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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辞了你，是你不愿再留下。”陆山长神色冷漠。
见彭夫子脸色煞白，陆山长落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没再看她了。
池兰书院创办初期，她和子衿就说过，只收品学兼优的，对夫子的要求亦如是。
非才华横溢者不收，非有一技之长者不收，非品行端正者，也不收。
当初彭夫子进池兰书院时，还不像今日这般，令人厌恶。
“……”彭夫子面色铁青，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怕的。
她在池兰书院待了十余年了，对池兰书院自是有感情的。
让她离开池兰书院，她心里并不是很愿意，也不大舍得，可若是留下，往后便不能再针对赵明瑜了。
就连这次，她也会失去评分的资格，眼睁睁地看着赵明瑜风光得意。
彭夫子正想着，余光却瞥见赵明瑜和李珺姿朝她跑过来，再有一小段距离，就该跑完了。
陆山长见了，心里竟有一丝紧张，想张口鼓励她几句又不能，只得紧紧地盯着她。
明瑜定能拿下第一的！
即便拿不了第一，能拿个第二，也不妨碍。
……
赵明瑜并不知陆山长在看，扶着李珺姿跑一会儿歇一下。
“李姐姐，你感觉可还好呢？”赵明瑜低声问了句，又道，“再有一点点路，咱们就能跑完了。”
拿个并列第一，已是她幸运了。
李珺姿点点头，侧头朝她笑了笑，“放心吧，这点小伤，我还是撑得住的。”
听到李珺姿这样说，赵明瑜就没再开口了，扶着她继续跑。
可当二人就快要到达终点时，李珺姿却忽然推了她一把，自己则后退了几步。
赵明瑜并未对她设防，乍然被她这么一推，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赵明瑜回头，却见李珺姿朝她咧嘴一笑，“恭喜赵三妹妹，拿了第一！”
“……”赵明瑜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即便方才被李珺姿推了一把，她也没怀疑过李珺姿。
她只是错愕，不解。
却没想到，李珺姿竟是为了让她得这个第一……
赵明瑜心里无奈之余，又觉得温暖，朝李珺姿投以一笑，“多谢李姐姐相让。”
李珺姿嘿嘿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勉强撑着跑了过去。
一旁的彭夫子见了，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偏偏没了评分资格，只得说了句，“既是受了伤，就赶紧坐着休息去！”
这只是第一轮，一会儿还有一轮，她就不信赵明瑜还有这样的好运！
“多谢夫子‘关心’！”见到彭夫子，李珺姿脸色也有些不快，语气自然也不好。
要不是这个彭夫子，她又怎么可能摔伤？
虽说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摔伤，但要想彻底好起来，也要些时日。
“……”彭夫子一听，心里又气又恼，可偏偏又不好说什么。
赵明瑜那般聪慧，定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明瑜能猜到，说不定就会告诉李珺姿。
总归是她误伤了李珺姿在先，对着李珺姿，便没那么有底气。
“李姐姐，还有一轮很快就开始了，你受了伤，不如先休息会儿。”赵明瑜淡然张口，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彭夫子。
李珺姿听了，倒也没再继续揪着彭夫子不放，点了点头，随她去了一旁。
……
第一轮过后，众人才休息没多久，第二轮便就开始了。
第一轮考的是跑步，第二轮考的则是射·箭。
听到是射箭，众人纷纷垮下了脸来。
她们这样出身于名门的，从小到大都被当成贵女来培养，学的都是德容言工之类的，又怎么可能教骑马跑步射·箭？
这彭夫子，分明是在为难她们啊！
“怎么办？我这回必定是要拿个倒数了。”
“别说是射·箭了，我就是连弓箭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
“那这回咱们可算是都完了，不过李珺姿受了伤，也未必就还能拉得开弓。”
“不管李珺姿拉不拉开，我都是拉不开的那个，还是做个倒数好了。”
彭夫子听着众人议论的，心里到底有些不快。
她虽针对赵明瑜，但她也确实希望有人能愿意学骑射课，最好是能够有那种天赋出众的。
至于将门出身的李珺姿，和赵明瑜一伙，看着就觉碍眼。
“都肃静！”
彭夫子张口，眸光一一扫过众人，冷冷道，“此刻还在考试中，不得肆意喧哗！”
说完，彭夫子就让人将弓箭和靶子都搬了过来，说了句，“这场考的是什么，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都做好准备，三人一组，以十箭为限，谁射·中·的红心更多，谁的得分就更高！”
众人一听，又想议论几句，却见彭夫子朝她们冷眼看过来。
众人，“……”
算了，她们还是忍忍吧！
等一会儿考完了，她们再议论也不迟。
“为表公平公正，这场考试就按从后往前的排名来上场，”彭夫子说着，还特意瞥了眼赵明瑜，冷冷地道，“开始吧！”
从后往前的排名？
众人一听，心里都露出窃喜来。
不管是什么考试，夫子们总归都是对最先考试的学生更有耐心，越到后面就越没了耐心。
赵明瑜是第一名，这回却要排在最后一个上场，可惜了。
杨蓉瑶仍旧病着，错过了这次月考，最后三名便是李珺姿、黄子蕴和佟楚。
李珺姿腿脚受了伤，但双手还是好好的，只是拉开弓的时候，难免有些站不稳。
连着十箭，只勉强·中了四箭。
但对于娇滴滴的姑娘家而言，能中四箭，已是很不错了。
黄子蕴平日里嘴皮子厉害，可和李珺姿比起来，却差得远，只中了两箭。
佟楚倒是发挥超常，中了三箭。
彭夫子在一旁喊着名字，陆山长则在一旁记着众人得分。
很快，除赵明瑜和顾暖外，其余人便都考完了。
顾暖看了眼赵明瑜，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朝她莞尔一笑，“赵三妹妹，我有几分紧张，一会儿怕是一箭都·中不了了。”
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仍旧是李珺姿，四箭。
她能中一箭，便觉足矣。
赵明瑜也冲她弯唇一笑，并未回答，只拉开了弓，瞄准不远处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