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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臣不劳烦母后了！”鲁连石一字一顿地回复道。
从进来皇后的殿内，类似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鲁连石都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转而，皇后又回到慈母的模样：“你没有见过北阳公主，你怎么知道她不好，为什么就这么固执，不愿意敞开胸怀接受她？”
“北阳国公主固然好，但是本王就是不喜欢，不管有没有见到她。”鲁连石反驳。
“你……”皇后生气甩袖。
“再说，蓝羚国好女子一大把，为何一定要娶北阳国公主？”
鲁连石明知故问，皇后反倒哑口无言了。
毋庸置疑，这好女子，只是潘歆一个人而已。
良久，皇后冷冷一笑，似有无奈，有似喜悦：“你是皇室的一员，这就是你的命，没有理由，皇上的命令，你必须接受，本宫无权干涉！”
命？
这身不由己的命，他就是要逆天而行！
鲁连石自知，请求无效，不打算再做无用功了。
嘴巴一快，脑子还没有过滤，不自觉地抛下狠话：“如果父皇喜欢北阳公主，那大可以自己娶了她！”
“放肆！”顿时，整个宫殿里，充斥着这两个字。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反了！
皇后气得胸口闷疼，脑子差点因为供血不足晕眩过去。
“皇后娘娘……”身旁的贴身宫女见状，连忙搀扶，一边揉着皇后娘娘的太阳穴，安抚道，“娘娘，别生气，伤了身子……”
那么一瞬间，鲁连石清楚自己说出话，一阵内疚。
但是，既然话已说出口，那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此时，鲁连石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宛如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可知道说这话的后果？”皇后气得跺脚，手颤抖地指着鲁连石，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鲁连石默不作声。
“不孝子！”
“如果你冲着皇上说了这番话，他会怎么对你？”
“你什么时候才动动脑子，做事情总是这么冲动！”
“你这样，是要气死本宫吗？”
皇后时而指责，时而痛心疾首，不停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还被皇后大吼了一声“你滚，本宫不想见到你”这样的逐客令。
鲁连石心里更加没谱了，虽发誓不会娶北阳国公主，但是该来的还是回来，又岂是他能左右的呢？
从皇后宫中出来，鲁连石心里更加烦闷了，胸口想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何以解忧，唯有潘歆。
“哎，鲁连石，你怎么一脸丧气的，约了我，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喝闷酒。”
眼看着鲁连石一杯一杯酒地一灌而下，潘歆觉得不对劲，便夺走他的杯子：“你不说，我走了。”
刚举起的杯子，被潘歆一把夺取。
张大嘴巴，而没有酒的润喉，他才反应过来，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都写在脸上了，本王不高兴，没看见吗？”
鲁连石眸子里充满忧伤，潘歆于心不忍，关心道：“发生了什么了？”
“还不是那素未谋面的北阳国公主。”
鲁连石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继续喝酒，双目深情地看着潘歆。
赤裸裸的充满爱意的眼神啊，潘歆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
况且前段时间才表白了，只是被拒绝了而已，肯定还余情未了啊。
被鲁连石这样看着，潘歆一脸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不定，根本就不敢正视，只是轻咳了一声。
转而，潘歆便猛的拍了拍鲁连石的后背，咧嘴笑道：“北阳国公主很不错啊，我帮你打听过了。”
潘歆知道鲁连石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北阳公主，一定和自己有关。
而自己只是把他当做兄弟啊，怎么可以让他还留有幻想呢。
她和鲁连石是不可能的，要让他早点放弃，收获幸福才行。
况且他没有见过北阳国公主，怎么就不愿意了解一下呢，说不定公主真的有捕获他的心的能力。
“你还打听了？”说着，鲁连石勾唇，笑得如此苦涩，接着又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鲁连石，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潘歆露出一副“兄弟，我这是为你好”的神情，爽朗一笑。
“那我还得谢谢你啊。”显而易见的伤心。
“真的，这北阳国公主相貌出众，虽说没有昭君沉鱼落雁的容颜，但是比一般的女子可是美多了。”
鲁连石只是给潘歆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而潘歆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接着说：“说相貌有些肤浅，而且你也不是肤浅的人。”
“咳咳……”潘歆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北阳国公主啊，性格特别好，虽说是公主，但是完全没有多少公主脾气啊，这将来一定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你没必要这么忧伤了，好事情啊。”
此时，潘歆觉得自己比媒人还要媒人，竟然为这没有见过面的公主说了这么多好话。
不行，有机会见到北阳国公主，可要收一笔介绍费。
用“狼心狗肺”来形容此时的潘歆最为恰当了。
鲁连石一心在她的身上，为了她，还和皇后娘娘闹掰了，而她竟然说了这么多风凉话。
什么好妻子这些话，不就是皇后娘娘的一个复制吗？
本来还想着潘歆可以解忧，没想到却徒增了苦恼。
鲁连石觉得心揪着揪着，宛如被别人用刀子剜了一般难受。
房子的光线不好，他低着头，阴影挡着了脸部，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半晌，他语气阴沉地说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接着，猛的抬头，清澈的眸子带了一丝悲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也希望我娶她？”
听出鲁连石话里的伤心，潘歆眼皮跳了跳。
她和鲁连石之间是不可能有爱情的。
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可在感情方面却不含糊。
鲁连石将来会有自己的幸福，所以她不允许自己耽搁了他。
再次抬眸时，潘歆的眼里多了一抹认真，她和鲁连石对视了许久，方才开口。
“鲁连石，这关系到你今后的幸福，你自己想清楚吧！”
对于鲁连石的问题，她避而不答。
“反正我觉得这丫头不错，说不定你见了她之后，就会爱上她了。”
潘歆真诚劝道，她派人打听过北阳公主，发现她口碑不错，贤良端庄，不像鲁云筱那般刁蛮。
再说了，不是她贬低自己，她真心觉得北阳公主比自己好一百倍。
闻言，鲁连石重重叹了口气，他想听的不是这些话。
他低低地说：“我的心已经有人了，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说完用真挚的眸光看着潘歆，仿佛希望潘歆能给个回应。
然而潘歆别过头，不愿与他对视。
鲁连石一阵伤心，想不通潘歆为什么不肯给自己机会。
“歆儿，为什么你连机会也不肯给我？”
倘若肯给他机会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辈子他最想娶的人是潘歆，而不是什么北阳公主。
上次他请求父皇赐婚，歆儿为什么不肯答应！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可碍于颜面，几次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潘歆愕然看着他，这让她怎么解释？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兄弟，你让我怎么喜欢你？”
潘歆笑了笑，接着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当一辈子的朋友。”
对于鲁连石，她从来就没有其他想法。
第一次听到鲁连石表白的时候，她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缺朋友吗？
不，他缺的是爱人。
难得对一个人上心，他不想轻易放弃。
听了这话，潘歆点了点头，却也无济于事，她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她的心已经交给鲁靖元了。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鲁连石了。
“够了，鲁连石，同样的话你还要我说几次？”
她早就表明态度了，早就让鲁连石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了。
鲁连石的一厢情愿只会让双方都痛苦。
“对不起”他深吸了口气，“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真的不愿娶别人，没了潘歆，他情愿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
他猛然灌了几杯酒，随即问：“歆儿，如果娶亲的人是三皇兄，你会怎么做？”
如果娶北阳公主的人是三皇兄，歆儿也会说她贤良淑德，劝三皇兄娶她吗？
闻言，潘歆怔了怔，全然没料到鲁连石会问这个。
倘若娶亲的人是鲁靖元，她还能这般淡定吗？
她想到了素未谋面的沐儿，这人是她潜在的情敌。
太后早就说了，沐儿将来是鲁靖元的妻。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她险些去找鲁靖元算账。
见潘歆迟迟不答，鲁连石眸光暗淡了许多，他抿着嘴，重复了一次：“歆儿，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潘歆摇摇头，坚定地说：“这不是我会怎么做的问题，而是……靖元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依照鲁靖元的性格，他不想娶的人，谁也没法将人送进景王府，所以潘歆相信他。
“歆儿，我是说如果。”鲁连石似乎不满她的答案。
“我不回答如果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不可能出现在鲁靖元身上的，所以她不愿意回答。
而且，她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鲁靖元非娶不可的话，自己是否会离开他？
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
“歆儿，你在逃避这个问题。”
鲁连石不傻，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潘歆不敢回答，这说明了什么？
她很爱很爱鲁靖元，所以不愿去破坏两人设想中的美好未来。
“随你怎么想。”潘歆打了个哈欠，显然不愿意继续探讨这事。
她心里却有个想法，得尽快和鲁靖元成亲。
否则太后那个老妖婆回来了，婚就结不成了。
太后不是不想让她嫁给鲁靖元吗，正好，她非嫁给他不可。
她谋害了自己的母亲，呵，这个老妖婆，得找点事情给她做才行。
鲁连石咬了咬牙，一个劲地喝酒，他知道自己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