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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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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词歌赋为雅,不止才子们凑到一起会作上几句,闺阁小姐们凑到一起,也不乏这样的情景,女子无才便是德,虽有这样的话,但这话多是传在民间的,官家小姐哪个不是自小便学起了琴棋书画。
    斗诗乃是热闹的事情,自然不乏愿意凑这个热闹的人,更何况何家的小姐都开口了,先前的两位小姐在这吵了这么半天,自然不可能不给何卿卿这个面子,所以都同意了何卿卿的说法。
    一首兰花为题的诗,一首芍药为题的诗都被做了出来,周边也不乏夸赞的人,只是罗婷婷撇了撇嘴,在唐晚晚耳边小声说着,“这不平不仄的诗还有人叫好,真是无聊。”
    唐晚晚知道这两首诗是入不了罗婷婷的眼了,罗婷婷虽然比起文更尚武,可也不是没有文采的人,虽然不及唐黎依这个京城第一才女,但这些年为了追上唐黎依可没少努力,其文采在这满场中也可称为佼佼者了。
    这两首连打油诗都有些勉强的诗词,自然是觉得不好了,这两首诗用词都不错,很华丽的辞藻,可惜完全都没有被应用好,落在不懂的人眼中,确实可以算是一首好听的诗,但细一品味,什么都品不到,可以说是半斤八两的水平了。
    亏得之前还闹得那么严重,这水平是真真的让人有些失望了,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两人的眼界有些过于高了,罗婷婷参加京城诗会许久,觉得好的诗词,自然也是诗会中的佼佼者,唐晚晚更是不必说了,自小通读的诗词,任何一首拿出来都足以是秒杀的效果。
    所以两人觉得这诗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可实际上闺阁中的女子,虽然也学些文采,但到底也不是重点,女戒,女则之类的反而读的比较多,是以能做出诗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标准不同,自然无法放到一起去品评。
    “这满园的花盛放,虽然兰花与芍药各有各的美,但其他的花也绝不逊色,今日这赏花宴有两位小姐开了个好头,不如大家也找喜欢的花,赋诗一首,今日便以斗诗为游戏吧。”何卿卿没有去点评那两首是孰优孰劣,反而是提起了这个建议。
    斗诗,听到这两个字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文采的自然想要借机展示一下自己,可满场的人中也不乏根本作不成一首诗的人存在,是以这个游戏有人兴致高涨,有人则表现得兴致缺缺。
    当然这宴会时为了何卿卿而开,自然也不会有人此时拂了她的面子,所以大家纷纷叫好,何卿卿示意身边的丫鬟拿来一个锦盒,托在掌中,打开了那雕花的盖子。
    “这颗东珠,是卿卿回京,太子殿下所赠的礼物,今日大家欢聚于此,甚是开心,这东珠就算作是今日的头彩吧,谁所做的诗全场最佳,这东珠便送她作为礼物了。”开了盒子一颗硕大的东珠静静的躺在盒子的正中心,底下还有软绸铺垫,只一眼便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么大的东珠难得,荣耀更是难得,既然两者都有,那赋诗一首又如何,许多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因着太子所赐下的东珠,有些不情愿作诗的人,也改变了想法。
    今日的宴会虽然是为了何卿卿所开,但毕竟是太子殿下所下的帖子,说不准他也会来,到时,谁能脱颖而出,赢得这颗东珠,说不准也能赢得一番太子殿下的青睐。
    抱着这样的想法,许多人的兴致更加高昂了,唐晚晚看着那颗东珠,只觉得那东西应该能值不少的钱,若是拿去卖了好像也不错,只是今日她还真的无心出这个风头。
    因为她总觉得这位何小姐之所以挑起这斗诗的游戏,并非是为了成就在场的其他某一人,这份成就估计多半会落到何卿卿自己的身上,她与何卿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自然也没打算搅合了她的宴会,这热闹纷纷的斗诗,唐晚晚也没打算参与其中。
    反倒是与罗婷婷找了人少的地方,好好的观赏花去了,虽然这花开满园,但若论起以花为题作诗,横竖不过是那么几种花格外的受欢迎罢了,位于众花之首的便是兰花,还有牡丹,菊花之类的,剩下的品种,虽然好看,但却很少有人以此为题,所以两人看的倒也舒心。
    不时地讨论讨论这个,说一说那个,也十分有趣,这别院中的花朵各个开的饱满,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特点,有的洁白如雪,有的娇艳似火,色彩斑斓的布在这园子当中,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不去凑凑热闹吗。”唐晚晚捧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轻轻的嗅了嗅花的香气,看向了目光朝着一边的罗婷婷说到。
    从那边热闹的地方收回目光,罗婷婷笑了笑,“不去,没意思,唐黎依又不在,我也懒得去一争长短,只是觉得这位何小姐端庄大方,很得人心的样子。”
    这一点唐晚晚认同,唐黎依和何卿卿有些相似,但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从笼络人心来说,算是各有各的特点,但无疑何小姐更胜一筹,因为她不是一味的笼络,而是让人心甘情愿的,向着她指的方向过去,感觉上有些威严,但好像又说不清楚的样子,因为她面上是那样一副温柔的表情。
    能为唐黎依说话的多半是男人,因为当初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的美称,给她带来了趋之若鹜的追求者,那些官家小姐们虽然也恭维,但内心深处多半是抵触的,只是没法反驳罢了,但何卿卿不同,她能笼络住这些女人,引导这些女人,虽只是初见端倪,但唐晚晚觉得,两者相较,确实是何卿卿比较厉害。
    “何小姐看起来温柔娴静,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唐晚晚中肯的评价道。
    罗婷婷又往那边看了两眼,“我不太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何卿卿这样的人,我应该并不讨厌才是,但看到她我却觉得自己喜欢不起来。”
    唐晚晚大概能理解罗婷婷的话,这个人她也不喜欢,罗婷婷多半凭的是一种直觉,觉得何卿卿并不单纯,而唐晚晚则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唐黎依屡次失利,也失了太子的心,这才有了何卿卿的出现。
    这个女人的姿容,出身,均不逊色于唐黎依,而且看起来比起唐黎依要更加聪明,在这样的场合将她推出来是要做什么呢,为太子收拢一方势力,还是说太子妃的人选有了其他的考量。
    这个猜想并不奇怪,这位太子殿下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匹配他的女人也是一样,唐黎依屡次失利,虽然在京城的小姐们中依然算是佼佼者,但输给了自己的她,无疑会让太子十分介意,所以改变目标倒也不稀奇。
    以这位何小姐的自身条件,成为下一个唐黎依,甚至超过唐黎依也并非是不可能,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没有失败过,这点在太子的心中,能增加分量。
    “人与人的交往,不是对方是什么类型的人就能说的清的,哪里有那么确定的事情。”唐晚晚拍了拍这个有些朦胧和不解地姑娘。
    同时也觉得罗婷婷的直觉很准,在她脑子没有想出来的时候,她的直觉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知道这个人是自己适合结交的,还是并不适合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性格千差万别,但如果本质不同必然是会被排除在外的。
    “好吧,不想了,不过王妃为什么不去比一下呢,你做的诗那么好,连大学士们都赞叹不已呢。”罗婷婷也不打算去想这些了,内心不喜欢,不去交往就是了,烦着自己干嘛。
    她的性格一项如此简单利落,对唐晚晚有好感,觉得她能帮助她,所以就跑去跟唐晚晚做了朋友,觉得不愿意跟何卿卿亲近,那这个人再优秀都与她没有干系。
    “这里可不是我的主场,这赏花宴是太子特意为了何小姐准备的,他人可不好夺了风头。”说来罗婷婷不去参加是因为没有唐黎依,她好像也是一样的想法,之前的几次争风头,都是因为唐黎依的原因,如今唐黎依不在,她也没有这个心思。
    至于这位何小姐,在她成为敌人之前,唐晚晚没有敌对的打算,她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至于所谓的第一才女的这些虚名,她更加不会在意,去夺是因为唐黎依重视,夺到了手里,谁愿意要尽管拿去,她不在意。
    两人走来走去,最后又回到了人群当中,这个时候斗诗显得如火如荼,许多人都在想,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又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再拿诗词出来了,似乎已经到了尾声,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讨论,谁的诗更胜一筹。
    这个时候一位身材娇小的小姐看向了何卿卿,“何小姐,斗诗是你提议的,不如你来也赋诗一首吧。”
    “诸位玩的开心就好,我就不献丑了。”何卿卿委婉拒绝。
    但有了这一句话,就像是油进了水花一般,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一个人起哄,大家都开始起哄了,纷纷要何卿卿也做一首诗出来,其中有好意也有故意,至于谁是好意,谁是故意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在人群中的唐晚晚并未起哄,她和罗婷婷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她心中清楚,那些故意的人,只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何卿卿自小住在京城之外,并非是养在自己家教养,难免就有人觉得是外来的人,文采必定有所不及,所以想看看笑话,但这是要注定失望的了,看看这位何小姐的谈吐气质,无一不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诗书一处怎么会差了呢,所以唐晚晚觉得她们注定要失望了。
    果真气氛到了如此,何卿卿不再拒绝,看着眼前的牡丹赋诗一首,一瞬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这首诗不说文采斐然,但绝对能压得住这些小姐们所做的诗词。
    唐晚晚细细品味之下,点了点头。
    “何小姐作的诗,比唐黎依更好。”这诗罗婷婷的评价,唐晚晚是同意这一点的,何卿卿所作的诗词,比起唐黎依更有意境,但也不能排除精心准备的可能。
    “何小姐好文采,这首诗当真是将牡丹的娇艳写的淋漓尽致,是不可多得的好诗词。”在场的人也许做不出好的诗词,但大家都有些功底在,听得出孰好孰坏,还是没问题的,这首诗跟之前那些小姐们所作的,不是一个水平。
    一瞬间许多人都感受到了挫败之感,前有唐黎依,后有唐晚晚,现在又出了个何卿卿,怎么才华都这般好。
    “过奖了。”何卿卿温柔含笑。
    周围恭维声一片,不管是真心还是虚伪客套,此刻的何卿卿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同,大家都赞何小姐文采斐然,甚至有人说,何小姐能坐上京城第一才女的位置。
    京城第一才女在唐黎依身上呆了多年,在唐晚晚的身上才不过数日,如今又有人准备将这个名头送到何卿卿的身边,对此唐晚晚倒是并不在意,她想到了,这斗诗的游戏最终目的,大抵就是如此,不过一个名号罢了,她不在意。
    “第一才女,卿卿可愧不敢当,这是棠王妃的,卿卿那里有这样的水平呢,不过既然棠王妃参加了赏花宴,那不如请您也赋诗一首,给这斗诗一个美好的结尾,可好。”何卿卿几步走到了唐晚晚的身边,笑着说道。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唐晚晚的身上,说真的唐晚晚今日的打扮,并不惹人注意,再加上这些闺中小姐,虽然近日听多了唐晚晚的名号,但毕竟见过的只在少数,再加上唐晚晚的低调之下,之前竟是没有人注意到。
    “哪有什么不敢当的,何小姐这般文采,第一才女之名也算是实至名归。”唐晚晚笑着说道,既然是人家出风头的时候,唐晚晚无心破坏,笑着将这个称号给送了出去。
    但她的好意,好像必能没有被接收,“棠王妃可是看不起卿卿,卿卿自问虽习了些诗词,但自问远远及不上您的文采,王妃不肯作诗,莫不是觉得卿卿的诗做的太过拙略,不肯指正吗。”
    唐晚晚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何卿卿依旧是那温柔的浅笑,甚至还有些委屈的味道,但唐晚晚只觉得笑里藏刀,这一手捧杀,玩的倒是相当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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