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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本宫也猜不透，可他们即便恨赵府，在此之前也没有出手对付过赵府啊。”沈明月惊疑不定，实在猜不透其中古怪。
徐婉清紧紧蹙眉，“那是因为皇后压着不让他们出手，等某日事情败露，正好不损一兵一卒就能推出赵府挡灾。”
闻言，沈明月犹豫道：“那赵府就没察觉到皇后的心思？”
“纵观皇后这些日子频频露出马脚，让我们放松警惕觉着她好对付的手段，赵府肯定也被蒙骗了，说不定只知道有暗卫，不知这手腕上有梅花印的刺客们到底是何人。”
徐婉清起身，说完就被自己的话惊到了。
赵府以为皇后没有势力，也没有什么精明的手段，想要对付裕王就得靠他们，殊不知他们和皇后站在同一战线的时候，就被当做了替罪羊。
早死晚死都是死。
“那咱们现下该怎么办？！如今看来赵府倒不算什么威胁，就算有野心，也不敢真的杀了王爷，可皇后……皇后心思深沉，想要杀了王爷还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太狡猾了。”
沈明月紧紧攥着衣袖，心头涌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她这么多年以为可以保全自身，却没想到皇后根本不是手段简单，而是人家全心全意对付裕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除了那把带毒的红木梳子，还有许多藏在黑暗里的手段，一旦皇后起杀心，她肯定自身难保。
不行，他们必须要联合起来好好对付皇后，否则以后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你别急，皇后这回没有得手，以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用暗卫了，大理寺和刑部他们调查出其他梅花印暗卫，一旦抓捕，皇后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乘胜追击便好。”徐婉清轻声安抚，心里却并不轻松。
皇后推出了赵府得以脱身，自己却也损失了几个暗卫，但她既然舍得几个暗卫，就说明她手里还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暗卫。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明月定了定神，脸色这才好看些，“咱们还是等着臧公公带人去抓赵府众人吧，不过本宫真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竟然会求皇上放过淮阳郡主，她从前可想要了你的命呢。”
听了这话，徐婉清只是轻轻笑，“她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抢过来，对王爷感情深，自然不许旁人沾染，何况赵府做的事和她无关，她……她也是可怜。”
赵府明知道皇后要杀段裕，还是让唯一的女儿嫁过去，丝毫不怕日后赵飞雪成了没夫君的寡妇，也真是够狠的。
两人放心不下此事，在桃花堂里议论许久，终于有小太监过来禀报。
“启禀娘娘，奴才已经查到赵府众人和护卫都入了大牢，也抓到了两个手腕有梅花印的刺客，此刻赵老爷子和刺客已经到了御书房，皇上的意思是要召来皇后当场对质。
闻言，沈明月当即起身，“咱们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皇后露出马脚。”
徐婉清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跟着她离开。
两人到了御书房，臧公公通报后便让他们进去了。
徐婉清进去行礼，刚抬头就看到了一脸恨意的赵老爷子，而站在他对面的皇后气定神闲，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她不由抿紧唇，默默站在沈明月身后，
皇上这才起身，盯着赵老爷子质问道：“他们都说是你下手杀害裕王，赵袁绍，你倒是说说裕王有哪里对不起赵府！他可是你的亲人！”
赵老爷子咬咬牙，昂首道：“臣从没想过加害裕王，不谈郡主和王爷的亲事，那日王爷因着郡主和徐三小姐的冲突来府闹事，他们四个人对赵府二十护卫，臣明明有把握杀了他们，还不是让人放走了。”
若是换做以前，徐婉清会当即反驳他不敢在府里下杀手惹麻烦，可如今这形势，她反而希望皇后的疑点更多才好。
可她这么想，皇后却偏偏不如她愿，“你要是不放走真在府里杀了王爷，皇上会饶得了你们吗？”
闻言，赵老爷子怒声道：“这几个刺客我从未见过，更别说让他们埋伏在府外刺杀王爷了！暗卫就在娘娘宫中，娘娘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暗卫是皇后的？”皇上紧紧盯着他，不愿放过两方不同的口供。
赵老爷子立刻点头，指着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的刺客，“就是他！他是皇后娘娘的人，前几日特地过来带话，说王爷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他们已经布下陷阱，要臣的护卫纠缠不休，将他们折腾到精疲力尽再在府外一网打尽。”
“你还敢污蔑本宫？！”
皇后讶异的瞪着双眸，却没有任何慌乱的样子，“本宫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太监！要不是皇上叫本宫过来，本宫不知王爷是被这些人刺杀的，更别提本宫叫他出宫送信了！”
说完，她有些委屈的转过身，“皇上，臣妾一介女流之辈，就算和王爷有些过节，也万万不敢联手赵府去对付他啊，谁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娘家是赵府，臣妾找他们就是在找死啊。”
听了这番话，皇上只是紧紧皱着眉，半晌都没有吭声。
徐婉清眼看着皇后就要逃脱了，连忙轻咳两声，“可赵府为何无缘无故就杀王爷？不说郡主和裕王府的亲事，就说他们的亲戚关系，也不至于为了一件事痛下杀手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赵老爷子登时双眼一亮，“臣怎会无缘无故对王爷动手！是皇后娘娘说太子登基后会扶持赵府，但如今裕王越来越得皇上看重，生怕裕王真会顶替了太子之位。”
皇后脸色微变，回过身瞥了徐婉清一眼。
这一眼和往日不同，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不屑，像是在俯视一个根本斗不过她的蝼蚁。
徐婉清心中微沉，继而气得攥紧了拳头。
她以前被武侯府逐出家门的时候，庄晓慧等人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想怎么捏死都行。
重生一回，她不再是蝼蚁了，皇后休想打败她！
思及此，徐婉清毫不犹豫的回看过去，这一眼同样冰冷轻蔑。
皇后错愕了一瞬，在静默中叹了口气，“皇上，臣妾虽然看不惯裕王屡屡抢风头，却也知道太子确实是比不得他，但王爷就是朝廷的能将，是皇上您的亲兄弟，自古以来皇帝膝下还有子嗣的时候，绝不会让其他人登基，臣妾为何多此一举这么做？”
说完，她忍不住冷哼，“赵府这些年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皇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回赵府有什么大事兜不住了，才想杀了王爷灭口吧？”
赵老爷子听完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想要张口反驳时，眼前突然闪过一抹身影。
“此事全是赵府一手所为，和皇后娘娘无关。”
那两个梅花印刺客站出来，异口同声的澄清。
看着两人坦然的模样，皇上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在一片静默中，沈明月刚想说话，却被徐婉清紧紧拉住了。
这件事的线索和嫌疑都指向赵府，皇后手中肯定不止这两个刺客能够指认赵府，说不定手里还有赵府更大的把柄。
她们此时要是咄咄逼人，只会被皇上怀疑是故意对付皇后。
思来想去，她们按兵不动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赵老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上冷眼扫去，神色冷得让人害怕。
闻言，赵老爷子面如死灰的低下头，沉默半晌才终于开口：“臣确实想杀了裕王，可此时和赵府其他人无关，皇上要杀要剐就对臣一个人下手吧，千万不要祸及淮阳郡主与其他人。”
徐婉清闭了闭眼。
果然，皇后随便说几句就扳回一城了，她手里的把柄，很有可能会让赵府满门抄斩。
为了保住其他人，赵老爷子也只有这么认罪了。
皇上眯起凌厉的双眼，“为何要杀裕王？你是朕和裕王的舅舅！”
“谁叫裕王正好好的突然抛弃飞雪，转头想要娶这个身份卑贱的女子？！郡主在盛京都变得人人嘲笑了！”
赵老爷子咬咬牙，虽竭力装作怨恨裕王的模样，可隐隐还是能看出他的力不从心。
徐婉清转过身，心情复杂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赵府算是彻底栽了，皇后也能被保全，对她和王爷来说绝不是好事。
“就因为这个，你竟然舍得痛下杀手！”
皇上咬咬牙，眼底已经是冰冷一片，“来人啊，传朕的旨意。”
“奴才在。”臧公公连忙上前，深深的看了赵老爷子一眼。
皇上一字一句道：“赵府犯下滔天大错，剥夺爵位功勋，男丁统统流放边关，女眷……”
“您答应过小女的，不会苛待淮阳郡主，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情！”徐婉清连忙上前两步，扑通跪在地上。
皇后颇为讶异的瞥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她会为昔日的仇敌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