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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清的话十分刺耳,薛严城听着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没等他发作,舒云清又突然笑道:“不过以红茵的为人,倒是有可能的。薛大人,小女有一忠告想说给您听。”
听了这话,薛严城脸色不好,却没有拒绝。
“几个月前,我与夫君还有漕运的兄弟们走水路押送官盐进京,因为某些缘故,我并没有带侍女,一路上甚为不便,所以途径和阳镇补给的时候,船老大便把红茵买了,跟着上了船。可是没想到红茵得知了我们的身份之后,就对我夫君起了心思,不仅几次试图勾引我夫君,甚至还污蔑我和我的夫君有染,这般心思恶毒的女子,薛大人若要留在身边的话,可得万分小心才是。毕竟当初她可是险些挑拨得我夫妻二人离心!”
舒云清这番话把“善妒”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薛严城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舒云清和陆嘉树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好,听了舒云清这番话,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原本他只是想要个了解陆嘉树的人跟在身边一探陆府,却怎么也没想到带来的人会是舒云清的眼中钉,陆嘉树的肉中刺。
故而,此时陆嘉树的阴阳怪气和舒云清的一脸愤懑,他就突然都能理解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薛严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后道:“只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陆少夫人也该放下了。红茵如今流落异乡,没有了父母亲族,也是可怜,就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了吧。”
薛严城本就是个狡猾的人,他可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所以不管选择红茵一同前来是对是错,他都得一条道走下去。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替红茵跟陆嘉树和舒云清讨个饶了。
“既然户部侍郎薛大人亲自开口了,我也不好再把事情挂在嘴边。”舒云清刻意强调了“户部侍郎”这四个字,讽刺之意尽显无疑:“红茵,你我好歹主仆一场,今日是薛大人替你求情,我就再放你一马,希望你日后能好生侍奉薛大人,莫要再有不该有的心思了!”
红茵红着脸瞪着舒云清,终究还是低下了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她被剜掉舌头丢进食人鱼水域的!而今自己却要向她低头认错!这叫她心里如何好受!
“红茵啊,你也别记恨陆少夫人。”薛严城知道红茵的心性,便赶紧接着舒云清的话说了下去:“但是人家陆少爷和陆少夫人伉俪情深,当初是你的不对,我们挨打就要认,知道吗!”
这话明面上是让红茵懂事点,别记恨舒云清,可实际上是在提醒她现在在做什么,不要把个人恩怨带进来!
听出了薛严城话里的意思,红茵骤然脸色一白,原本还咬紧的牙关蓦地松了,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模样,回到了薛严城的身边。
见了这一幕,舒云清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这个薛严城果然是个老狐狸,红茵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调教,让红茵这般老实。
见红茵回到自己身边,薛严城又笑呵呵的冲舒云清端起了酒杯:“是本官冒犯了陆少夫人,还请陆少夫人不要往心里去啊!”
听了他的话,舒云清端坐不动,只柔声应道:“红茵既然已经是薛大人的人了,晚辈自然不会往心里。”
见她不举杯,薛严城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多了几分僵硬。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陆成这时候突然举杯开口:“云清毕竟是嘉树的夫人,嘉树如今正病中不能饮酒,这杯酒就由我这个做父亲的,做公爹的,代喝了吧!”
说完,甚至都不等薛严城说话,陆成就一饮而尽。
见状,薛严城眼神闪烁,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之后,薛严城倒是没有再找舒云清和“陆嘉树”的麻烦,而是跟陆成二人喝到路都走不稳了这才告辞。
送走了薛严城,陆成就由着顺伯送回房休息了,舒云清则跟在“陆嘉树”的身后回了他们的院子。
出了陆府,上了马车,原本醉醺醺的薛严城睁开眼,双眸精光闪现,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红茵见状,拍了拍马车,示意上路后,就跪在了薛严城的面前。
“你此前跟他们有这样的过节为何不提早告诉本官!”薛严城的脸上不复方才的言笑晏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红茵没了舌头,只能不断磕头请求饶恕,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看得人甚是心疼。
“哼,先告诉本官,今日见到的陆嘉树可是本人!”薛严城问道。
红茵连连点头,甚至还举起手做发誓状。
薛严城见状,皱着眉想了片刻,轻轻撩开了马车的帘幔,此时已经离开了扬州城,走上了官道。
只见薛严城收回目光,看着红茵,阴测测道:“自己动手还是本官动手?”
红茵吓得脸色惨白,正想跳出马车逃命,却没想到从外面伸进来一柄短刀,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鲜血喷涌而出,红茵立时毙命。
将尸体从马车上踢了下去,薛严城掏出手帕捂着鼻子钻出了马车,在赶车人身边坐下,责怪的看着赶车人:“都说了不要割喉,这血溅得整个马车都是,你让本官怎么坐里头!”
赶车人戴着斗笠蒙着面,一声不吭。
薛严城不满:“跟你说话呢!死人一样不会吭气的吗!”
“你想我跟你说什么?”赶车人瓮声瓮气道:“若不是主上不许,你早死在我手里不知多少回了。”
听了这话,薛严城颇为装模作样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袍,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主上不许杀的人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刚才你冲红茵去的那一刀要是再偏一偏,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你想如何。”赶车人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我不想如何,我就希望你记住,虽然我们同样是为主上办事,但是我能堂而皇之的走在天底下,你只能蒙着脸捂着头给我赶车,你跟我,不一样。”薛严城说着,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欢喜神态。
赶车人没有说话,只是甩了甩缰绳,马车飞快的继续上路了。
在他们走后,一道青影突兀的出现在官道上,看着红茵的尸体,又看了看远去的马车,青影转头就朝着扬州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舒云澈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跑到了舒云清的书房。
“红茵死了?”舒云清一愣:“能查得到赶车人的身份吗?你说青影当时察觉到了赶车人的视线,可赶车人却没有出手,那么这个赶车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他可是陈景又有什么本事笼络这样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