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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星空充满了阴鸷恨意的眼神，董如珠脸上的恐惧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指尖死死的掐进掌心里。
星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起嘴角，冰冷的目光残忍的叫人惊骇。
冷意裹挟着恐惧，从指尖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董如珠不敢相信沈星空居然会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陌生的可怕。
又熟悉的可怕。
这样的眼神……十年前，在梁心樱临死之前她也曾见过。
董如珠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完之后，不等星空回答，她的脑海里闪过些什么，眼睛猛然瞪大，“是你……是你做的？沈星空，是你让人把空调关了又开。”
星空并不否认，“看见你狼狈不堪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开心了。”
“沈星空我到底哪里让你不高兴了？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这话，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你没有让我不高兴，你只是让我恨你入骨而已。”星空拢着下来时薇薇安怕她太冷而借给她的披肩，目光中带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董如珠冻得唇瓣颤抖，双臂紧紧抱住胳膊，试图以此来暖和一点。
但强烈的冷风就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势不可挡的吹在身上。
“你，你要翻天不成？”
“自诩自己为天，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呢。”
“你……你……”董如珠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双腿几乎麻木的动弹不了了，可她就是气不过，她拼劲全力朝着星空伸出胳膊，想要抓住她。
可伸出去的手腕却突然被抓住，随后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僵化的身体已经无法完成大脑传达下来的指令，噗通一声，膝盖跪在了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一点点的痛，连她受承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心中却莫名的爽快了。
那砰的一声，让星空心里的恨意疏散了大半。
董如珠狼狈的躺在地上，想要起来，却使不上劲，她愤恨不已的锤了锤自己的双腿，可却发现连胳膊也使不上劲了。
一种自己是不是被冻瘫痪了的恐慌充斥的内心，她顾不上名媛贵妇的端庄礼仪，双腿双手并立的想要站起来，可换来的毫无例外都是噗通一声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反反复复五六次，她终于意识到凭借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求沈星空？
绝不可能。
就是死，也不会求她。
星空拢着披肩，在董如珠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神色散漫的看着挣扎着的董如珠。
“需要我帮忙？”
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董如珠咬紧牙齿，重复着挣扎的动作。
可还是无济于事，就是站不起来。
星空换了个姿势，继续道，“还有十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了。到时候，恐怕很多人都会看见沈夫人您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了。就是不知道，君盛集团的人是不是也外面的人一样的八卦？”
语气说到后面，竟有几分可惜的意思在里面。
甚至在董如珠的耳里还听出了讽刺，熊熊的怒火在胸腔里乱窜，不得发泄。
这样的羞辱，让董如珠无法接受。
多少年了，自从她的妹妹成了霍三夫人，自己又成了沈夫人，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羞辱她了。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今天羞辱她的竟然是梁心樱的亲生女儿！
“您，还不想起来？莫非真的想在君盛员工面前表演滑稽戏？也对啊，君盛的员工虽然各个都是名校毕业的精英，但应该也没见过贵太太当众表演丑戏的大场面吧？”
当年手下败将的女儿就这么坐在自己的面前，用最漫不经心的笑容，讽刺着自己。
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强忍了好几次，还是一口喷了出来。
零星的血迹，喷在星空的脚背上。
星空瞟了一眼，目光渐冷，当年她的母亲临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绝望而无助？
熊熊烈火一点一点吞噬着那个曾经明艳云都的第一名媛梁心樱。
很多时候星空都想不明白，出身好学历高人也美的梁心樱为什么会爱上沈知州？
明明比他优秀的人就更多。
旁的不知道，就说自己小时候经常见到的那位庄叔叔，便从小就倾心于她的妈妈。
即便是她的妈妈后来结婚了，生下了她，也是痴情不改，始终未婚。
“不起就不起吧，”星空慢斯条理的擦了擦脚背的血，“至于沈芯爱……”
“你，你想要怎么样？我警告你，你别动她，否则……否则……”
“放心吧，我不会动她的。”星空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董如珠，目光阴鸷，唇瓣一张一合的道，“我只会让她尝一尝被烈火吞噬是什么感觉。”
“你敢！”
“你都敢，我凭什么不敢？”
对上星空一瞬不瞬的目光，董如珠心慌的厉害，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一定是的！
如果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那……
那又如何！
梁心樱死了，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死是意外，就连警察都这么说。
谁会相信沈星空的话？
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如果你敢动芯爱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会害怕你的威胁？董如珠你是真蠢呢还是太自以为是？”
董如珠攥拳，神色狰狞。
“你千万不要忘记今日受到的屈辱，因为你很快就会发现，今日之辱是最轻的。”
喉咙里又涌出一口老血，猛咳了几声后吐了出来。
看着狼狈不堪的董如珠，星空心里越发的爽快。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星空也不再说什么，抬脚就准备走，不想脚踝却被董如珠抓住。
她停下来，低头看向董如珠。
“贱……贱人……”
星空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抬脚狠狠的将她踹开。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除去那些要加班的人，其他人陆陆续续坐电梯下来了。
一个个顿时被冷风冻的大脑停滞了一秒钟。
“怎么这么冷？提前入冬了？”
“咦，那怎么还躺个人啊。”
“那好像是三夫人的妹妹，沈夫人。”
听到有人认出自己，董如珠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