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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头说的，赵明瑜略略意外，还以为只有那县主呢。
永安县主她是见过的，并不是个慈眉善目的，可那个郡主，鲜少露于人前，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
但，她知道一个关于长宁郡主的秘密。
“姑娘可是不想去？”莲心小声开口，说道，“姑娘不必怕，今儿老爷也会回府，只要有老爷在，就没事。”
老爷？
赵明瑜想起来了，赵家出了两个仪宾，永安县主的丈夫，还有便是她如今的父亲——赵钧。
对于赵钧此人，她听说得虽不多，但也知道是个没用的。
指望赵钧帮她对付那两位，还不如靠自己呢！
不过，赵钧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说得对，父亲回府，我这个做女儿的，总是要过去的。”赵明瑜微微一笑。
莲心点点头，赶紧朝外答应了声，然后伺候她洗漱起来。
……
约莫过了一刻钟，众人齐聚赵府大门。
说是众人，其实只有赵明瑜和李姨娘二人，以及众奴仆。
长宁郡主和永安县主的马车还没到，先回来的，是赵钧。
李姨娘一见赵钧，连忙整了整衣襟，娇娇柔柔地迎上前，“老爷回府了。”
别看李姨娘是两个孩子的生母，但李姨娘平日里养得好，单从容貌来看，倒像是只有二十出头。
“嗯，瑶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赵钧从马车上走下来，握住李姨娘的细手，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赵明瑜，却未说话。
这个女儿，平日里他倒是喜欢的，乖巧懂事又天赋异禀，可前日和谢六公子那事……
赵钧心里有些不高兴，想着那谢六公子再不好，如今也是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弟弟，女儿却拒绝了谢六公子，实在是太不识抬举！
“不辛苦，”李姨娘摇摇头，说话轻轻柔柔的，“倒是瑜姐儿，这回都是妾身太心急了，累得瑜姐儿吃了些苦头。”
“瑜姐儿从小和老爷亲近，如今老爷回府了，妾身也就放心了。”
可李姨娘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赵钧登时就沉了脸，冷哼一声，“谢家如今是什么样的门楣？枉她读了那些书，竟是一点用也没！”
“……”李姨娘登时就傻眼儿了，只觉心里委屈，拿帕子掩面，“老爷教训得是，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没教好瑜姐儿，害得老爷烦心了。”
李姨娘原就生得如花美貌，又这般小声啜泣，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姿态，看得人心疼不已。
赵钧只是心里不快，发泄了几句，又见她这般，只好道，“这和你无关，是那不孝女不知变通，瑶娘你快别哭了。”
“是，老爷，”李姨娘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站着的赵明瑜，催促道，“瑜姐儿，你还不快过来给你父亲请安？”
呵……
赵明瑜站在一旁看戏许久，这才走过去，朝赵钧行了个礼，“女儿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赵钧没吭声，脸色仍不好。
“父亲可是在怪女儿没答应和谢六公子的婚约？”赵明瑜也不急，轻声开口。
听她说起这个，赵钧有些意外，说了句，“你一个女儿家，不宜提起这些事。”
只是，赵钧心里到底还是想听她辩解的。
赵明瑜心知肚明，弯了弯唇，“父亲说得是，不过女儿觉得，有些事还是应当说给父亲知道。”
哦？
这个女儿，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赵钧只皱了皱眉，没说话，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谢家先出了个六皇子妃，后出了个太子妃，可谢六公子，却不是个良配，”赵明瑜淡然张口，丝毫不避讳，又道，“谢六公子尚未婚配，可宅院里就已经养了数十个小倌，平日里又无恶不作。”
“试问父亲，可当真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婿？”
赵钧最是注重官声，但凡是会影响到他官声的，都不会去做。
她在赌，赌赵钧有没有那个胆子，拿乌纱帽去换门亲事。
“这，这……”
赵钧有些傻眼，困惑道，“瑜姐儿，这些事都是内宅私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明瑜抬头，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钧，“……”
咳咳，他怎么觉得，女儿更像是在审视他？
“罢了罢了，你从不说谎，为父姑且就信你这次，”赵钧摆摆手，又道，“倘若那谢六公子真如你说的那般，那这样的女婿，不要也罢。”
一门好亲事没了可以再有，但好官声，可就不是没了还能再有的。
听到赵钧的回答，赵明瑜心底松了口气。
在这个赵家，她算是无权无势，若是连赵钧也不再助她，她必将寸步难行。
至于报仇，那就更没希望了。
李姨娘也松了口气，破涕为笑道，“老爷说得是，瑜姐儿聪明伶俐，又这般乖巧懂事，还生了一副和老爷一样的好容貌，没了谢六公子这门亲事，往后必定会有更好的！”
“瑶娘，你说得很对。”赵钧笑着点点头。
见到这样一幕，赵明瑜心里半点不觉诧异，赵钧爱美，这是邺都人所皆知的事。
对赵钧来说，若非生了副好相貌，怕是还娶不到长宁郡主。
所以，赵钧半点不以被夸相貌生得好为耻，反倒还为荣。
……
片刻后。
长宁郡主和永安县主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跟着一道的，还有两个少年男女。
赵明瑜抬头看过去，目光正好和长宁郡主对上，愣了愣，才收回视线。
这个长宁郡主，光看长相就不是个善茬儿。
“母亲，”赵钧迈步上前，亲自扶着永安县主，又朝一边的长宁郡主笑道，“郡主回府了。”
永安县主“嗯”了声，可长宁郡主却连个眼神也没给赵钧，只道，“李姨娘和瑜姐儿还不过来？”
李姨娘平日里在赵府作威作福，但一到了长宁郡主跟前，胆子就小得不行。
这会儿听长宁郡主发话了，吓得李姨娘赶紧拉了赵明瑜，上前朝长宁郡主行礼，“妾李氏，见过郡主。”
长宁郡主只淡淡地“嗯”了声，便没再看她，看向赵明瑜，并未开口。
赵明瑜神色从容，朝她行了个标准的裣衽礼，“女儿明瑜，见过母亲，问母亲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