐的读书人潘德安,自然觉得大婚之前这么做,有些不妥。
    “王爷!歆儿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呢!”柳心柔赶忙插话,“既然王爷想要逛灯会图个热闹,就让小女潘琦陪同吧!”
    潘老太太暗暗咳嗽了一声,柳心柔这才收敛了谄媚的笑容。
    “参见王爷,”潘歆忽然面色红润打扮有心地出现在堂前,“给老太太、父亲、母亲请安,姐姐妆安。”一番招呼打得体面,又让堂中所有人看到她的光彩。
    鲁靖元看着潘歆的眼神里,顿时就充满了光。而柳心柔和潘琦的目光中,则是充满了怨恨。
    于是一刻钟后,鲁靖元便领着潘歆,站在了京城大街上。
    “王爷好兴致,怎么想起来要带人逛灯会?”潘歆说得轻松。
    “传言上元灯节,两个人若是戴了面具还能互相找到对方,则能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鲁靖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上元灯节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宝莹和鲁靖元的贴身侍从卫景,跟在二人身后非常费劲。
    时间越晚,街上的人越多,宝莹和卫景还是和潘歆、鲁靖元走散了。
    宝莹急得不行,一旁的卫景倒是神色自若。
    “我们去哪啊?”宝莹跟着卫景的脚步,开口问道。
    一向不多话的卫景居然没有不理睬宝莹,而是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王爷说,要是走散了就在一家酒楼会合。”
    “喔,好。”宝莹知道潘歆没事,整个人就放松下来,此时看着热闹的街道,不免有些激动,“我们边逛边去吧。”
    卫景偏头看了兴奋的宝莹一眼,破天荒地点头答应,“好。”
    “你人真好,我们走吧。”宝莹自然地说,完全忽略了她跟卫景此时并不熟。
    跟着不熟的人,宝莹一点防备都没有,该说她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也幸而卫景没有害她之心,真是怀疑宝莹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
    ……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潘歆看了看四周感叹,道。说来,这还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近距离感受这样特有的纯朴的气息。
    鲁靖元笑了笑,道,“确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这话倒是不假,鲁靖元身为摄政王,哪会来逛元宵啊,不过是为了跟潘歆相处罢了。
    “这样?”潘歆狐疑的看了鲁靖元一眼,不等鲁靖元回答,潘歆的视线被一处人群簇拥的地方吸引,“那里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鲁靖元顺着潘歆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点头,“好。”
    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处可以猜灯谜的摊位。潘歆这时倒是想起来了,猜灯谜是元宵的活动之一。
    “鲁靖元,你会猜灯谜吗?我们试试?”潘歆抱着来都来了,不能错过了元宵活动的想法,提议道。
    “好,我们试试。”鲁靖元看着一贯比较冷淡的潘歆好不容易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迁就她。
    “店家,我们要试试。”潘歆和鲁靖元走近摊前,道。
    “好咧,猜谜一次要十文钱,相应的谜题有相应的礼品,谜题越难,礼品越丰厚。如果猜对了,不禁可以获得礼品,十文钱也如数奉还。”摊住看着潘歆和鲁靖元,笑着道。
    潘歆一听,抬头看了身旁的鲁靖元一眼,“我没带钱,你带了没有?”
    鲁靖元闻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子,“自然是有的。”
    “那就好。”潘歆自然地接过银子,递给了那个老板,“现在可以了?”
    摊主看着那银锭子,两眼微亮,不过下一瞬又面露难色,道,“姑娘,这银子,小的找不开啊。”
    “无妨,你先收着吧,大不了,我们多猜几次。”鲁靖元无所谓地说,确实,这钱对小贩来说,是一大笔钱,可对鲁靖元来说,平日里打赏别人都要比这多得多。
    “好好,来来,二位想猜哪个?”摊主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又乐呵呵地对着潘歆和鲁靖元,问道。
    “你想要什么?”鲁靖元垂眸,声音低柔地问潘歆。
    “我要那个玉佩。”潘歆纤纤细手指向一个色泽不算很好,但雕工勉强的玉佩。
    倒不是潘歆真那么想要那个玉佩,纯粹就是为了好玩。
    “好。”鲁靖元轻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摊主,“麻烦给我们有关那个玉佩的谜题。”
    “好,稍等。”摊主愉快地说,说真的,他手上那块银子可以买好几块这种玉佩了,真是不知道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鲁靖元突然凑近潘歆道,“倘若我待会猜不出来,就可得由你来猜啊,我身上的银子就剩那一块了。”
    “放心吧,我们可以的。”潘歆笑着抬头,明眸不其然撞进了鲁靖元那双深邃幽深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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