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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的还有很多。”乘黄闭了闭眼，“中间的几千年，全部都忘了。”
沐弦歌没说什么，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身体。
来自主人的抚触使乘黄感受到了温馨，它便没有出声制止。
听得沐弦歌轻声说道：“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不是吗？玄神不愿让你想起那些痛苦的岁月，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乘黄默默点头：“小时候——我说过，四神兽降生于天，是玄神的神力所创，那是……大概一万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玄灵大陆亦是初创，对吗——啊！”
沐弦歌忽然手上一顿，轻叫一声。
乘黄：？
沐弦歌谨慎地又摸了一遍。
是的，的确变了。
乘黄背上的角，跟从前不一样了。
变得柔软了不少。
“被你发现了啊。”乘黄懒懒地解释，“昊光入体，等于重塑。”
重塑？
沐弦歌一愣，不确定地问道：“是我理解的那个重塑吗？”
根据乘黄方才的说法，四大神兽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不分五行的，那时它们叫做四方神兽，每一只都五行齐备。
是后来玄神殒落之前，强行将它们扭转成四系神兽的。
那么重塑，就意味着洗掉水系，重回五行元素共存之身。
放在后世就是系统还原，恢复出厂设置。
“一键ghost吗？”读过她的心，乘黄默默问了一声。
沐弦歌：……
秋宜信是个宅男吧？一键ghost你都知道。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但是玄神留下的神迹岂是说清除就能清除的，我现在可以说是身体五行俱全，力量属于水系。”
沐弦歌点点头，感觉自己脑子乱糟糟的。
一时觉着乘黄不要再去寻找什么记忆了，很多事情的真相，未必就一定要仰赖它的记忆，她自己去查也总会查得出来，没的再让神兽大人伤心一遍。
一时又在想，它都一键还原了，那是不是可以拥有实体了？
一时念头一转，又开始操心讹兽的情况。
昊天之光是用来还原初始设置的，可是讹兽又有什么初始设置？
人家好不容易化个形，别一下又给打回去了吧。
甚至往更深了想，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吧？
一个不小心变傻了，或者好不容易混到绝品珍兽，一夜又回到解放前，去当普通野兽去了。
“……人类的一大缺陷，就是总爱想太多。”神兽大人终于受不了了，翻着白眼吐槽。
沐弦歌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声：“啊？”
乘黄：“绝品珍兽不是修出来的，是玄神拔擢的。”
“……啊？”
“玄灵大陆上只有人的等级是修炼而得，兽的等级是天生注定的。野兽灵兽和上中下品珍兽，一出生就定了属性，修炼能改变的只有品级。”乘黄难得耐心解释，“玄神在造了我们四个之后，有感于‘十二’是一纪之整数，才在五千年前又从上品珍兽中选定八只，升为绝品。”
“那这么说，讹兽它们见过玄神？”
乘黄摇头：“没有。”
也对，神之力量难以测度，升级不一定非得面对面。
一人一兽正说着话，讹兽的长耳微微一动。
沐弦歌的眼神下一刻就飘了过来：“醒了？”
乘黄也跟着往这边瞟了一眼，紧接着却猛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讹兽。
它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使得沐弦歌也一瞬间冷了下来，平静问道：“怎么？”
在她询问的同时，讹兽张开双眼，一个跃身，轻盈落在地上，狭长的眸子分别在她和乘黄身上都转了一圈。
那个眼神……
沐弦歌当即就明白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这里好似是异空间嘛，让我猜猜，旁边的这位是神兽乘黄大人？那么我们现在在乘黄大人的空间里？”讹兽咯咯笑了两声，“二位请我在这里作客，是有什么目的呢？”
它眼波流转，神态间妩媚无限，本该是赏心悦目的情形。
沐弦歌却只觉得有如置身冰窖。
讹兽它，失忆了。
铺满全身的火红印记艳烈张扬，邪气凛然，一如它现在的表情。
沐弦歌还记得自己上次见它升级之后，印记扩散全身，当时在心中腹诽，这分明走的是邪性路线。
却不想，竟是一语成谶。
“不说话，是在考虑用什么样的说辞来应付我吗？人家可要伤心了呢。”讹兽又笑起来，“你们啊，这到底是看上人家的什么了呢？人家现在可是一无所有呢。”
“这里是你的家。”乘黄突然平静地开口。
倒让讹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
“神兽大人这是看不起我的智商吗？我怎么会无缘无故住在大人的空间里？编，也至少要编得动听一点吧！”
沐弦歌冷静地看着它：“乘黄说得没错，这里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契约兽。”
讹兽再次一愣。
随即，勃然变色！
被这般一提醒，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被寄存了。
也就是说，它确实被人契约了。
但是，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忍！
它可是高傲的绝品珍兽！
怎么会容忍一个无知的人类来妄图指挥它的行动！
“我刚才昏过去了。”它转头看着沐弦歌，神态依然邪魅，却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所以，在这期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嗯？”
下一刻，毫无征兆地，讹兽轰然向她打出一记凌厉的攻击！
沐弦歌眸色一深。
土系。
上一次讹兽变身之后，灵力属性已经是土系了。
但是，这次的土系却有所不同。
在乘黄空间的对照之下，沐弦歌明显感觉到，这道土系攻击，其底蕴却是五行俱全！
也就是说，讹兽在承受了昊天之光的洗礼后，跟乘黄一样，变成了五行属性、土系力量！
这代表什么？
好似有什么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但是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抓住一点点尾巴。
毫无留情之意的攻击便已到眼前！
沐弦歌抬手，抵挡。
与此同时，乘黄将身子一弓，背上独角霎时增长、扩张、分裂，转瞬之间，就展成了纯白的双翼！
变了身的神兽清啸一声，白翼弥天压下。
天旋地转，空间变换。
一人两兽，已经置身在真实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