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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女人，居然想杀了他。
潘歆紧锁眉头，暗暗诧异鲁亦谦的武功。
这么近的距离，他也能把刀子挡下来。
“我真后悔我出手不够快。”
她握了握拳头，无视鲁亦谦鲜血淋漓的手掌。
她像对待仇人一样，恨不得杀了鲁亦谦。
鲁亦谦的心里满含怒气，可他的脸上却带着柔和笑容。
“甄夫人，想杀了我，你还得再历练历练。”
心里却想，这女人，潘副将的名号可不是混来的。
虽然知道，鲁亦谦才是害死鲁云筱的凶手，但潘歆也懒得解释了。
鲁靖元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她，她积了一肚子气。
而且她前几天，已经明明白白提出一刀两断了。
可她没想到，出个门也能碰上鲁靖元。
她情绪低落，一直低着头，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
注意到前面的阴影，潘歆的脚步往右挪了挪，但那团阴影始终跟着她。
“要死是不是？”她抬起头不耐烦地说。
见到来人后，她愣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
万万想不到会在路上遇见他。
潘歆的心里掠过一抹心酸，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鲁靖元垂眸望着她白皙的脸庞，很想像以前那样亲吻她。
“你去哪里了？”他抿了抿唇，轻轻地问。
“和你有关系吗？”潘歆嘴快，堵了回去。
她原不想这么答话的，可嘴的速度比她的脑袋转的快。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解释也没用了，潘歆索性撇过头，骄傲得很。
闻言，鲁靖元一阵心酸，怎么就没有关系了？
他关心一下，不行吗？
况且，他早就知道她的行踪了。
之所以和她相遇，是为了等她一个解释。
偷偷和别的男人见面，而且对象还是鲁亦谦。
他早就说过了，让她离鲁亦谦远点，她怎么就不听劝呢！
想到这里，鲁靖元身上的寒意更甚，鹰似的目光紧锁潘歆的侧颜。
反了天了，和鲁亦谦见面还瞒着自己。
突然，鲁靖元意识到，他俩之间是不是有秘密？
“去了哪里？”他寒着脸，重新问了一次。
潘歆欺瞒甄夫人的身份，背着自己和鲁亦谦偷偷接触。
之前，他相信潘歆，所以没有质问她。
但现在，心里的疑云愈发浓厚了，鲁靖元不禁怀疑，她和鲁亦谦是不是合起伙来欺骗自己？
他想起了潘歆的种种不对劲，她打着报仇的旗号混入军营，被东陵军队抓了之后，很快就被释放了。
还有，秋洛宸为何会为了她，主动放弃化城？
这些都是鲁靖元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他现在意识到，自己对潘歆还不够了解。
他的嘴唇颤了颤，担心潘歆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此时，潘歆心里有气，态度恶劣极了。
“你这么关心我干嘛，我去哪里是我的事。”
说着话，潘歆用力推了他一把，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雪依是鲁家人害死的，她恨屋及乌，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恨鲁靖元的。
可刚离开，她又后悔了，后悔自己胡乱撒气。
这事明明就不是鲁靖元的错。
她捂着秀美的脸庞，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她的手。
鲁靖元则呆呆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复杂显而易见。
阿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潘歆的爱让他感到迷茫，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的心。
……
鲁云筱的葬礼，潘歆没去参加，而是跑到雪依的坟前告诉她，鲁云筱下去陪她了。
雪依的尸身尚未找到，但她知道，雪依一定是死了。
不然，她是不会留下那封信的。
她了解雪依，正如雪依了解她一样。
李思言一直闷闷不乐，这几天，云心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满脑子都是鲁连石说过的话。
“云心，你去把云侧妃找来。”
李思言终于要见府里的人了，云心知道，她开始振作起来了。
“好，公主，奴婢马上去请。”云心兴奋地说，只要李思言肯见人，她就放心了。
她往外走了几步，随即回过头，含笑道：“公主，奴婢先去把菜热一热，待会儿给你端过来。”
这阵子，李思言的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吐什么。
要不是云心知道她和鲁连石的关系，八成会以为她怀孕了。
而潘歆这边，她日夜思索，想找到鲁亦谦的弱点，进而除掉他。
她想从鲁亦谦的心上人下手，可苦于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小蝶，鲁亦谦的府里可有我们的人？”
和鲁亦谦发生矛盾后，潘歆便吩咐雪依往他的府里安排眼线。
她只是随口一说，所以不知道雪依有没有照做。
“有，主子，就安排在大王爷的身边。”小蝶漠然地说，人是她安排进去的，她自然知道。
正说着话，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小姐，北阳公主的人来了。”
听完，潘歆抬头看了看小蝶，眼里满是疑惑。
心说北阳公主无端端找自己干嘛！
对方好歹是公主，潘歆便让她的丫鬟进来了。
来者正是北阳公主的贴身丫鬟云心。
“奴婢给潘小姐请安。”云心容貌端庄，举止得体，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出公主的气质。
潘歆喜欢李思言，眼下见了云心，对她印象是极好的。
她敛起先前的冷然，露齿笑道：“你就是云心吧，来，先坐下来，有话慢慢说。”
雪依离开后，她对人更加温和了。
云心自然不敢坐下，她瞥了潘歆身边的凳子一眼，感到讶异。
“潘小姐，公主在王府里闷得慌，想见你一面，不知小姐可否赏脸？”
云心偷偷看了潘歆一眼，接着说，“上次和潘小姐您见了一面后，公主一直对您念念不忘。”
她生怕潘歆不答应，便胡乱扯了个理由。
而潘歆听了她的话，心里乐开了花。
她对李思言印象不错，自然想和对方交朋友。
况且，李思言还是鲁连石未来的王妃，撮合了他俩，鲁连石就不会对自己心存幻想了。
“行，我下午再过去，现在快到吃饭时间了，我就不过去蹭饭了。”
她笑嘻嘻地说，云心第一次接触到她，完全被她震慑到了。
潘歆和她接触过的世家小姐不一样。
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辞，都给她极大的新鲜感。
云心离开后，小蝶皱了皱眉，问道：“主子，你真要过去？”
“嗯，人家亲自来请了，不过去怎么能行。”
当天下午，潘歆守时得很，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木盒子，慢悠悠地来到连王府。
云心早就站在门外等她了，看到她的身影，云心立即迎上来了。
“潘小姐，公主住在清莲苑里，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云心微微一笑，对于潘歆，她的态度是极好的。
“云心，公主爱不爱喝酸梅汤？”她扬了扬手上的木盒子，笑眯眯地问。
天气炎热，她闲着没事干，便做了酸梅汤，想让李思言尝尝她的手艺。
云心不明所以，她转了转眸光，愣是想不到酸梅汤是什么东西。
“潘小姐，恕奴婢愚笨，奴婢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酸梅汤。”
疑惑的目光暗暗打量了潘歆手里的木盒子，不由来了兴趣。
李思言双手捏紧手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时不时派人去打听潘歆来了没有，暗暗担心潘歆放自己鸽子。
“来了，公主，潘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潘歆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
“公主，久等了。”潘歆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说。
她像个男人一样弯腰作揖，样子煞是好笑，逗乐了身后的云心。
见状，李思言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然，很快又消失了。
“潘小姐，你终于来了，快快请坐。”李思言回礼一笑，热情地招呼潘歆。
云心为她俩的杯子倒满了茶水，方才默默退往一旁。
她用复杂的目光瞧着潘歆，心说这样坦率的人，怎会勾搭王爷？
“潘小姐，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上过战场。”
李思言的眼里闪烁着崇拜的目光，她上下打量了潘歆一番。
不可否认，痛恨之余，又有一丝佩服。
她想，如果潘歆不勾搭六王爷的话，自己一定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可惜了！
想到这里，她心底里浮起一抹冷然。
“我就是去玩的，哪会打什么战啊！”潘歆抿了口茶水，谦虚地说。
可她脸上的得意却出卖了她，上战场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
接着，潘歆把酸梅汤盛在碗里，递给李思言。
“公主，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她勾唇微微一笑，“夏天最适合喝这个了。”
李思言的眼里快速掠过一丝阴狠。
转而，李思言的脸蛋渐渐变得忧愁，她双手托腮，用哀怨的目光看着潘歆。
潘歆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便开口问：“公主，你怎么了？”
她知道，李思言不仅仅是想见自己这么简单，她肯定有话同自己说。
李思言欲言又止，她怯怯低着头，叹息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说为好。”
她越是不说，潘歆越好奇。
这是人的正常心里。
“公主，你是不是想找我帮忙？”潘歆挑挑眉，心说是不是想找自己帮她购置嫁妆？
如果是的话，她会很乐意的，毕竟李思言将来会成为鲁连石妻子。
她是真心祝福鲁连石和李思言的。
所以他俩的忙，她愿意帮。
只见，李思言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哀伤地问：“潘小姐，你喜不喜欢王爷？”
她口中的“王爷”自然指的是鲁连石。
闻言，潘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没想到李思言知道自己和鲁连石的关系。
是了，上次鲁连石当众请求赐婚，这事早就传遍了京城，李思言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公主，你误会了，我和鲁连石只是好朋友。”
潘歆笑了笑，接着说，“我爱的人是三王爷鲁靖元。”
最后一句话，她坚定地说出口。
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她在李思言心中的位置。
潘歆被李思言定位成了勾搭她夫君的女人。
这一点，潘歆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