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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莲心昨夜吃了许多凉爽的杨梅，心满意足地睡了个整觉，今儿一大早起来，就外出替赵明瑜找周牙婆去了。
等莲心把周牙婆找来时，赵明瑜已起来了，洗漱穿戴好。
“姑娘，奴婢把周牙婆带过来了。”莲心一进来，张口就说。
赵明瑜“嗯”了声，目光越过周牙婆，落在左右边的那两男两女身上。
男子身材魁梧，面容黝黑，但五官生得不错，可这一看，就不像是为奴的。
女子身形纤细，面容英气，生得也秀气，看着更是不像为婢的。
这样的四个人，怎么会落到了周牙婆手里？
“周牙婆，这四个人，都会些什么？”赵明瑜敛去心头所想，张口询问。
周牙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清了后，连忙朝她回道，“不瞒赵三姑娘，这四个人都是昨儿夜里才到我这儿的，我是瞧着他们四个模样不错，这才把他们一并带了过来，可至于他们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问。”
说完，周牙婆怕她觉得自己太草率，最后一个都不留下，便连忙指着其他人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早就到了我这儿的，个个都有些手艺，赵三姑娘不妨看看这几个。”
对于周牙婆的“热情”，赵明瑜心知肚明，只淡淡地“嗯”了声，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四个人身上。
想了想，赵明瑜还是张了口，“不急，你们四人站过来，挨个地说说自己都会些什么。”
那四人原本听到周牙婆说的，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赵明瑜不留下他们，到时候回去交不了差。
如今听到赵明瑜说的，四人心里纷纷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见过赵三姑娘。”
四人一道朝赵明瑜行礼，皆低着头。
赵明瑜“嗯”了声，朝四人轻声开口，“开始吧。”
四人一听，相互看了眼后，便由最高个的男子开始回话，“我叫十六，力气大，能做体力活，但我吃得多。”
说完这些，名叫“十六”的男子便没再说了。
一旁的周牙婆见了，心里急得不行，要不是碍着赵明瑜，早就骂过去了。
这个愣头小子，哪儿有这样举荐自己的？
遇上这样一个愣头小子，万一这赵三姑娘不要，那她岂不是亏大发？
这样一想，周牙婆就觉得心里糟糟的，难受得不行。
赵明瑜微微笑着，并未说留与不留，目光看向第二个男子。
“我叫十八，会算账，不爱说话，但吃得不多。”男子简洁明了地说着，说完也不再开口。
“……”一旁的周牙婆。
完了完了，今儿她算是血亏啊！
十八说完，高个女子接着说，“我叫十七，能识文断字，可替姑娘管账。”
“我叫十九，会医术，也会用毒。”自称“十九”的女子接过话茬儿，言语更加简洁。
赵明瑜看着这四人，若说方才她还不敢完全确定，此刻她却确定了，这四人是秦王借给她的暗卫。
一旁的周牙婆见她没说话，心里一急，张口就想举荐其他人，“赵三姑娘若是不满意他们，这儿还有——”
“这四人全留下，”赵明瑜张口打断她的话，又看向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少女，“还有她，也一并留下吧！”
那个少女，眉眼像极了年少时的阮嬷嬷。
不过……
赵明瑜眯了眯眸子，收回了目光。
“啊？全、全都留下？”
周牙婆一听，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四人可都是些愣头愣脑的，这赵三姑娘竟要全都留下，别是脑子坏了吧？
不过，管她是不是脑子坏了，反正先把卖身契签了才要紧！
“嗯。”赵明瑜只淡淡地应了声，并未再开口。
周牙婆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连忙应下，“好好好，那我这就随莲心姑娘去把他们的卖身契签了，官府那边我也会报备一声，赵三姑娘尽可放心。”
赵明瑜没再开口，可莲心却忍不住皱眉，小声提醒一句，“姑娘，那四人不大开口，况且周牙婆都不知他们底细，姑娘要不还是选其他人吧？”
“不用了，就他们。”赵明瑜摇头，态度坚决。
“……”莲心见了，深知自己再劝也没用，只得点头说了句，“姑娘要留下他们，那奴婢这就和周牙婆去把他们的卖身契签了。”
赵明瑜只“嗯”了声，莲心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领着五人走了。
无人瞧见的是，那走在最后的少女，忽然回了下头，眸底透着一片精·光。
……
宫中，椒房殿。
顾皇后坐在案桌前处理琐事，廖蕊和杜若在边上端茶倒水。
没多会儿，一个宫人匆匆进来。
“启禀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宫人低着头，福身行礼。
顾皇后这才抬了头，看了眼宫人，朝杜若看了眼，“领他去拿一百两银子吧。”
那一眼，眼底寒意飞逝闪过。
杜若心领神会，对着心里正高兴的宫人温声开口，“随我走吧。”
宫人心里还美滋滋的，半点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朝他靠近，点点头，跟着杜若走了。
宫人走后，顾皇后并未再处理琐事，而是侧头看向了廖蕊，轻叹一声，“廖蕊，你说本宫这样做，淑懿知道了，可会怪本宫？”
廖蕊摇头，“奴婢以为，娘娘此举也是为了陆山长着想，陆山长和娘娘情同姐妹，定会理解娘娘的。”
“可淑懿太偏爱那赵明瑜了，”顾皇后又叹了声气，摇摇头，“罢了，即便淑懿知道后，要怪本宫，本宫也不得不这样做。”
那赵明瑜才不过十岁，却已聪慧得令人心惊。
这样一个人，又让人怎么放心不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那个被周牙婆带去的少女，便是顾皇后派去的人。
听到顾皇后这般说，廖蕊便没接话，只低头站在一旁。
娘娘和陆山长之间的事，旁人掺和不了半分，也不能掺和。
“说来，你和淑懿的性子倒是有些相似。”
见她没接话，顾皇后便微微笑了笑，“不过淑懿和你又不同，她是单纯了一辈子的，你则随本宫一道，变了个样儿。”
进了宫的人，不变，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句，廖蕊也有些感触，点头道了句，“是啊！”
顾皇后一笑，便没再开口了，正要低头继续处理琐事时，外头传来一声尖锐又难听的嗓音。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