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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清捂着脸，即便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知道脸已经红肿了。
段裕盯着她白嫩脸颊上刺眼的红，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冰冷，“我是不是说过，以后不许你动她一根手指头？”
“若她不招惹你，我绝不会对她动手，可她明知咱们要成亲，怎么敢偷偷与你见面？！”赵飞雪理直气壮的反驳，面上并无任何愧疚。
对她而言，像徐婉清这样卑贱的女子打就打了，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无需有任何亏欠心虚的感觉。
段裕眯起双眸，突然勾了勾唇，“你和皇后做的好事，我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这回你明知故犯，我绝不会轻易罢休。”
闻言，徐婉清也顾不得疼，连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这里是皇宫，不要冲动行事。”
赵飞雪顿时气得变了脸，扬起巴掌却没有直接打过去，“放开他，我的人也是你这个贱皮子能碰的？！”
她的声音尖利，引得来往宫人频频侧目。
徐婉清倍感屈辱的想要缩回手，下一刻却被紧紧拽住。
“她也是你能骂的？给她赔不是，否则你休想平安脱身！”段裕神色凌厉，让人看了忍不住全身打颤。
听到这话的人都愣住了，徐婉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一声王爷。
赵府和皇后虎视眈眈，如今段裕为了她得罪赵飞雪实在是不值得，何况这件事过后的后果也不是他们能狗承受的。
“段裕，你方才说什么？”赵飞雪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段裕说出这种话，相比赔不是，这个男人说她不配骂徐婉清那句话才最伤人。
可就算她的表情痛苦万分，段裕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赔不是。”
“你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你为了她跟我翻脸？”赵飞雪摇摇晃晃退后两步，早就千穿百孔的心仍然在疼，“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算什么东西？凭她也配让我赔不是？做梦去吧！”
她今日可以和段裕闹得满城风雨，可她身为郡主的尊严绝不能被践踏！
徐婉清难堪的咬着唇，知道自己绝不能出来说话，看到她一味隐忍的模样，段裕恐怕会更生气。
在一片静默中，阿韫突然开口：“郡主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赔不是了？”
“本郡主不像你这条吃里扒外的狗没骨气，今日我绝不会......”
啪！
看到赵飞雪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徐婉清一颗心都跟着坠了下去。
她颤抖着手抓住段裕，声音也跟着抖得不成样子：“你，你疯了？！她可是郡主，你为了我这样做......”
“我为你这样做又如何？别说你不配，别说你不值得，受欺负了就要讨回来，就算是当朝郡主也不行，你在我眼里谁都碰不得。”段裕打断她的话，眼里满是疼惜和坚定。
徐婉清被他炙热的目光烫得心口发软，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她何德何能被段裕这样护着？这个男人明知道打了赵飞雪是什么后果，为了给她出气还是这样做了，这份情重得让她险些架不住。
“段裕！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你不顾了，为了这个贱蹄子，你真要和我决裂？你别后悔！”
赵飞雪甩开拜月想要过来搀扶的手，恶狠狠瞪着眼前两人，恨不得将这个夺走她男人的女子剥皮喝血。
“是你先和皇后蛇鼠一窝，是你先忘了太后在天之灵还没安息，是你仗着自己的身份毫不顾忌的动手，我已经受够你了，既然是你亲手毁了我们少时的情谊，就别来指责我无情，从今后我和你没有让任何瓜葛，你们若是敢伤害我在乎的人，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让你们覆灭。”
段裕无情的说完，拉着徐婉清快步离开，似是迫切要摆脱留在原地的女子。
“郡主，你没事吧！”
拜月连忙上前，紧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还不快滚！”
宫人们立刻低下头，目不斜视的快步离开。
赵飞雪这才抬头，擦去眼角冰凉的泪，“从何时开始，我不再是段裕心里在乎的人了？你告诉我，我们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奴婢，奴婢不知。”拜月低下头，不敢胡乱说话。
赵飞雪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就是徐婉清勾搭我的裕哥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是皇宫，郡主莫要大喊大叫的喧哗，否则宫人听见了传出去不好。”拜月好言相劝，忌惮的看了看四周。
闻言，赵飞雪无所顾忌的甩开她，“我还怕旁人看见吗？方才段裕打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顾及旁边没有人！我一定要杀了徐婉清，立刻！”
拜月听得心里一惊，“您的意思是……”
“去凤仪殿。”
……
御花园里，许多嫔妃已经在三三两两的聚着说话。
徐婉清捂着脸，站在最隐秘的角落里，“怎么办？”
“阿韫去桃花堂找药膏了，沈贵妃和你有些交情，知道你被打定会送出消肿的药。”段裕抬手想要碰她的脸，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嫔妃，“疼吗？”
“不疼了，你方才不该对她动手的，赵府和皇后都在盯着，你这样对待赵府宠爱的女儿，到最后只会惹怒他们对我，或者对你下手。”
徐婉清紧紧蹙着眉，只觉他们盘算好的事都被今日之事打乱了。
闻言，段裕却不以为意，“他们早就知道我对赵飞雪是何态度，也知道表面上的平和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今日不过是提前爆发了，就看赵府要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你不是说赵府扶持太子吗？否则也不会和皇后勾结那么久。”徐婉清忌惮的看了看身后。
段裕轻笑一声，“上回我给他们提醒，把段清挂在城门上供百姓们玩笑，赵府已然知道我敢动太子，就敢和他们鱼死网破，单单因为我和赵飞雪决裂就要对付我，他们还是心有顾虑的。”
“不过……”
他深深的看了徐婉清一眼，满面都是担忧。
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徐婉清忙摇摇头，“别担心，东南西北他们在保护我，兄长如今也在武侯府，赵府的人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阿韫说了，他以后会跟着你。”段裕拍了拍她的肩，不便在有人的地方与她举止亲密。
闻言，徐婉清露出一抹笑，“他倒是把我当做救命恩人了。”
话落，两人就听见嫔妃们齐齐问安，“贵妃娘娘安。”
沈明月摆摆手让众人起来，向来笑意满满的面容上带了几分焦急，东张西望着寻找那抹身影，“徐家小姐呢？徐三小姐在何处？”
徐婉清看得一愣。
她原以为自己和沈贵妃只是有两日的交情，虽然曾经互帮互助过，也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可那只是为了对付同一个敌人，成功了就该默契的互不提起。
可沈贵妃只是听说她受了伤，就这么在众嫔妃面前失态，真的……真的把她看得很重要吗？
段裕伸手挠了挠她的后脖颈，“在找你呢，还不过去？”
徐婉清如梦初醒，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匆匆行礼道：“贵妃娘娘，我在这儿。”
“让本宫看看你的脸。”沈明月连忙把她拉起来，拨开碎发看她的脸颊，秀眉蹙得越来越紧。
徐婉清在众人面前被她拉着手，颇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娘娘不必担忧，只是有些疼。”
“谁打的？”沈明月突然压低声音，可周围人都能听得清楚。
徐婉清愣了愣。
她知道沈明月很聪明，这样的话万万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起，可她偏偏这么问了，根本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是谁动手欺负了自己。
要是她说出赵飞雪这个名字，那淮阳郡主在京城里的名声又会黑上几分。
徐婉清定了定神，正要婉拒沈明月的好意，就见身旁多了个人。
“是赵飞雪打的，也不过是看我与徐三小姐说了几句话就动手，我已经替徐三小姐还回去了，贵妃不必担忧。”
“你……”沈明月错愕的看看他们二人。
周围嫔妃更是议论纷纷，看着徐婉清和段裕的目光越发古怪。
角落里，徐梓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她离开后发生了那样的事。
段裕竟然为了这个贱蹄子打淮阳郡主？！那郡主她岂不是要气死了……
思及此，她连忙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往这边看过来，才偷偷提裙跑出了御花园。
沈明月缓过神来，把徐婉清拉到一旁的凉亭里，“这药膏好用得很，不过片刻就能消肿，阿春，快给你家小姐涂上。”
阿春连忙点头，听话的拿起药膏。
段裕在旁看着，淡淡道：“赏花宴难免有异心人对她动手，更别说还有上回怀恨在心的皇后，贵妃能担待就多担待些，多谢。”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放心吧，你的人我一定会顾好。”沈明月不以为意的答应着，与他说话就像是多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