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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元质疑地看了过去，“怎么说？”
“我想知道珠儿有什么特征。”楚璃不答反问。
“忽然联系到珠儿，看来……”盛景元抚着剑，心里已经有了些底，“我见过珠儿几面，算不上熟，有些印象吧。”
盛景元回忆道：“她的长相算不上多美，这自然跟我从小见惯了美人有关，但她很有自已的味道，身材偏瘦，却瘦不见骨，皮相骨相都很不错，脸型……”
“殿下等等，我问特征罢了，您不用告诉我她有多美，”楚璃忍不住白他一眼，莫名觉得盛景元夸人的时候很烦，“能被裕王看上的人自然不差。”
珠儿身上的味道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更难通过语言让别人想象出她的样貌，要说与众不同的地方……盛景元想了想，道：“还真有，她好像是个内八脚。”
“内八？”
盛景元犹疑了一下，又肯定道：“只是有些，无伤大雅，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温柔可人……”
“咳咳！”楚璃故意打断他的话，好好说个话，怎么又夸上了。
盛景元悻然，寻思他一个伴读还敢对主子横眼，真是惯的，不过出门在外他并不讲究这些，也是念着少君被人打成了一个傻子，不与他一般见识。
看着她问：“是不是有珠儿的线索？”
楚璃低头打量脚上的鞋。
这双绣鞋是林儿的，千层纸并金丝线苏绣牡丹，精巧别致，很上档次，这鞋并非新鞋，应当穿过不少几次。
对了！
她发现，两只鞋的前脚掌内口处有磨损，一般的鞋子会磨损脚底，特别情况下也会有磨损脚帮的情况，但很少有损到内口位置的，这双绣鞋很明显被内八的人穿过，因此损伤……
她苦笑一声，喃喃地道：“没错了，林儿就是珠儿。”
“当真？”盛景元不免吃惊，他们苦心寻找的珠儿竟然就在身边，可惜是个死人了。
楚璃点头：“这是林儿给我的衣服，从鞋子上可以看得出她是个内八，哪有这么巧？”
盛景元当即对驾马车的上官靖吩咐：“掉头，回兰叶村！”
“是！”
楚璃说道：“因为被护院发现，我不得不先离开钱宅，路上碰到林儿，当时我几乎被人贩子阿贵的人给杀了，她灵机一动说我是女人——声明一下我并不是女人，这个您知道的……”
没敢看此刻盛景元是什么表情，继续说：“他们觉得女人不会坏他们的计划，同时还能增加收益，于是留下了我。珠儿跟我说过，她好像被男人辜负出卖，说金主到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这么一来好像也对得上，珠儿被钱山出卖——我们在钱宅，不是听钱宅的丫环说钱山会回来么，那意思可不就是背叛了珠儿？珠儿有没有可能易容，所以才能藏到今天？”
盛景元认同她的话，点点头：“是不是真的珠儿，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回到兰叶村，扒开埋葬林儿的土堆，林儿的面部因为死亡再加上被黄土掩埋过，脸部出现了一些细密的褶皱。
“果然。”
盛景元抱怀站在坑前，倒抽一口冷气。
在楚璃说到林儿可能是珠儿时他还心怀一丝侥幸，因为珠儿一旦死亡，对付裕王的线索就可能断掉，于他们、于眼下的情势都极其不利，再说毕竟一条生命，在严酷的态势之下，活着就是赚到。
不用等主子命令，上官靖撕开林儿脸上的那层易容，露出她那张苍白失色的脸。
尽管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仍能看出生前的美貌，或许不最出色，但绝对是一个令人情不自禁生怜的女人。
“殿下，确是珠儿。”
……
“珠儿在陶信闵的追击下逃出上州，来找过老相好钱山，但钱山的表现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是否打算来鹿山找殿下这一点，还不能确定，”上官靖赶着马车道：“和钱山分开后，她遇到了人贩子。”
话到这儿楚璃揭开呢绒车帘，“我可以肯定，她有想过投靠殿下。”
楚璃遗憾：“她有问我是不是阎少君，第一次为了保护身份我没说，第二次，她却没有机会了，而且她知道自已处境极其危险，甚至不能保证自已能不能活过第二天，我不认为她来滇镇的目的单纯为了钱山。
而且，她说见到金主便活不了，我大胆地猜，珠儿从阿贵那儿得知了金主身份。她笃定见到金主便是死期的，我猜，阿贵很可能在为某个朝中的人提供女子。”
盛景元接下话：“那人还可能和裕王相关。”
“人贩子这头暂时不说，珠儿已死，我们要把注意力放在上州。”盛景元结束这个话题，问向上官靖：“安公公现在何处？”
上官靖回头道：“殿下，回上州了。”
“公公可有说到我母妃的事？”
上官靖黯然，慢吞吞回道：“不曾。”
但他很快一扫失意，兴致颇高地道：“安公公来鹿山的举动就能说明情况了，卫南天突然动手，很难说跟上州的少主子们没有关系，可见皇上那边对您的重视，他们定是怕您回京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这个不说，安公公能来鹿山，已能证明湘妃娘娘的案子出现了转机，否则皇上牵怒着您，哪会让心腹来看您，传达皇上的关切呢？”
哪怕在别人眼中盛景元已有“翻身”的征兆，盛景元本人却不敢为此庆幸半分。
“上官靖。”他唤了声，声音忽然有些沙哑，“何以见得，父皇让公公来鹿山找我，是缘于母妃的案子出现了转机？”
他闭上眼睛，握紧宽袍里的手，“也许已无转机，父皇只想稳住我，安慰我呢？”
上官靖没有话接了。
害怕主子过度忧伤，上官靖索性转移焦点，和楚璃打起了哈哈：“少君你怎么回事，做为殿下的伴读，怎么老惹殿下不开心？”
楚璃：“……”
我招谁惹谁了？
但一心想好好过日子，好挽救三年后楚家危难的她自然要在盛景元面前做个好人，上官靖一开口，她就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