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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婢女早被丽侧妃赶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丽侧妃和云心二人。
“丽侧妃，都过去三天了，公主为何还没醒来？”
云心忍着怒气，客气地问她。
即便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亲口问问丽侧妃，
闻言，丽侧妃只是笑了笑。
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云心，随即说：“本妃怎么会知道呢，解药不是早给公主了吗？”
说到公主时，她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是啊，解药早就给了，她早就喂李思言吞下解药了。
可她还没醒来，那只能说明，问题出在丽侧妃的身上。
云心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不傻。
但在这一刻，她寒着脸，尖锐地撕下了丽侧妃的真面目。
“太医说，公主中的是黄仙散的毒。”她一字一顿地说出这话，嗜血的目光闪过一丝阴狠。
她恨不得杀了丽侧妃。
“啊，不是吧，我给的明明是黄花散。”
丽侧妃故作惊讶，她捂着嘴巴，差点尖叫出声。
接着，她又漫不经心地说，“黄花散和黄仙散长得像，可能拿错了吧！”
一个毒性弱，一个是剧毒。
拿错了是要命的事。
“你……”云心深深吸了口气，心渐渐凉了下来。
太医给李思言开了药，但喝了几天，却不见效。
但她又不得不拉下脸来，低声地说：“丽侧妃，那黄仙散的解药？”
有毒药的人必然会有解药，所以，云心将希望寄托在丽侧妃的身上。
毕竟，公主死了对丽侧妃没好处。
她这张嘴能说会道，李思言死了，她也不会让丽侧妃好过。
这一点，她相信丽侧妃的心里有数。
“解药？本妃哪有什么解药啊，云姑娘，你太高估我了。”
丽侧妃耸耸肩，她想，李思言死了，自己才能坐上六王妃的位置。
她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李思言居然百分百相信自己。
听了她的话，云心猛然一震，没有解药？
那公主岂不是？
“噢，对了，都过去三天了，本妃劝你快点儿回去吧，主仆一场，陪在她的身边，送她一送。”
她勾唇笑眯眯地说，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三天过去了，公主的性命快到头了。
云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岂会听不懂丽侧妃的话？
在迈出丽侧妃门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公主是被丽侧妃害死的！
云心的眼里迸发出团团怒火，暗暗发誓要替李思言报仇。
与此同时，待在府里的潘歆收到了消息。
“什么，北阳公主死了？”潘歆大吃一惊，这几天的担忧终成了现实。
李思言死了。
这几个字在潘歆的脑海里来回闪现。
她知道，在众人的眼里，李思言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主子，这是连王府刚刚传出的消息。”小蝶的脸上掠过一丝心疼，冷然道。
见潘歆急得团团转，小蝶接着问，“主子，不如走为上计？”
“不行不行，这事不是我做的。”
她喃喃自语，“我走了之后，公主就中毒了，这说明有人想害我，到底是谁……”
她摸着下巴，一个下午都在分析对方的杀人动力。
借刀杀人，好得很！
偏偏是她离开后！
“主子，王爷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听说他最近……”
说到这里，小蝶住了嘴，不敢往下说下去。
她偷偷看了潘歆一眼，有些难为情。
一听，潘歆就知道没好事，索性摆摆手，道：“别再我面前提起他。”
这几天，他一次也没有来过潘家。
光是这一点，潘歆想想就生气。
就连晚饭，潘歆也没有心情吃了。
李思言死了，皇上一定会派人过来请她去吃牢饭的。
果然，到了晚上，潘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把人带出来。”
“是……”
“我已经出来了，走吧！”潘歆早就猜到结果了，此时的她，坦率得很。
大理寺卿诧异她的平静，见她傲然挺起腰肢，大理寺卿立即改变了态度。
“潘姑娘，得罪了。”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潘歆的双眸，她的眼睛熠熠发光。
“我要见皇上。”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见了皇上，她才有辩解的机会。
自己没做过的事，她死也不会认罪。
见皇上？
死囚犯见皇上？
大理寺卿挑了挑眉，摇头拒绝道：“不成，潘姑娘，你就别为难本官了。”
“我有话要说，大人，我是无辜的。”潘歆坚定地说，偌大的眼眸射出两道自信的光芒。
“这事本官可做不了主，得请示皇上。”
他和潘坤有过交情，自然不想看着潘坤的女儿白白送死。
纵使，皇上对潘歆有诸多不满，但看在潘坤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他想，证据确凿，看看潘歆想怎么辩解。
“民女参见皇上。”
潘歆被带来了御书房，她磕了磕头，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
“潘歆，你最好别想耍花样。”皇上轻哼一声，显然不待见潘歆。
都是因为潘歆，他才失去女儿的。
“皇上，民女是冤枉的。”她严肃地说，说话的同时，又重重磕了个头。
皇上只冷笑不说话，谁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但谁也证明不了自己。
见皇上不信，潘歆扬起头，大胆地盯着皇上的眼睛，道：“皇上，民女有证人。”
“云心，北阳公主身边的丫鬟。”
她一字一顿地道出云心的身份，作为公主身边的丫鬟，她说的话最有分量。
“是吗，朕怎么听说，就是她指正你的。”皇上嘲讽笑了笑，就是云心指正潘歆的。
现在潘歆反倒说，云心是她的证人，真好笑！
“皇上，云心现在就在民女的家里。”言下之意即是，如果你想见的话，我马上让她过来。
但这话给皇上的感觉就是，潘歆胁迫了云心，所以云心才改变口供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皇上粗俗地吐出这句话，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烦了。
潘歆的心里咯噔一跳，意识到皇上的不信任，转瞬，她有了危机感。
“皇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害死公主的是连王府的丽侧妃，而不是民女。”
她快速地说出这话，好让皇上对这事感兴趣。
皇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的嘴里轻吐出几个字：“接着说。”
闻言，潘歆心中一喜，皇上肯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就证明皇上愿意相信她。
一个时辰前，云心满身是伤，她骑一匹红马急忙敢到潘府，点名要见潘歆。
小厮见她衣衫不整，差点把她轰出去。
好在小蝶路过，意识到了不对劲，便将云心带进去了。
她见过云心，瞧着云心浑身是伤，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快，有人要杀我，快带我去找潘小姐。”云心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脸上满含痛苦。
身上的刀口鲜血直流。
小蝶瞥了她手臂上的刀口，只觉触目惊心。
见了潘歆，云心便把李思言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潘小姐，公主嫉妒你和六王爷走得近，便和丽侧妃合谋了个办法。”
“那天下午，你带着酸梅汤去看望公主，公主把黄仙散融入汤里喝下去了。
她以为那是黄花散，谁知丽侧妃有意害死公主，便把黄花散换成了黄仙散。
公主喝了之后，立即出现中毒的迹象，太医开的药，根本除不掉公主体内的毒素。
到了今天下午，奴婢越想越不对劲，去找了丽侧妃，才知道她的阴谋，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云心轻咳一声，接着说，“奴婢知道，丽侧妃是不会放过奴婢的，正当奴婢打算逃跑的时候，丽侧妃的人追上来了。
好在奴婢学过武功，勉强挡得住丽侧妃的人，奴婢思索着，只有潘小姐您才能替公主报仇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身体越发虚弱了。
听到这里，潘歆也明白了。
敢情这李思言是自食恶果？
陷害自己不成，反而被丽侧妃利用了。
潘歆将这事告诉了皇上，皇上眉头紧紧皱起。
心说如果潘歆说的是真的话，那李思言就是罪有应得了。
但转念一想，潘歆平时就不正经，嘴里谎话连篇，这些话是不是也是她编撰的？
皇上用狐疑的目光来回打量潘歆，心里拿不定主意。
他对潘歆的印象，不是一时半刻改不了的。
“皇上，民女对天发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倘有一句假话，必遭天打雷劈。”
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是她头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如此正经地发誓。
可皇上仍是不信，潘歆没办法，她颓丧地低下头，转而又兴奋地抬起头，看着皇上道：
“皇上，民女能否看一眼酸梅汤？”
她满含认真地说，显然，她看酸梅汤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到她眼里的认真，皇上微微点了下头，李公公立即会意，连忙让人去大理寺把罪证拿过来。
皇上离开了座位，他来到跪得双腿发麻的潘歆的面前，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
皇上盯着她看了许久，潘歆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她硬着头皮问：“皇上，为何您一直盯着民女看？”
她身上冷汗直冒，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张。
“朕看不透你啊，潘歆，你是第一个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的人。”
皇上用低沉的嗓音回答道，他的目光移向窗外，窗外一片寂静，只偶尔听得蝉鸣的声音。
看不透？
她的心噗通直跳，想不通皇上为何会说这话。
“太后回来了。”他负手站在窗边，悠悠开口。
说到太后，潘歆的脑海里就闪过“沐儿”的名字。
这女人比裴芙清还可怕，是太后钦点的三王妃。
她回来了，就说明自己又多了个情敌？
想到这里，潘歆心里直发冷。
沐儿，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好奇得很。
转而，她想到今天下午，小蝶未说完的话。
鲁靖元最近在干嘛？
莫不是在陪那个叫“沐儿”的女人？
潘歆越想越觉得可能，她气愤地咬着下唇，突然问道：“鲁靖元呢，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