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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在小女人和高大的男人之间语调铿锵的宣讲誓词。
有点小窘迫，因为英文不好，许清颜有些地方听不太懂。
但好在关键的内容，她是能懂的。
至少，当牧师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她明白，也会做应答。
当然她有听出来，在这里，男人和她用的是假的身份姓名。
他们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名姓。
可能做到这一步，许清颜心底里已经很满足了。
她虔诚专注的凝视男人的脸，对他说下我愿意。
教堂里很快响起庆贺的掌声，偶尔还夹杂了一道男人的口哨声。
许清颜羞怯的笑，季凉城看着小女人脸上挂起的笑靥，菲薄的两片唇瓣微微上扬。
他带着她的节奏，高大的身体在她身前伏低了头。
跟着……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在她唇角吻下去。
教堂的一角，秦雨笙站在阴暗的角落。
她愤怒地攥起手指，涂着红色甲油的长指甲“啪”的一下，硬生生的断了一根。
双宿双飞。
季凉城的算盘，打的真是响。
她就不明白了，许清颜的名声现在都低贱到什么地步了。
季凉城，他怎么就这样的执迷不悟。
不过许清颜也够婊，嘴巴上总是口口声声的要离开季凉城，还像模像样的跟季老爷子合作。
结果呢，这一转眼，她就舔着一张脸，在教堂里跟季凉城结婚。
这是以退为进么？
在季凉城面前扮演苦情的角色，玩的一手好心术。
她的心机够深沉。
季老爷子……居然也被她给摆了一道。
秦雨笙气到身体打了哆嗦，嘴唇也不受控的发颤。
眼见着台上的男人同怀里的女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为了不被发现，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从教堂的小门跑出去。
她看不下去了。
这些个诛心的场景，要是看的再多，她怕她会一个忍不住，直接冲上去撕了许清颜。
她实在没想到季凉城的安排会是这么紧密，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给许清颜这样的一个婚礼。
其实做这些有的没的，搞这些风花雪月，真的不符合时宜。
可季凉城就是做了。
她秦雨笙觉得再不合理的东西，她再怎么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终究没有办法由着她的性子来。
要知道，事实上她能追查到季凉城的踪迹，是具有一定巧合性的。
她并非是掌控到了季凉城的计划。
所以，在客观实际中，她没什么主动权。
教堂外，秦雨笙伸手抚了抚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刺目的鲜血，从她断掉的指甲根处流下来。
尖锐的疼，让秦雨笙皱眉。
不过身体肌肤上的痛楚，现下远不及身体，心理上的难受。
“大小姐。”
“您的手流血了。”
林放一直在远处注意着秦雨笙的举动，看到她站在教堂外情绪失控，他拧着眉心，担忧的走上来。
今时不同往日。
季凉城脱离季家，他的势力便大不如前了。
林放已经彻底甩脱了季凉城的掌控，他不需要处处提防季凉城，处处小心。
没有限制。
自然的，他也就由着自己的心，再度回归，陪在秦雨笙身边。
“啪。”
无处安放的愤怒，在秦雨笙听到林放声音的那一刻，好像瞬时间找到了突破口。
没有丁点的犹豫，秦雨笙抬手一个巴掌，直直的甩到林放脸上。
看到男人蜜色的肌肤上显出清晰地五指印，秦雨笙的心里闪过有些变态的畅快。
她知道，她是在发泄，是在迁怒。
她在明明白白的，拿着林放出气。
可在她心里，这是林放的命，也是林放应该的。
林家世代效忠秦家，不变的定律，让她有恃无恐。
并且，她觉得……林放也的确没多无辜。
季凉城和许清颜的事，他就是做的不好。
如果他能麻利的把许清颜这个贱、人解决了，她现在就不用有这么多没必要的烦恼，也不会平白的被恶心了这么一遭。
“林放。”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你有怨言么？”
“……”
林放勾了勾唇，脑袋迅速低下去。
脸上的冷然，一闪即逝。
被人抽耳光，还是被自己心尖上的人抽耳光，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在秦雨笙这里，他最近挨打的频次还真是有点多。
他知道，她在为了季凉城心烦。
如果打他，如果让他遭受皮肉之苦，她就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他——其实愿意成全。
只是，呵，秦雨笙想要的幸福，并不能能够这样获取。
她现下不过是一时的痛快，她不过是纯粹的发泄。
“林放，我再跟你说话。”
“你聋了，哑巴了。”
秦雨笙对男人的沉默，显得很不耐烦。
她抬脚用高跟鞋在细软的草地上使劲的踩了踩，细长的鞋跟好巧不巧的，陷入了松软的淤泥。
身体失去平衡。
有些屋漏偏逢连夜雨，秦雨笙的整个人朝地上扑过去。
“大小姐。”
林放看到秦雨笙有摔倒的倾向，眼疾手快，他快速用手扶住秦雨笙的肩膀。
“你走开。”
突来的变故，让秦雨笙的心气更不顺了。
她甩手想要挥开林放的手，没有林放的帮助，她直接自作孽的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被浇过水的青草地，泥土松软潮湿。
这一下，秦雨笙干净的裙子全都脏了，湿了。
秦雨笙坐到地上，眼睛瞪得可大，两腮气的鼓鼓的，一张脸青白交错。
倒霉了，不顺了，真是喝口水都会塞牙。
她先懵了几秒，而后什么名媛淑女的形象都不管，直接在伸手在地上使劲的拍。
她还想叫，用力的尖叫。
只是……
终究不是理智全失，她还要顾虑她会不会彻底在季凉城面前暴露的事情。
她多少还是有着一定的收敛。
“大小姐，您别这样了，起来吧。”
“自己同自己置气，不值得。”
林放看到秦雨笙这般举动，又抿了抿唇，他蹲下身，将手再一次递到秦雨笙面前。
“大小姐，如果您实在不高兴，您可以继续打我。”
“只要您别这样同自己为难。”
“……”
秦雨笙听着林放的话，吸了吸鼻子。
眼睛里泛着无法掩饰的红。
“你在这说什么漂亮话，林放，都是你办事不利。”
“当初，如果在野山上，你就把这个贱、人解决了，她现在怎么还可能出来碍我的眼。”
秦雨笙声音打颤，她伸手指在林放的鼻子上。
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极尽扭曲。
她的心态，目前是完全失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