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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裕定了定神,这才恢复理智,“当年……太后去世时,我也看到了梅花印。”
“在何处看到的?那人的手腕上也有梅花印?”徐婉清大惊失色的起身。
段裕摇摇头,沉声道:“不是人,是一把嵌在窗缝里的梅花印飞刀,和我这回遇刺的一模一样。”
闻言,徐婉清大惊的咬着唇。
要是当年害死太后和这回刺杀的来自同一个人,那不就是赵府?!
皇后手底下的梅花印太监都是赵府所给,这么说来,赵府在二十年前就在密谋杀害太后了。
可这是为什么?太后是赵府的人,当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对赵府只有好处没有危害,他们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利益才动手!
徐婉清想不通,却十分好奇太后和赵府之间的恩怨。
“王爷,你……接下来打算仔细盘查吗?你怀疑赵府伤害了太后娘娘对吗?”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妥。
段裕若有所思的摇头,“时间久远,想要知道当年的凶手到底有谁,不是一件容易事,赵府那边先不管,既然皇后肆无忌惮的指使太监出宫办事,你们就要抓住这个把柄。”
“怎么抓?大理寺如今已经察觉到飞刀上有梅花印,这要是盘查起来,赵府和皇后肯定能得到风声,到时候他们各自抹去证据,咱们只会毫无所获。”
徐婉清抿唇,只觉得此事十分棘手,想要在不被察觉古怪的情况下让皇上起疑,还能找出有力的证据,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证据可以抹去,人证却不可以,这个太监不是常常出宫吗?你进宫一趟,和沈明月一起想法子抓住他。”段裕沉吟着嘱咐两句。
闻言,徐婉清不由开始迟疑,“我和贵妃的动静这么大,皇上万一起疑,觉着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布局让皇后露馅怎么办?”
这是她最害怕的地方。
三方同查是她提出的,飞刀上一出现梅花印,她和贵妃就派人抓住太监,这事就算是皇后做的,到时候皇上也很有可能因为疑心她们的动机不相信。
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段裕不以为意道:“放心,就算你和沈明月把心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皇上也不会放下一切疑点去怀疑你们,此事就是皇后做的,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们都找到了证据。”
一番话听得徐婉清终于放心。
她当即道:“我这就进宫一趟,不过太明显了也不行,今夜我就在贵妃那里住下,明日再布局抓那人,王爷在武侯府好好照顾自己,东南和鸳鸯他们几个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徐婉清披上披风,就要出门吩咐阿春备马车。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走过去,就被一只手拽了回来。
段裕紧紧抓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眼底满是愧疚和担忧,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为着我的事,你都瘦了一大圈。”
“王爷别说这样的话,你以前对我的好,不及我现在对你的十分之一呢,放心吧,只要能够替你报仇,我做什么都不觉得累。”徐婉清露出一抹疲惫但温柔的笑容。
她从不觉得为段裕付出就是辛苦和不值,在这种关头,她只想好好照顾这个男人,直到一切恩怨都可以解决。
段裕扯着徐婉清的手,在她站立不稳时微抬上身凑了上去。
滚烫的温度在唇上蔓延,徐婉清身子一抖,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王爷,等我回来。”
段裕轻轻点头,“万事小心。”
徐婉清没有耽搁,出府坐上马车匆匆离开。
二房密切注意着她的动静,看她出去后,两个负责看守的小厮立刻前往寿康堂。
“三小姐这回又是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听了这话,老太君脸色微变,轻轻点头便让他们离开了。
小厮们没动弹,欲言又止的站在原地。
如萍看得一皱眉,“怎么,想要银子?”
“不不不,奴才们是想说,老太君和姨娘以后能不能别派这活为难奴才们了?”一个小厮壮着胆子询问。
闻言,老太君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你这是何意?”
“如今整个武侯府都是徐三小姐的天下,奴才们也不能和全府上下的人作对,徐三小姐念及亲情,所以才想着把你们都留在此处,可奴才们是下人,惹恼了这位一家之主没有好下场。”
小厮们瑟缩着,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正堂里一片静默,两人再抬头时,老太君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
从前她和徐晏管家的时候,这些人谁敢说一家之主不是他们?!
可如今她儿子被赶出去,一家之主竟变成徐婉清那个黄毛丫头了,真是天大的耻辱和笑话!
“滚滚滚,赶紧滚!不就是让你们报个信,她徐婉清还能把你们杀人灭口不成?以后不要来二房伺候了!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必得挖了你们的眼睛!”
徐格一拍桌案,愤怒的大声发泄。
他本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听到这话,两人哪里还敢多待,连忙跑出了寿康堂,在没有人的地方,恭敬模样顿时变为浓浓的不屑。
“格儿,以后不要说这么难听的话,如今我们二房不比从前了,能用的下人越来越少,你把他们骂跑,说不定他们以后还要倒打一耙。”如萍温声劝解,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要是换做以前,这些人哪里敢违抗他们的命令。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害怕徐婉清的样子!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也称得上是一家之主?我呸!”徐格啐了一口,眼里满是凶狠的冷光。
老太君一直都未说话,直到此刻才狠狠拍着桌案,“好了!你们什么都不必说了,他们害怕徐婉清就随着他们去,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听她提出重要的事,如萍立刻定了定神,“老太君,这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明明已经把秘密告诉他了,难道他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老太君紧紧皱着眉,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徐婉清绝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进宫,不过她走了是好事。”
“好事?”如萍眼珠一转,想到如今清掬院住的人。
老太君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你说,要是赵府知道裕王和徐婉清纠缠在一起,长房会不会被赵府针对?淮阳郡主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她出手,徐婉清更没有什么活路。”
“老太君英明,那咱们得想个法子把清掬院翻一翻啊。”如萍笑吟吟的核跟着附和,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长房兄妹俩倒霉。
几人在寿康堂盘算了什么,徐婉清一概不知。
她匆匆赶到桃花堂时,恰逢皇上在和沈明月说话。
茯苓引着她进来,她忙跪地行礼,“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本宫让你有空再来,你怎么今儿就急着进宫了?”沈明月面色自然的迎上前。
徐婉清本来准备了几个理由,没想到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堵住皇上还没起来的怀疑了。
“娘娘要东西,小女不敢耽搁。”她虽不知沈明月会找什么借口,却也只能说一句模糊不清的东西。
果然,皇上好奇的望着两人,“什么东西非要徐三小姐进宫来送?”
他开口说话时,嗓子很是沙哑,听着像是许久没有好好睡过好觉了。
闻言,沈明月忍不住轻笑,“臣妾是想让徐三小姐进宫,帮臣妾做些桃花饼,一来我们两人也能说说话,二来……”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三小姐因着王爷的事茶饭不思,如今迟迟追查不到下落,出来透透气,别总是在武侯府里难着急也是好的。”
徐婉清听得直抿唇,低下头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自从段裕在皇上面前说出那话之后,她和段裕就已经传得皇宫都知情了,如今沈明月突然说出这话,但也不会让人觉着突兀。
皇上望着她忧郁哀伤的眉眼,突然难受的叹气,“朕这几日也不好过,总是在夜里做噩梦,梦到裕王浑身是血的来找朕,问朕为何不想法子救救他。”
徐婉清听得有些动容,忙劝道:“王爷绝不会怪皇上没有能力护着他,是皇上您为了王爷失踪和国事太操劳了,这是心病,只要王爷能够回来就能恢复。”
“王爷回来?”
皇上皱着眉,重复了这话后,突然露出一抹沧桑的苦笑,“要是段裕能够安然无恙,他此刻定会出现了,哪怕不能见人,也会托人给朕送信,如今朕什么都打听不到,见他……”
“皇上千万不要如此悲观!王爷福大命大,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当下是要查清楚王爷遭遇刺杀的真相才最要紧,听说大理寺已经有进展了?”
沈明月不动声色的试探。
闻言,皇上嗯了一声,怅然道:“查了好几天,就只查到了带着梅花印的飞刀,顺着这样的线索查,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