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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法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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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义说完这话,果断的转身离开。
    “不,世子!”徐婉清彻底慌了神,急急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见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我来和他说。”
    段裕把她的手按下去,快步追上前,“方文义,站住。”
    人们见裕王出现了,登时散到两旁。
    方文义转过身,恭敬的行了一礼,“没想到王爷也在这里,您要与我一起回总督府当个人证吗?”
    “此事就算了吧,别为难徐信。”段裕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命令。
    方文义不敢置信的抬头,激动道:“王爷没看到他们刚才是怎么欺负我的?禁卫军都敢听令打我了,这样的事在盛京绝不允许发生,我定要让皇上知道!”
    “你先招惹了他喜欢的女子,又来结交他妹妹,任谁都会对你不客气,要怪只能怪你以前在京城里的名声太臭,活该被误以为要欺负徐三小姐。”
    段裕背着手,看向他的目光冰凉如水。
    众人听了这话,不免都愣住了。
    谁都知道裕王虽然不正经,却对朝廷之事很上心,绝不会出现徇私的作为。
    今日不管谁对谁错,禁卫军打总督之子就是大过,按着裕王的性子是定要上报给皇上的,如今却选择让方世子瞒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占徐三小姐便宜了吗!他不问情况就上来打我,还弄碎了我母亲留下来的玉佩,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方文义越说越气,刚压制的怒火蹭蹭往上涌。
    徐婉清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却不敢开口。
    “他不是故意的,且你们是互相打斗,谁弄碎的还不一定,要是你上报朝廷,徐信会革职不错,你觉得你又能逃过吗?”
    听了段裕这话,方文义惊疑不定的后退,“这是什么道理?我只是和徐三小姐说说话,动手也是徐信和禁卫军欺人太甚!”
    “附耳过来。”
    段裕背着手,面上很是凝重。
    方文义只好听话的凑过去,听他在自己耳边低语几句,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这也是为了你好,此事算了吧,闹大了对你们绝没有好处。”
    段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今天这件事你必须忍耐,明白吗?”
    听着他晦暗不明的话,徐婉清不由蹙眉,就见方文义攥紧拳头,憋屈的点头答应了,“我不让父亲上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诧的议论纷纷,猜测裕王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受了这样的气也能硬生生忍下。
    “回去吧,这里有本王在。”段裕终于露出一抹安抚的温和笑意。
    方文义抬眼看看不远处低着头的徐信,再看看他喜欢的女子,只能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王爷,刚才您……”徐婉清紧紧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每回段裕救她的时候,她都不知该怎么报答,满心的感激之情也不能用言语表达。
    什么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这种话说可也没用,救他们兄妹三人的性命,如今又救了整个武侯府,哪里是说几句话就能好受的。
    杀了她吧,或者让她做任何事,只要能够报答裕王就好。
    徐婉清垂眸,泪水不断在眼眶里酝酿,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不肯落下来。
    “无需多言。”
    段裕抬眼打量四周还没散的人群,“此事已经了结,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人给本王记着,谁若是在城里乱传流言让禁卫军和本王的人逮到,本王就把你们抓来喂虎儿!听明白了?”
    “草民谨遵王爷之命!”
    一众人跪在地上,想到他身边凶猛的爱宠,就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段裕对他们恐惧的模样很是满意,转而又对徐婉清摆摆手,“我与你兄长说几句话,你先回避片刻。”
    不知他要与兄长说什么,徐婉清就算是再好奇,也只能回避了。
    “今日这事要是没有本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闻言,徐信惭愧的低头,“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我看禁卫军动手时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我实在见不得方世子欺负家妹。”
    “他没有欺负徐婉清,是你不由分说就大打出手,本王问你,你是真想出人头地,让武侯府成为盛京里有头有脸的府邸吗?”段裕紧紧盯着他。
    徐信猛地抬头,毫不犹豫道:“当然!若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我也不会去边疆安定外乱了。”
    “那你今日又为何弃武侯府和你的前途不顾?你到底是气他和你妹妹亲近,还是觉着他对沈梦蝶做的事羞辱你了,你想趁今日出口气?”
    段裕的目光陡地锐利,好似能看透世间芸芸众生的人心。
    在他的目光下,徐信的心思根本无处遁形。
    他复又低下头,越发的羞愧难当,“我莽撞又自私,不顾武侯府和妹妹的安危,实在是愚蠢至极。”
    “不必把自己贬到尘埃里,但你要记得武侯府爵位是你父亲徐子平用命换来的,你被陷害快要行刑时,也是你妹妹拼尽全力搜查线索救你。”
    段裕说到此处,语气渐渐凌厉:“你若是再不顾后果的行事,把心思放在谈情说爱和报仇上,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双亲?你这个长兄没肩负起长房的担子,坑害你妹妹倒是拿手!”
    这番话说得极重,徐信听得心中大震。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多不够格,在他妹妹眼里,自己也是一个无用的兄长吗?
    “好好对你妹妹,你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段裕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跟我走。”
    闻言,徐婉清回头看看脸色复杂的兄长,只得快步跟上去。
    两人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了无人的巷子里。
    “我已提点你兄长了,日后你好好管着他,他做事没有什么主心骨,只知道冲动行事,再不拿出点你的威风,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想事有多简单,明白吗?”
    段裕说完,迟迟等不到回应。
    他疑惑的抬头,就见徐婉清正紧紧盯着他,像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压抑着。
    “你怎么……”
    没等他说完话,眼前女子就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珠钗的流苏在他肩膀上凌乱散着。
    “王爷,谢谢您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帮了我那么多。”徐婉清靠在他怀里,眼泪不断涌出来。
    她这辈子都无法报答段裕的恩情了。
    好在她还有满腔的爱,以后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着裕王做他想做的事。
    “别哭,这是我自愿要帮你的,不求回报。”段裕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抬起的手还是慢慢落在她脑袋上,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
    徐婉清摇摇头,在此刻真的很想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不只是把这个男人当成大恩人,更爱他到快要藏不住的地步。
    “别哭了,待会你回到徐信身边,他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段裕柔声安抚,只当她是吓坏了。
    “为什么?王爷为什么每次都不遗余力的帮着我?”徐婉清哽咽着问出这话,满眼通红一片。
    段裕愣了愣,半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以前也听徐婉清问过。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女子清澈目光的时候,心里会变得柔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出手相助。
    “我说不上来,只是想帮帮你。”
    听着这句闷声闷气的话从头顶传来,徐婉清心中微震,下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踮起脚尖就凑了上去。
    感觉到她的两片娇嫩正贴在自己唇上,段裕彻底愣住。
    从前调戏徐婉清的可是他,如今被占便宜还缓不过神来的竟然是自己!
    段裕呆呆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只能看到紧紧闭着的眼睛,还有因慌乱紧张不断颤动的睫毛。
    片刻后,徐婉清终于红着脸退开,见他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变,猛然间回味过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妥,太失武侯府嫡女的身份了!
    她局促的绞着手指,“我,我只是……”
    “知道吗,你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报答我,我在京城里虽然有那样的名声,但不是看到女子就想占便宜,尤其是占你的便宜。”
    段裕认真的望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清晰的凝重。
    这番话说得直接,更是打击到了徐婉清。
    裕王之前那样做只是逗逗她,并无半点感情可言,而她突然间这么大胆,肯定惊到他了。
    “我,我不是觉着王爷爱占女子的便宜,就是想着得用一种方式报答您,如果您不愿我这样做,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难为情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段裕沉默片刻,突然拉起她的手,“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因此对你不满,只是以后别再这样做了,回去吧。”
    “是。”徐婉清咽了咽口水,只觉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恍惚中,她刚要抽回手离开,眼前就突然黑了下去。
    段裕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额头上碰了碰,才自然的撤开两步,又恢复了往日里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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