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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歆和鲁靖元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诧。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实在不是鲁亦谦的性格啊！
“大皇兄，你敢不敢发誓，这一切和皇祖母没有任何干系？”
鲁靖元穷追不舍，他觉得，这是一个打压太后的好时机。
因为，太后倒了，就没人逼他娶沐儿了。
从某方面来说，鲁靖元是自私的，他自私得有理。
“放肆，皇上，你管管你的好儿子。”
她指的是，在她房里伺候的丫鬟。
她怀疑，玉佩就是她们偷走的。
“她俩还没露出马脚，不过，外院的云心倒是挺利索的。”
小蝶漫声说道，她拐着弯推荐云心，潘歆勾唇一笑，她自然察觉到这一点。
“噢？怎么个利索法？”潘歆好奇地问。
她原是北阳公主李思言的婢女，李思言死了之后，她无家可归，只好投靠潘歆。
潘歆怕她怀有二心，犹豫之下，便把她安置在外院里做些粗活。
“她的身上有一股灵气，和雪依身上的气质煞是相像。”
小蝶的眼里闪着难得的认真，和雪依相像的人，便是好人。
“好，我知道了。”
太阳西斜，弯月渐升。
天，快黑了。
“哟，程洛霄，没想到你这么热情，专门出来门口迎接我们！”
潘歆戏谑笑道，她知道，程洛霄是为了小蝶而来的。
程洛霄白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
“我就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的。”
他轻启薄唇，看着小蝶慢慢说道。
显然，他在门外等了差不多一天了。
按照惯例，潘歆回城当天，一定会拜访自家姐姐的。
他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没白等。
这话，潘歆越听越觉得怪异。
心想，是不是他俩感情出现裂缝了？
不应该啊，小蝶才没有那么无聊找程洛霄吵架。
一定是程洛霄的错！
“专门来等我家小蝶的？”潘歆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问。
“……”不然，你以为本公子是来迎接你的？
程洛霄白了她一眼，接着，他快步来到潘歆的面前，说，“我和小蝶聊聊。”
他脸上憔悴极了，下巴的胡渣尚未修整，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我不想和你聊，主子，我们进去吧！”
小蝶冷漠地说，眼里的疏离显而易见。
“小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程洛霄抿起嘴唇，伤心地问。
他动了真情，然而，女子似乎并不喜欢他。
“程公子，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与你无关。”
小蝶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催着潘歆赶忙进去。
潘思婷得知妹妹过来的消息后，二话不说，立即派人出来迎接她。
“二小姐，你总算来了，大小姐等了你一天了。”
紫儿是潘思婷的贴身婢女，在潘家人面前，她总称呼潘思婷为大小姐。
“嗨，小紫儿，阿弥陀佛，真是罪过，要你专门出来接我。”
潘歆张开双臂，抱了紫儿一下，嘴里满是俏皮话。
闻言，紫儿微微一笑，心说二小姐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好说话。
潘思婷怀有身孕，整个人胖了一圈。
现在的她，珠圆玉润，别有一番风味。
潘歆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眯眯地说：“我的美人儿，总算见到你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潘思婷喃喃自语，她轻拍潘歆的背，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姐妹相聚，潘歆兴奋极了，她和潘歆说了自己半年来的遭遇。
“半年前，你话没留下一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把我担心坏了。”
说到这里，潘思婷的声音噎住了，转而低低啜泣。
半年前，潘歆不辞而别，这事犹如天打雷劈，狠狠劈在她的心上。
程浩然托人找了许久，一个月后，才得知潘歆前往玉阳城军营的消息。
“姐姐，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嘛！”
潘歆倒也乐观，她笑嘻嘻地说。
其实，要不是太后，姐妹二人根本就不需要分开。
鲁亦谦害了雪依，又害了鲁云筱，这次皇上判得轻，只停了他的职，并让他在府里闭门思过。
至于太后，潘歆眯了眯眼睛，这次祸不及她，下次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老妖婆把我卖到了青楼，好在我机敏过人，成功逃出来了。”
潘歆洋洋得意地说，“我原本想着，要回来和你打个招呼的，但又怕被老妖婆的人盯上，索性不回了，直接去了玉阳城。”
瞧见姐姐眼里的痛惜，潘歆轻拍她的肩膀，愉悦地说，“其实，跑这么一趟，收获挺大的。”
“你劳碌奔波了半年，有甚么收获？”
她素来知道，自家小妹是个乐天派。
所以在问她话时，眼里多了抹怜爱。
“收获了个好夫君啊！”
她咧嘴一笑，“姐姐，这一世，我非靖元不嫁。”
谈到妹妹的亲事，潘思婷马上来了兴致。
“他打算何时来潘家提亲？”
“快了，他说，等回到京城，就上门提亲，届时，我要做天底下最最幸福的新娘子。”
顺着，潘歆不禁笑出了声。
世间的女人，有谁不想做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呢！
潘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姐妹俩絮絮叨叨聊了许久，潘歆逐渐把话题转到程洛霄的身上来。
“姐姐，他俩是怎么回事啊？”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俩人还好好的，怎么她一走，俩人的感情就变了样了。
“小妹，小蝶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俩的未来。”
潘思婷双手托腮，无奈地说。
门第门第，小蝶一介丫鬟，怎配得上程洛霄？
斜眼看向窗外，但见，程洛霄的手搭在小蝶的肩膀上，俩人好像在为什么事起争执。
“程公子，你我地位悬殊，日后，还是别来往的好。”
小蝶冷淡地说，她不悲不喜，脸上没有别样的情绪。
“我说了，我不在意。”
程洛霄咬牙切齿看着她，换做是别人，他早就一拳下去了，哪会这么耐心解释。
“我在意。”
这些天来，她一直躲着程洛霄，尽量不与他相见。
程洛霄不在意，可他的父母在意啊！
没错，她是爱程洛霄。
可是，得不到祝福的爱情，能幸福吗？
反正，小蝶是不看好的。
她宁可快刀斩乱麻，也不愿害了程洛霄。
得不到祝福的爱情，在她看来，是没有任何前景的。
“小蝶，你到底爱不爱我？”
沉默了一会儿，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他绷着脸，用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小蝶。
小蝶愣了愣，抬起头的瞬间，又赶忙低下头。
接着，她嘴唇蠕动，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爱。”
“你撒谎！”
程洛霄咬了咬薄唇，大声喊道，他激动地摇晃小蝶消瘦的肩膀。
“醒醒吧，程洛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小蝶忍着心里的辛酸，冷漠地说。
她的脸犹如遮上了一层面具，是那样的冷漠无情。
“我不信，小蝶，我不信！”
他不信，不信小蝶没有爱过自己。
闻言，小蝶冷笑一声，淡然地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走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小蝶转过身，话语里尽显疏离之意。
却见，转头刹那，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里打转。
“这里是程家，该走的是你。”
程洛霄深吸了口气，回以冷漠的态度。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切开了一般，疼得厉害。
“好，我走！”
什么爱情不爱情，她不奢望了。
这辈子，她只想跟在主子的身边。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程洛霄心生悔意。
“潘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程洛霄一把推开潘思婷的房门，厉声呵斥。
要不是潘歆一时嘴快，在程家父母的面前提及小蝶的身份。
他和小蝶的感情就不会以这样的结尾收场了。
每逢想起这事，程洛霄的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潘歆，要她多嘴！
“怪我作甚？”
潘歆挑了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最好把小蝶给我劝回来，不然我和你没完。”
他双手抱胸，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都怪潘歆这个扫把星，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爹娘选亲看门第，她偏偏在爹娘的面前提及小蝶的身份。
气煞我也！
程洛霄越想越想越气，恨不得一脚踹死潘歆。
“你没本事挽留她，倒把气往我的身上撒，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潘歆双手撑在桌面上，她悠然自得地站起来，好笑地说。
她压根不把程洛霄的怒气放在眼里。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爹和你娘迟早会知道的。”
潘歆意味深长地说，“我提前告诉他俩，是为了让二老有个心理准备。”
她边说边笑道，其实，她就是想给程洛霄找点麻烦事。
程洛霄太闲了，天天围着她家小蝶转，她看着心里很不爽。
“要你多事！”
程洛霄冷冷一笑，眼里喷出的怒火，好似要将潘歆燃成灰烬。
他抵在门前，扬起头，冷淡地说：“说吧，怎么解决。”
“嗯？解决？”
潘歆勾了勾唇角，疑惑地问。
“别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看着就烦。”
对于潘歆，他随意极了，压根不把她当做女人看。
他这样的态度，潘歆才懒得搭理他。
别忘了，潘歆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姐姐，我成亲的时候，你要送我什么？”
潘歆对他视而不见，转而笑眯眯地看向潘思婷。
闻言，潘思婷愣了愣，心说，程洛霄不是还站在门外吗，小妹怎么谈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小妹……”
潘思婷朝她使了个颜色，示意她理一理门外的程洛霄。
怎知，潘歆耸耸肩，接着说：“姐姐，你说说嘛，到底要送我什么！”
她抓着潘思婷的手臂，撒娇道。
“把程家都送给你，你可满意？”
程洛霄咬牙切齿地问，心说，该死的潘歆，你是故意的吧！
“那就最好不过了，二公子敢送，我就敢收。”
说完，潘歆嘿嘿一笑，完全不把程洛霄的怒气放在心上。
“还真真是不要脸。”
他瞪了潘歆一眼，拿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