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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紧张却像是苦恼,若是苦恼却还有焦躁。舒云清的情绪很不对,以至于常青睡眼朦胧的来了,看见她一张苦瓜脸也只是摇摇头,“你有什么急事叫我觉也睡不好?”
她还在会周公,就这么被人从睡梦里拉扯出来,实在是难受。她勉力睁开眼睛,看见树叶的身子剧烈起伏着,双手遮挡下也是通红的眼睛,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她身子不住的颤抖,叫人心惊。
“我把我给许妙音下毒的事情告诉陆嘉树了。”她一开口又很冷静,完全不是方才大口喘气的模样,想必不是这里除了问题。
不过舒云清坦诚到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常青愣了一下,“昨夜?”大约是情到深处,她觉得隐瞒不妥,这便说了,“他可有责怪你什么?”
舒云清又想起了常青之前说的,却是苦笑一声,“没有。”随即又按住了脑侧穴位,皱着眉头,缓解疼痛。
一大早还是很静谧的,然而常青不怎么敢说什么,舒云清也闭目养神一般,气氛几乎要凝固起来了,“阿荣你说。”舒云清突然看着侍奉茶水的阿荣,她刚才想说的应该就是许妙音的事情。
“夫人,常青小姐,许妙音没死,还恢复了往日声线。”
简直是死一样的寂静,随即桌面上剧烈的一抖,几个小茶杯落下去,摔碎的清脆声砸在舒云清心里,她再睁开眼,已经全是狠戾的神色,“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
阿荣既然说出来就不会有假,这不过是要常青知道,只不过这事是自己也没想到的,那药粉还小心翼翼的不敢沾染,谁知竟不是什么要命的。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头疼,只好闭目养神,眼睛也舒服些。
“纪玉澜在想什么啊,我去问她。”就知道会是如此,舒云清不用睁眼就拉住了常青的手,“你现在去,莫不是想看神医衣衫半解的风情?”
常青倒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直直瞪着舒云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若是她无恙,那不是被陆嘉树带走了么?”
自然,这也是舒云清最难受的,他还是决议要带许妙音去,虽然是相互默许的利用,可舒云清一想到这计划跟陈景的不谋而合,就觉得心里没底,整个人也不住的发冷,好容易跟常青交代清楚了,她也不说话了。
舒云清苦笑着,“是不是很巧?不能再巧了。”
轻则被认为是陈景同党,重则落下个妖媚惑主的罪名,无论哪一个都是陆府担不起的。
舒云清握紧拳头因为无力而松开,却再次合拢,“时间太短,我纵然问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可架不住陆嘉树实在是太想从中脱身了,不惜要下这一步险棋。”陆府皇商的身份的确是一把锋利双刃剑,但是现在不想要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单看此行艰险就知道,陆嘉树也心知只有最后搏一把才有可能让陆家全身而退,舒云清没有立场怪他什么,却无法放心。
常青看上去比舒云清着急多了,不住的踱步,地上的毯子都被她磨起来许多,可是就算如此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有些愤愤,
“就算是要摆脱皇商的身份,也不用送去一个妓女啊,这不是侮辱陛下吗?玉兰苑多的是清倌,实在不行,扬州那么大,总有一个清白的好女儿,不就是会唱歌,哪个女人不会唱歌?”
但是论起心机来还真没多少是许妙音的对手,舒云清苦笑,却没说出来这句,左不过是她自己要去奔这前程,陆嘉树不过是拉她一把,“或许许妙音自己有瞒天过海的法子,玉兰苑嘛。”
那可是最大的消金窟,为了银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常青听着,气息暂且平稳下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像是舒云清安慰自己的,就算没毒死许妙音不打紧,也有办法叫陆家不受闲言碎语之类的牵连,可是她和舒云清都知道许妙音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必然在飞黄腾达之后要报复陆家。
常青看了舒云清许久,她疲惫的抿着嘴,什么都不说,然而常青知道她几乎没有办法了,现在人已走远了,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说服陆嘉树把人留下来。
“我仿佛记得她的卖身契在你手中!”者可算是被常青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然而他看见舒云清摇头,心里一沉。
是啊,若是其他人要带走许妙音,哪怕是陈景,都可以不用理会,礼法在上,有了卖身契就可以随便处置这人,但是陆嘉树是个例外,她知道只要陆嘉树问舒云清要,她是一定会给的。
于是常青还是气得不行,留在这里也是不忍心舒云清的难做和无能为力,干脆一拂袖子,飞快的出去了。
然后不多时,舒云清这里都听见了常青的怒吼。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给我的不是毒药,还叫许妙音恢复了声音,这不是存心要陆府不好吗?陆府收留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可真是没心肝,我气死了!”
常青十分大力的敲门,天色还没有多亮堂,这影响也不太好,纪玉澜心知自己要是不给个说法,今日别说睡个好觉了,就是能不能好好做人都还是个问题。
纪玉澜忙不迭的穿衣洗漱,其实当日给这丫头药粉的时候就料到有这么一日子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就算不是舒云清亲自找上门来,常青也不是例外。
常青的手都要破了,然而架不住心里的怒火,这若是陆家出事了,舒云清也跑不了,到时候自己真就要失去她了。
这是常青无法忍受的难过,身前衣襟已经泪痕点点了,手上的动作还是带着气性,话语也都是说纪玉澜不仁义。
“进来。”这次常青红着眼眶,却是怒气冲冲的瞪着前来开门的纪玉澜,“你倒是有脸见我,当日是你把药粉交给我的,我相信你,这下你要我怎么在云清面前解释,说我不知道?还是你是有心要陆家倾覆?”
常青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能哭,还不是为了惹纪玉澜心疼,她就这么站在纪玉澜面前,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头一次憎恨这样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