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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萱宁一副高深莫测神情，好似一切都在自己预料当中。
皇上微微皱眉，疑惑望向高萱宁。
高萱宁这般故意卖关子着实急坏了皇上。
毕竟高萱宁是他唯一的女儿，皇上如何舍得将高萱宁嫁去冬羌国。
“我觉着那沈家千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高萱宁挑眉，顺势将沈清雁推了出来。
难得有人骑在她的头上，一个秋末笙，一个沈清雁，高萱宁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一一解决。
秋末笙到底棘手一些，高萱宁却从未将沈清雁放在眼里。
冬羌国不过一个小国罢了，倘若不是与中原走得亲近，早就被人夷为平地。
高萱宁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沈清雁嫁到冬羌国时的伤心难过模样。
想到这里，高萱宁心里一阵得意。
“清雁？”皇上有些诧异，瞪大了眼睛与高萱宁四目相对。
沈清雁自小待在皇后枕边，更能随意出入皇宫。虽不是宫中之人，一来二去皇上与沈清雁多是打过照面。
再加上沈清雁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中地位自是了得。
“父皇，您想。”高萱宁见皇上一脸诧异，生怕他不同意自己提议，便紧接着解释道。
“沈小姐家境殷实，身份地位在京城贵女之中算得上数一数二，我觉着配冬羌太子绰绰有余。况且沈小姐与皇后娘娘亲近，您自个儿寻不到理由开口，在皇后娘娘耳边一说，她定欢喜不已，兴许还要催着您快些封她为公主。”
高萱宁有理有据，皇上思来想去，愈发觉着高萱宁这个法子可行。
只是……
“你不是从小与清雁合不来，怎么今儿个却主动同朕提起？”皇上狐疑打量高萱宁。
沈清雁常常来宫中，按理说同高萱宁应当十分亲近。可两人却不知为何，恍若天生的水火不相容，皇上就未见过她们二人心平气和说过话。
“倘若非要寻个人封为公主，沈小姐无论身份还是年龄都很是合适。我是在给父皇分忧嘛。”高萱宁嘴里嘟囔着，神色竟有些委屈。
听到高萱宁的话，皇上连连笑了好几声。
“毕竟是件大事，朕需得着考虑一下。”
笑过之后，皇上同高萱宁说起正事。“要是清雁嫁去冬羌，便是给中原做了事情。沈大人应当不会不同意。”
皇上这样子说，就是傻子也听的出来，他是应允了这件事情。
高萱宁顿时放心不少。
“他女儿成为皇亲国戚，这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沈家怎会不答应？再说了，您是皇上，谁还敢不听您的话不成？”高萱宁气定神闲，全然不将沈家放在眼里。
皇上同意的事情，谁能说个不字。
好一个有惊无险，高萱宁重重松了口气。
她要嫁到冬羌国，怕不是生不如死，在那小国孤苦无依过完一生。
高萱宁想想便觉着十分的不舒服。
“你啊，这性子该是要收敛一些了。”皇上语重心长，语气里满是和蔼。
“话说到这儿，你再这般小孩子气，日后京城里哪个公子少爷娶你？”皇上调侃起高萱宁来。
“谁想嫁给他们了，我日后要嫁的，定是我喜欢的人。”高萱宁微微仰头，一脸倔强神情。
“萱宁有心上人了？”皇上紧紧盯着高萱宁，眉眼笑得弯成了月牙。
“没有！”高萱宁忙不迭的反驳，可这脸上却是染上一层红晕，转眼便红到了脖子根。“哎呀！父皇！您还说我是小孩子气呢，也不知是谁更像孩子多些。”
高萱宁被皇上三言两语逗的害羞不已。
也怪皇上一下子说出高萱宁心事，她虽是身份尊贵，到底还是个姑娘家，面对心上人时同寻常女子一样娇羞腼腆。
若是没有秋末笙，高萱宁在诸葛云廷与秋琴成亲前就该说服了皇上收回成命。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秋末笙，她竟转眼间嫁进了睿王府。
高萱宁怎会不恨秋末笙，她恨透了秋末笙。
“说说看，是哪家的公子？朕替你把关。”皇上当真是宠溺极了高萱宁。
身为中原唯一的公主，高萱宁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个女儿日后告诉您。”高萱宁朝皇上笑了笑。
待到秋末笙死了，这睿王妃的位置空了下来，高萱宁自会再同皇上争取。
眼下就是告诉了皇上也无济于事，她堂堂公主怎会做妾。
看着高萱宁离开，皇上收回目光。
他手中拿起一杯茶盏，不紧不慢抿了一口。
李公公上前，将桌上暖炉里的灰烬拨了拨，屋子里更加热和了些。
“倘若朕真如萱宁的意，让沈家千金与冬羌太子和亲，恐怕沈家更要按耐不住。”皇上挑眉，目光若有若无盯着茶盏里飘在水上的茶叶。
他这句话好似在自言自语，宫殿里只有李公公听着。
李公公背佝偻的更甚了些。
他没有说话，这朝政之事，李公公怎么掺和。
“你说，朕是该听还是不该听？”皇上侧过头，目光淡然打量了一眼李公公。
李公公吓了一跳。
“回皇上的话，奴才愚笨，这些事情还要皇上自己做主，奴才哪能说得出好歹来。”李公公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此时紧张不已，额间忍不住冒出细汗。
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这样的感受。
“那就这样吧。”皇上说着站起身。
李公公也不知皇上闹这一出所谓何意。
他一个卑贱的下人，说话做事到底登不上大雅之堂。
李公公唯恐祸从口出，别到时候什么没捞着，反倒是丢掉一条性命。
皇上绕过书桌，径直往门口走去。
李公公反应过来，连忙跟到皇上身后。
待到出了门槛，皇上忽然停住脚步。
李公公差点没有缓过神，身子撞到皇上身上。
“把朕书桌上那个檀木匣子拿来。”皇上仰头望向前方，声音平淡吩咐李公公。
李公公应下，忙不迭的转身又进了宫殿。
皇上双眸微虚，眼里闪过一道深意。
自从秋末笙在后山困了一夜，便就安安分分在屋子里养伤。
她从坡上摔下来，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怎样也是有的。
“哎哟，疼疼疼！”
风窸窸窣窣，院子里花草飘扬。
门紧关着，暖炉里正冒冉冉白烟。
秋末笙只着一件单衫，挽起衣袖，露出光滑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