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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杯茶落肚，李非凡放下茶杯，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站起身。
该问的，不该问的，迟瑞行都已经问过来一遍，李非凡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
“走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决定，李非凡看着几人，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杜美丽看了眼丈夫，总觉得丈夫的情绪有些不对，她回道：“小伙子，不如再聊一会儿？”
“不用。”李非凡摇头道。
杜美丽被噎了一下，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说，自己这个未来的丈母娘说话，女婿应该给三分薄面才对。
迟瑞行看出李非凡去意已决，叹气道：“小伙子，我还有事情想要向你请教呢。”
“以后再说。”李非凡朝着门口走去。
几人起身，迟青拿起自己的包包，跟在李非凡的身后，亲昵的拉起李非凡的手。
见到女儿的行为，杜美丽微笑起来，看来女儿真的十分喜欢这个男孩子，以前可没有见过她对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李非凡推开门，便感觉到一束视线，抬头看去，对面站着一位小孩子，紧闭着眼睛，双手垂在身边。
很规矩，很淡的威胁，李非凡从少年身上，嗅出来一些很浓郁的气息，那是死亡，是疯狂，是冷静。
无论是哪一种特质，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而且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孩子身上。
迟青的家人也走了出来，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小孩子，并没有太仔细的打量，便朝着楼下走去。
迟青见父母已经往楼下走去，拉了拉李非凡的胳膊疑惑地问道：“我们也走吧。”
“你先下去。”李非凡挣脱迟青的手，朝着少年走去。
迟青疑惑地歪歪头，带着疑惑不解朝着楼下走去。
“你是来杀我的。”李非凡直接了当的说道。
少年有一双很澄澈的眼眸，听到李非凡的话，眼睛明亮起来，墨色的瞳孔淡漠如常。
“你很弱，会死。”李非凡说道。
少年没有说话，平静的眼眸波动起来，无声的嘲笑着李非凡说的话。
李非凡觉得小孩子有趣，没有多浪费时间，朝着楼下走去。
少年动起来，跟随着李非凡向楼下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声音。
站在静云阁门前，李非凡跟迟青道别，迟青要跟着父母回家，迟星光已经将车开到了静云阁门口。
“你要记得想我。”迟青依依不舍的望着李非凡，满目深情。
“嗯。”
迟青咬了咬下嘴唇，轻轻抱了下李非凡，才转身上车。
望着车子离开，李非凡等了片刻转过身，少年仍然站在门口。
少年微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他听到脚步声响起来，像一根线慢慢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
抬起头，看到李非凡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少年握住了被自己握出印痕的薄铁片。
李非凡左手成拳，走到少年面前，轻飘飘朝着少年的额头打去。
会死。少年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浑身紧绷起来，瞳孔张大，他本能的跺开，朝着一旁跑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玩具，李非凡怎么会任由他逃离，李非凡开始追少年，永远慢少年一点点。
这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少年感觉到的压迫力，越来越强大，几乎要把自己压迫而死。
绕过两条街，钻入一条胡同里面，少年速度减缓下来，轻轻喘着气，抽出了薄铁片。
褐色的薄铁片，几乎算不上剑，更像是两边开刃的铁尺，少年握着，整个人便平静下来。
李非凡看着少年，朝着少年勾了勾手指。
少年右手持剑，左手伸到裤子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看不清楚的灰尘。
少年朝着空中扔出包裹，薄铁片割破包裹，灰尘朝着李非凡泼洒。
灰尘中，少年挥舞着薄铁片，朝着李非凡冲过去，半路中，撕掉衣服，朝着李非凡扔过去。
脆弱的衣服随着刺啦声，便一分为二，少年遍布着伤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
薄铁片几乎要咬在李非凡肩膀上，李非凡伸手弹了一下剑身，冷淡的看着少年。
巨大的力量，几乎让少年无法控制自己的武器，虎口生疼。
劳累、疲惫、恐惧混合着涌上心头，少年呼出一口长期，眼神坚定地朝着李非凡再挥砍出一剑。
铁片前进的速度很快，犹如一道闪电，狠辣的朝着李非凡下体逼近，少年无悲无喜，全部身心凝聚在这一击上面。
李非凡平静地看着薄铁片砍在自己脖子上，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动。
当啷，薄铁片碎裂为几节，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不可能。”少年看着手中的铁片，低声自语一句，微微低下头，猛地朝着李非凡冲过去。
将薄铁片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留出最锋锐的边缘，少年明白，如果这一次还不能够成功，迎接自己的就是死亡。
李非凡抬起腿，一脚踢中少年的手掌，低声道：“废物。”
少年重重摔倒在地面上，手心被铁片割裂出长长的伤口，鲜血淅淅沥沥的流淌在地面上，钻心的疼痛让少年蜷缩成虾米。
失败，少年知道这次自己彻彻底底失败，没有一点点翻身的可能性。
可是李非凡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这种屈辱，让人难以接受。
少年咬着牙，低声嘶吼起来，听起来像是尖锐的猫叫。
“幼稚。”李非凡拍打了下裤子，转身欲走。
“等……等等，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少年不甘心的看着李非凡的背影。
失败就应该承担失败的苦果，身上大多数的伤痕，都是失败后被折磨留下的。
“你不够资格。”李非凡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少年握紧了拳头，无论伤口多么疼痛，都无法抵消李非凡对自己的打击。
李非凡说道：“想变强吗？”
“想。”少年眼睛血红，嘶吼着回答。
他已经受够弱小，已经受够这种生活。
“名字。”李非凡转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少年问道。
少年迷茫了片刻，摇头道：“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