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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什么？”
赵明瑜心中一声咯噔，嗤道，“我一个庶女，你未必看得上。”
言语间，还颇带了几分自嘲。
“庶女也有优秀的，赵三姑娘不必这般妄自菲薄，”男子忽然正经起来，说道，“譬如谢家已故的那位大姑娘，原也只是个庶女，可后来却成了六皇子妃。”
“只是可惜，红颜薄命，母子双亡，倒是便宜了那谢家二姑娘。”
谢妍！
一听男子提起，赵明瑜眸子倏地睁大，怒火从心底蔓延。
“人在做天在看，一时得意可未必一世得意。”赵明瑜张口，语气冷漠了三分。
男子略略一愣，眸子眯了起来，“你一个赵家的小丫头，怎么倒像是和谢家二姑娘有仇似的？”
赵明瑜眼眸低垂，“你也说了，我一个赵家的小丫头，又怎么可能和谢家二姑娘有仇？”
“况且，谢家二姑娘如今已是太子妃，人人都争着巴结，我虽巴结不了，但也不至于和她结仇才是。”
“……”男子语塞，随即笑道，“不，你我虽认识不足一日，但你这小丫头，绝不是那种胡乱攀咬人的。”
说明，这小丫头和太子妃可能真的有仇。
不过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和太子妃有交集才对。
“那你就当我在胡乱攀咬人，”赵明瑜眉头皱起，不悦道，“对了，不知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才肯离开？”
男子，“……”
咳咳，这小丫头，怎么动不动就变脸？
“我虽不知你是谁，但看你身着华服的，也不像是盗匪，”赵明瑜翻过了身来，抬眸直直地盯着他，“你若还不走，到时候被人发现了，我就只能嫁你了。”
“那倒正——”男子一听，顿时乐了。
可男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她继续说道，“我这样的庶女，嫁你我可不亏。”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失笑，落下一句“那你可别反悔”，便瞬间没了人影。
见男子在一瞬间消失，赵明瑜略有些惊讶，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没惹恼了他。
不论他是否身份尊贵，单凭他身手高超这点，她就惹不起。
……
天彻底大亮后，莲心才打水进来。
进来后，见她坐在榻边，莲心先惊讶了下，随即就笑了，“奴婢还从未见过姑娘起这般早，往日都是奴婢进来了，姑娘还在睡的。”
赵明瑜脸皮厚着，也笑，“想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如今连我也敢打趣。”
“嘿嘿，”莲心半点不怕，将水盆放好后，便边替她洗漱，边道，“姑娘，方才德安堂那边来了人，说是从今往后，县主就留在府里住下了。”
“那嬷嬷还说，以往姨娘打理内宅，姑娘没请安的习惯不要紧，可如今县主回府，内宅虽说还是姨娘打理，但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得立起来了。”
“一会儿姑娘怕是还得过去德安堂一趟，不然又有得说。”
莲心说着，赵明瑜听着，末了又听她说了句，“二姑娘只在府里住几日，且二姑娘原就得县主的喜爱，就不提，可大公子从小一直跟着县主，如今县主都回府来了，大公子怕是也要留在府里了。”
“不过姑娘也不用担心，大公子平日里对姑娘是冷了些，但怎么也是一母同胞，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可莲心虽这般说着，心里其实也是不确定的，毕竟大公子……
和她家姑娘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
“嗯，”赵明瑜并未放在心上，淡淡地道，“既然关系不好，那做陌生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顶多彼此不来往，可若是赵明珝执意招惹她，那她也不可能不还手。
“啊？”
莲心没怎么听明白，想要追问，却见赵明瑜朝她摆了手，“行了，赶紧替我梳洗吧，再说就真晚了。”
一听可能会晚，莲心立马就不说了，赶紧替她梳洗起来。
……
一刻钟后。
赵明瑜领着莲心进了德安堂。
远远的，一个丫鬟就迎了过来，福身道，“奴婢见过三姑娘，县主这会儿还没起来，还请三姑娘在此稍等。”
丫鬟面上虽带了微笑，但眼底却带了轻蔑。
赵明瑜轻抬眼眸，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并未不快，反而浅笑道，“祖母既是还没起，那我便在这儿多等会儿，左右也不妨碍什么。”
听到她说的，丫鬟眼里露出些许讶异，但很快就被掩去。
丫鬟唤作绿茵，是永安县主身边的二等丫鬟。
“那三姑娘在此稍等，奴婢进去回话。”绿茵仍旧微笑着。
赵明瑜并无不耐，朝她含笑点头，态度和善得令人咋舌。
绿茵微微怔愣了下，下意识地也朝她点头，反应过来后，这才赶紧转身进了屋。
不过，这三姑娘倒真像是变了个人。
绿茵走后，莲心颇有些忿忿不平，小声说道，“那绿茵狗眼看人低，姑娘又何必还对她那般客气？”
一个二等丫鬟，竟也敢瞧不起她家姑娘，真是气死她了！
赵明瑜侧头看过去，便就见到她脸上的红晕，是被气出来的。
“那我应该如何？是要在德安堂摆我这个‘三姑娘’的谱儿？”赵明瑜唇角微勾，心里只觉好笑。
这个莲心，还是太天真可爱了。
“呃，这个……”莲心顿时就被问住了，摇摇头，“也不是，可是那绿茵……”
赵明瑜弯唇，轻声说道，“莲心，有时候太过计较得失，失去的只会更多，人要懂得变通。”
“啊？”莲心睁大双眼，只觉一头雾水，忽然垂头丧气道，“奴婢大字都不识几个，姑娘说的，奴婢还是听不太懂。”
呃……
这回轮到赵明瑜语塞了。
一小会儿后，赵明瑜才张口，“没事，往后我自会教你。”
对于她如今的身份，她想要报仇，不仅需要赵钧的帮助，还需要身边有可用的人。
莲心对她忠心有余，只需慢慢培养便是。
她才说完，绿茵就打了帘子出来了。
“启禀三姑娘，县主已经起来了，命奴婢来请三姑娘进去。”绿茵微笑着朝她福身，眼底没了轻蔑。
赵明瑜唇角微微上扬，朝她点头一笑，“有劳绿茵姑娘。”
绿茵连道“不敢”，赶忙领着赵明瑜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