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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良久，程洛霄想着，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疑虑告诉鲁靖元为好。
“靖元，我今天去见了甄夫人。”
程洛霄轻躬着身子，语速稍快，宛如在禀告什么重要的事情。
鲁靖元一听，眉毛轻挑，嘴角微微上扬，转而满腹狐疑地看着程洛霄：“你为什么要找她？”
“我认为甄夫人和潘穆英应该是有关系的，所以我才想着要去问清楚的。”
“所以你问出了什么？”
他问的这么直白，潘歆怎么可能会告诉他，真是死脑筋。
此时，只见鲁靖元本就扬起的嘴角上扬得更高了，脸上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惊讶。
程洛霄抬眼，正视着鲁靖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甄夫人自然不会透露，但我认为她和潘穆英交情不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付鲁亦谦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说着说着，程洛霄突然想起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甄夫人，心里甚是疑惑。
“还有，这甄夫人行为举止甚是神秘，但我感觉像是在掩人耳目……”
“嗯。”鲁靖元听着，脸色如同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半晌，只是小声地吐出一个字来。
“靖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甄夫人的身份？”
程洛霄一看，觉得诧异，不禁发问。
鲁靖元颔首，平静地说道：“本王确实早已了解了。”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都是潘歆的模样，又看着程洛霄一脸茫然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而程洛霄讶异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他还以为自己是最早发觉的人，现在才发现不是，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对了，你不用再管些事了，甄夫人的身份你也不用再调查了。”
既然这玉香阁是潘歆的，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程洛霄应诺，先是顿了顿，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还有，潘坤他找不到秋倚鸾，因为秋倚鸾有意躲着他，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潘坤日夜牵挂着自己的妻子，然而越是想找到她，她就是不出现。
没有任何办法，毕竟秋倚鸾不愿意见他，他就算掘地三尺，也只是徒劳。
但是，此时的潘坤，心急如焚，思念抽丝剥茧一般，让他倍感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心情大概只有潘坤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
听罢，鲁靖元轻轻叹息。
眉头轻蹙，接着薄唇蠕动：“既然秋倚鸾不想见他，就让他耐心等着吧，不要轻举妄动。”
小蝶回来，潘歆心情大好。
而程洛霄的拜访，刀剑相交，却令她倍感烦恼。
还处理了一些琐琐碎碎的事情，潘歆觉得疲惫极了。
短短的一天，发生了许许多多事情，充实而又疲惫。
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周遭已经一片黑暗，不知不觉间，房子里已经掌灯，一片昏黄。
这下，潘歆打了一个大哈欠，疲劳的眼睛里沁出几颗泪珠，她下意识地抹了抹，便伸展一个大懒腰。
这些事情终于都处理好了。
这时，她才想起小蝶来，便拿起油水灯，缓缓地往小蝶的房间走去。
小蝶房间门紧闭，而灯火照亮整个房子，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潘歆站在门外，顿了顿，想着还是让她好好歇着吧，毕竟劳累了几天。
正想转身离开之时，房间里传出警惕的声音：“是谁？”
无论在什么地方，小蝶这种警惕心一点都没有减少啊。
“是我。”潘歆便轻轻敲门，“还以为你睡觉了，便不想打扰你。”
“不打扰。”只听到房间内发出窸窸窣窣地走路声。
随即，房门咿呀敞开，只见小蝶顶着惺忪的睡眼，秀发稍微凌乱，外套也没有扣好，一看就是被惊醒，匆匆过来开门的。
“主子，有什么事？”
潘歆微微勾唇，缓缓走进屋里，把油水灯放在桌子上，便坐下来，一边说道：“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主子，你请问。”小蝶站立着，挺着直直地腰板，像是接受什么重大任务一般认真。
潘歆噗嗤一笑，便唤道：“你先坐下啊。”
小蝶先是怔了怔，后慢慢地在潘歆的面前坐下来。
“今天，你说起了小棠，所以我想问问她的情况。”
“她……”小蝶嘴巴微微蠕动着，正想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然而，兰姨正大步走进来，笑容可掬地说道：“都在这里啊，我命人住了冰糖雪梨，你们尝尝。”
潘歆拿起小碗，抿了一小口，咧嘴笑着夸赞道：“多谢兰姨了，喝了这个冰糖雪梨，我心里的火气降了不少。”
一边的小蝶，只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听了两人的夸赞，兰姨欢喜，发出爽朗的笑容，接着问道：“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呢？我一进来，你们就不说了，没打扰你们吧。”
“我们……”
小蝶正想接着讲下去，却被潘歆打断了，并且不时地眨眼，示意小蝶不要说。
“没什么，就是关心关心小蝶，毕竟许久没见，她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兰姨看了看小蝶，小蝶领会潘歆的意思，只是点头。
现在还不能确定小棠的身世，暂时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万一不是，这无疑是再次失去女儿，只是让兰姨空欢喜一场，心情一定更加难受。
所以，还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能让兰姨知道小棠的存在为好。
然而，两人喝完冰糖雪梨之后，兰姨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一度凝固着，潘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了，你在那个村子的时候，程洛霄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半晌，话题不得不转换。
这话题转的太猝不及防了，小蝶吓得呛了一口。
因为一说起程洛霄，小蝶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的温柔体贴，对自己的百般好。
一想到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她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似的。
霎时间，那脸蛋便绯红起来，她自己清晰地感受到羞耻的炽热。
于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忙不迭地回答：“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异常……”
对于自己这夸张的反应，她也是一脸懵，怎么一说到程洛霄这个人，她会想了这么多，这太不正常了。
此时，潘歆只是低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小蝶，心生怀疑。
因为小蝶一向冷漠，而且她知道以前的小蝶对程洛霄没有丝毫的好感，而现在脸蛋红得像番茄一般，这太反常了吧。
该不会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处出感情来了吧。
“你该不会喜欢上了程洛霄吧？”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确认。
“没有！”小蝶一口否认，没有丝毫犹豫。
“喜欢”两字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了，而且她排斥这种没有意义的感情，只是想尽心为自己的主子卖命。
然而，话说出口来，心情复杂，有着一丝心虚。
同时又想着自己否认的如此决绝，那一定是没有那特殊的男女之情的。
明显，这只是自欺欺人，脑子和心是不一致的，这潜藏的感情，只是还没有让她的脑子失去理智而已。
但是心里强烈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她竭力想去掩盖的，脑子不停地跟自己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说出“没有”两个字。
小蝶否认的很坚决，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潘歆知道并不简单。
而且，潘歆又想起了今日程洛霄说的那番话，说什么一定会把小蝶娶回家！
所以她的心里不安。
趁着现在这还不能确定的情愫没有占据小蝶的心里，还是早点扼杀了好。
“千万别爱上程洛霄，他不值得你去依靠。”
潘歆紧紧地握着小蝶的双手，眼神笃定地说道，“他这个人事业心太强，可以置感情于不顾，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一时间，小蝶有些木讷，顿了顿，才答应：“主子，小蝶知道了。”
然而，她的心却收紧了一些，莫名地感受到心好像被无数只蚂蚁抓咬着那种紧而痒的不适。
听了潘歆的一番话，她的眼神一点点的灰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不知为何，她的心觉得空落落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我知道了”竟然会让她觉得难受。
这是怎么了！
不行，这不是喜欢，只是感激。
她竭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混淆了两种感觉。
而且，她清楚地急得曾经的自己对程洛霄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是冷漠的。
所以，这一次，只是感激，没有特殊的感情。
此时此刻，小蝶看到自己的眼前冒出一个小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是感激，只是感激……”
“对啊，兰姨是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这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千万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所以你还是听主子的话吧。”
兰姨一番话，把小蝶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兰姨，这话不太对啊。”
潘歆瘪了瘪嘴，佯装不满地说道，“一竹竿打翻一船人可是不对的。”
起码，她觉得鲁靖元是可靠的。
再说了，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可信。她并不是不支持小蝶喜欢别人，只是不希望那个人是程洛霄。
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小蝶喜欢上程洛霄，那最后可能会被伤得满目苍夷。
“对，三王爷还是很好的。”
兰姨捂嘴笑了笑，开玩笑道，“兰姨说错话了，主子这眼神像是要把我吃掉了一般。”
“本来就是啊。”
一边的小蝶听着两人的谈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随即，潘歆转换口吻，语重心长地对小蝶说道：“小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爱上程洛霄，并不是像兰姨所说的那样，并不是因为男人的话不可信。
“只是程洛霄不适合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勇敢的追求适合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潘歆一早醒来就去找了小蝶。
昨儿个要不是兰姨过来了，她早就问清了小棠的情况。
当初已经说好了，她会派人过去接走小棠的，当时，桃香居的老鸨还答应得好好的。
这才多久不见，对方竟然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