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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华虽担心,可她还算冷静,听了鲁靖元的话,立即带着小蛋过去了。
昨夜一事,沐儿受了惊吓,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喝着太医新开的药方。
“彦儿,把药倒了吧!”
她捂着嘴巴,竭力推开黑得发亮的药汁。
“姑娘,不妥,你还是快些把药喝下去吧!”
彦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身体不好还不喝药,真真让人为难。
见彦儿坚持,沐儿只好勉强喝了几口,从太后的房里出来后,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彦儿,昨晚要不是你,我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沐儿轻咳一声,对于彦儿,她心怀感激。
她虽孤高冷傲,却也懂得报恩。
彦儿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她踌躇了一会儿,问:“姑娘,你真怀疑是潘歆吗?”
秀眉微皱,显然,她有所怀疑。
“不是她还能是谁,门外有她的家传玉佩,她还想抵赖不成?”
说到这里,沐儿涨红了脸,脑海里清晰浮现,鲁靖元护着潘歆的情景。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一定是她,她逃不掉的。”
太后说过,她会找潘歆算账的。
但愿太后说话算话!
见她这般肯定,彦儿潘无话可说,确实,证据确凿,潘歆难逃一劫了。
“姑娘,奴婢听闻,潘歆在一刻钟前,已经来到慈宁宫了。”
说着话,她将碗里的药汁倒在花盆里,中药的味道和着泥土,深深埋在树根底下。
听到这话,沐儿稍微松了口气,她紧接着吩咐:“去听听太后和她说了什么。”
这是一个好机会,潘歆几次三番谋害自己,太后可趁机治她的罪。
届时,她就无法嫁给鲁靖元了。
大王爷说的对,机会是自己把握的。
潘歆已经来过好几次慈宁宫了,对周围的一切,她熟悉得很。
“潘小姐,进去吧,太后在里边等着你。”
门外的嬷嬷没好气地说,看向潘歆时,目光中多了一丝嘲弄。
闻言,潘歆拍拍手掌,大大方方进去了。
“潘歆,你好大的胆子。”
她尚未行礼,耳边便传来太后的怒喝声。
谁都知道,沐儿在太后的心目中,是亲孙女般的存在。
眼下,潘歆试图谋害沐儿,触碰了太后的底线。
潘歆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上,没有理会她的话。
衣袖里的短刃蠢蠢欲动,她几次想把它拿出来,按捺了许久,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参见太后。”她吐了口浊气,用不屑的声音说。
她曲着身子,太后不说平身,她就得弯着腰。
“你还知道哀家是太后啊!”
太后的眼里射出两道寒光,“你妄想烧死沐丫头,潘歆,弑杀皇家子弟,是大不赦之罪。”
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目的。
弑杀皇家子弟,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潘歆。
太后是铁了心要杀她。
沐儿是她的亲侄女,也算是皇室的一员。
“上次云筱之死,哀家还没找你算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能可以逃过一劫,所以才肆无忌惮,又对沐丫头下手?”
她连篇质问,把鲁云筱的事也扯了进来。
提起鲁云筱,潘歆便想起了雪依。
她的心里一阵抽痛。
她抿着嘴,沉默不语,任凭太后说什么,她也不反驳。
眼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听“啪”的一声,太后将杯子狠狠摔在她的面前。
一声碎响,拉回了潘歆的思绪。
忽而,她扬起头,冷然迎上太后的目光,道:“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放的火?”
一开始,太后就把矛头指向她,认定她是纵火的主谋。
“就凭那块玉佩。”
话音刚落,太后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嬷嬷立即会意,只见她俩上前,朝潘歆说道:“潘小姐,太后想瞧瞧那块玉佩。”
潘歆晃了下脑袋,她自然不肯给。
她的眼里满是戒备的神色,见状,俩嬷嬷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狠厉。
“潘小姐,得罪了。”
俩人皆是习武之人,论武功,绝不输潘歆一分。
这是太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为的就是对付某些心思叵测的人。
霎时间,寒光乍现,潘歆尚未反应过来,衣袖里的玉佩却被人搜了去。
“好厉害的功夫!”她心头一颤,暗暗诧异,冷然的目光紧锁嬷嬷手里的玉佩。
转而,她冷声问:“太后,你何时还我玉佩?”
心里却想,太后拿玉佩干嘛?
“多嘴”尚未离开的陈嬷嬷眼疾手快,甩了潘歆一巴掌。
她在太后的跟前伺候惯了,对于将死之人,向来毫不留情。
瞬时,潘歆的脸上浮起一个巴掌印。
她毫不示弱,反手甩了陈嬷嬷一巴掌。
“贱婢,本小姐不是你打得起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潘歆也是贵家小姐。
“你……”陈嬷嬷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陈嬷嬷的脸上疼得厉害,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太后,见太后摇摇头,她识趣地退向一边。
“潘歆,证据确凿,哀家有的是办法逼你认罪。”
在她看来,玉佩的发现起了决定性作用。
潘歆知道她铁了心要处死自己,多说无益,索性,她闭口不言。
好让太后知道,自己懒得和她争辩。
“潘歆,要怪就怪你是秋倚鸾的女儿。”末了,太后说了这句话。
秋倚鸾的女儿绝不能嫁给她的孙儿。
蓦然,潘歆睁开紧闭的双眸,她寒着脸问:“我娘亲呢?”
“呵,你娘亲啊……”
太后阴狠地笑了笑,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潘歆。
“很快,你就可以和她见面了。”她意味深长地说,一点儿也不避讳。
“哀家记得,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们一家五口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她轻轻说道,冷漠的声音在潘歆的耳边来回飘荡。
她觉得拿姐姐的命威胁自己!
该死的!
潘歆深吸了口气,放弃了先前的计划。
她原想着,要和太后同归于尽。
“太后,这是我昨天夜里捡到的碎片。”
潘歆瞪了她一眼,转而从怀里掏出一块细碎的布。
显然,这是一块手帕,只是在大火中,被烧焦了。
手帕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只残留了个小字。
她本想自己调查找出凶手,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她需得迎合太后的意思,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闻言,太后眸光一凝,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潘歆手上的粉帕。
“呈上来。”她没好气地说,心里却想,就算有这块手帕,潘歆也别想脱罪。
“手帕的事,哀家自会排查,至于你,潘歆……”
说着话,她横了潘歆一眼,话锋一转,紧接着吩咐道,“来人,把她押下去。”
显然,她要扣留潘歆。
“太后,碎布是在柴房外发现的,这一定是幕后凶手留下的。”
她用坚定的声音说,无比确定手帕就是凶手留下的。
“哀家知道了,带下去。”太后摆摆手,吩咐陈嬷嬷二人将她带下去。
不管结果如何,潘歆必死无疑。
“太后!”潘歆大声嚷道,“你是不是不想找出幕后的凶手?”
她生气极了,太后分明是想袒护幕后之人。
“放肆”听了她的话,太后生气极了。
什么叫做她不想找出幕后的凶手?
潘歆说话越来越不尊敬她了。
鲁靖元在府里等了许久,听到下属的来报后,他紧紧皱着眉头。
潘歆被太后关起来了,现在,他要怎么办?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事甚多,欧阳珩坐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欧阳,我去一趟皇宫,你先不要回去。”
横竖想不到办法,他想进宫找陌妃商量此事。
陌妃早就听闻了这事,只是,人在太后那里,她不想去见太后。
“王爷,娘娘身体不适,她让你去找皇上。”
裴芙清守在门前,挡住了鲁靖元。
母亲的心情,他是了解的。
“母妃,你何必躲着她?”
鲁靖元喃喃自语,他只知道,皇上和母妃是被太后硬生生拆开的。
却不知道这事给陌妃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王爷,你走吧,别惹娘娘生气了。”
裴芙清用哀求的声音说,她轻轻拍打鲁靖元的手臂,示意他快些离开。
却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显然,房里的陌妃听到了鲁靖元的喃喃声。
陌妃笔直地站在房门中央,平静的眼眸闪着亮光。
“炎儿,歆儿的事,母妃也无能为力啊!”
陌妃淡淡地说,她也不想潘歆出事,只是,人在太后的手上,她能有什么办法!
“母妃,孩儿斗胆请你……去皇上的面前说说情。”
他微抬眼眸,瞥了陌妃一眼,眼里的期待显而易见。
在皇上面前,陌妃说的话才有足够的分量。
太后不讲究证据,硬要关押潘歆,这足以看出,太后的目的是潘歆,而不是揪出幕后黑手。
“孩儿相信,母妃是相信阿歆的。”
他双手拱起,额头紧紧贴着手背,祈求陌妃的应允。
陌妃微微叹了口气,却不答话。
她知道鲁靖元的意思,只是,她很不愿意去见皇上。
“炎儿,你回去吧!”陌妃转过身,无情地说。
“母妃,阿歆到底是你我的亲人啊!”见她不救,鲁靖元忧心忡忡地说。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硬闯慈宁宫。
“王爷,太后在慈宁宫里等你。”
临出宫门口时,陈嬷嬷挡在鲁靖元的马车前,拦下了他。
鲁靖元掀开门帘,冰冷的目光停留在陈嬷嬷的身上,他犹豫了一会儿,冷漠地说:“有劳嬷嬷带路。”
陈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对于她,鲁靖元还算客气。
“三王爷,太后的心情不太好,您说话的时候,毋要冲撞了她。”
陈嬷嬷提醒道,她是看着鲁靖元长大的,所以不想看到他受到太后的责罚。
马车里传出鲁靖元的轻“嗯”声,他想,太后的心情,何时好过?
她整天想着如何算计人,这样的人,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皇祖母万福金安。”鲁靖元弯腰作揖,恭敬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