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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越，论行军打仗最在行的，无疑是秦王和李尚书了。
可手握兵权者，却只有秦王一人。
顾谦心里谋划的，并非简单的历练，而是入了秦王麾下后，所带来的利益。
倘若儿子真能入了秦王麾下，假以时日，若是能得了秦王重用，往后对顾家和顾皇后都有莫大的好处。
毕竟，明远帝和秦王虽甚少说话了，但在明远帝的心里，秦王的份量绝非任何人可比。
顾谦这般想着，便抬头去看杨琮，却见他冷着一张俊脸，不由一愣。
“顾侍郎可知，胃口太大，容易不消化。”杨琮睨他一眼，语气略显淡漠。
“……”顾谦就是再愚钝，也知道他是不快了，连忙解释道，“王爷息怒，下官并无他意，下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了。
杨琮眉头皱起又松开，说了句，“顾侍郎乃是皇嫂堂兄，凡事都应以皇嫂为重，令郎若真入了本王麾下，未必带来的，就能是利益。”
顾家是外戚，他是手握兵权的亲王，这样的两个人联手，势必会引起明远帝的猜忌。
他虽不惧怕明远帝，但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顾家如此。
“这……”顾谦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背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王爷说得是，都是下官思虑不周，王爷勿怪。”
顾谦低着头，心里确实是有些后怕。
方才他只想到儿子跟随秦王以后，能为顾家带来的利益，却忘了他们顾家和秦王的特殊身份。
这要是儿子真跟着秦王，岂不是连累了宫中的皇后娘娘？
一想到这个，顾谦就吓得额头冒出细汗来。
“顾侍郎若没他事，本王这就走了，不必来送。”杨琮没再看他。
顾谦连忙摇头，又朝他行了拱手礼，再不敢动那些念头。
杨琮“嗯”了声，落下一句“谢娆谋害同窗，顾侍郎为人公正，无需本王多说”，便抬脚走了。
顾谦自然能听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忙应下，看着他走远了。
等他走远了，顾谦这才吐出一口气，抹了把冷汗。
方才还真是险啊！
顾谦暗暗地摇了摇头，赶紧往刑部大牢走去了。
……
定国公府。
一个贵妇人愁眉紧锁，低声说道，“老爷，如今出了这事，咱们娆姐儿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如今出了事了，你倒是知道来问我怎么办了！”男子极其不耐烦地甩开她，怒道，“那陆山长是什么人？惹恼了她，就算是太子妃回来了，也救不了娆姐儿！”
男子便是谢大老爷——世子谢渊。
“可是老爷，娆姐儿才十一，这要是就这样被收押入狱，往后可还怎么嫁人？你让她的颜面又要往哪儿搁？”谢大夫人哆嗦了下，拿帕子抹泪。
许是心里太烦躁，耳边又要听着发妻哭泣，谢渊拂了袖子，“哭哭哭！一出了事就知道哭！当初我就说过别去招惹那赵明瑜，人家头上不仅有陆山长和顾皇后，还有秦王！”
“妩姐儿那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都是你们在捣鬼，害得妩姐儿被迫出家，当了个姑子！”
“如今好了吧？一个两个不死心，在池兰书院也敢闹事，娆姐儿更是将我这个父亲瞒得好，连她会武功都不知道！”
谢渊越说越生气，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指着谢大夫人，“我谢家的脸面都叫你们母女丢尽了，亏得你如今还好意思来找我救那个不孝女！”
“我就一句话，她是生是死，我不管，也管不了！”
谢大夫人听后，脸白得像纸，却又不敢有一句反驳之言。
以谢家如今的状况，对方又是顾家和秦王，想救出娆姐儿，确实不容易。
哪怕是太子妃出面，也未必就能让秦王和顾家放过娆姐儿。
可是，那是她的小女儿，是她疼在手心里的小女儿……
“老爷不能，不能再想想法子么？”谢大夫人哭不出来了，声音却透着沙哑，哽咽道，“娆姐儿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会武一事，应只是无稽之谈，妾身并未给娆姐儿请过先生教导，娆姐儿又如何能会武？”
“老爷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娆姐儿，娆姐儿是妾身生的，也是老爷的血脉……”
谢大夫人所有的高傲，在这一刻，卑微得不能再卑微。
娆姐儿会武一事，肯定是那赵明瑜故意陷害的！
娆姐儿那样乖巧文静的，又怎么可能会武？
她不信娆姐儿会武，更不信娆姐儿会真的想杀了黄子蕴！
“救？我要怎么救？”
谢渊重重地哼了声，冷嘲热讽道，“娆姐儿要杀的可是黄子蕴，你知道黄子蕴是谁的女儿吗？人家可是淮州节度使之女！”
“能做到淮州节度使的，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欺负的，娆姐儿差点杀了人家女儿，你以为人家会轻易放过谢家？”
“妾身……”谢大夫人脸色更白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
谢渊半点也不怜惜她，依旧哼道，“如今惹上了这么一个人，不想着如何将谢家给摘出去，还在这儿想着如何救娆姐儿出来，也亏得你就这个脑子了！”
“裴氏，倘若谢家此次因娆姐儿受损，你看我会不会饶了你！”
谢渊说完，就要甩袖走人。
谢大夫人见了，连忙拉住谢渊的袖子，几乎是跪了下来，哭着道，“老爷，你我夫妻一场，就是念着多年夫妻情分，娆姐儿被收押入狱这事，你也不能不管啊！”
“管管管，我要怎么管？”
谢渊气得不行，反手就将她推在地上，斥道，“我告诉你裴氏，当初你和太子妃联手陷害妤姐儿一事，我不是不知，只是念在太子妃的颜面上，没揭穿你罢了！”
“往后你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府里，少给我出府惹事生非，否则我绝对把你休了！”
谢渊实在是被气到了，当初长女被害，要不是有次女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裴氏的。
可这裴氏害了长女不够，如今又想来害他们谢家，做梦！
想罢，谢渊铁青着脸，从谢大夫人身边越过，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一道透着浓浓威仪的女声传了进来。
“父亲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