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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高悬这四个字,挂在这安宁县的县衙之内,着实是被这县令给玷污了,非但不为民办事,反为了一己私欲,而犯下累累罪行,告到县衙的状纸,越来越少,不是因为这安宁县歌舞升平,而是没有银子根本就进不得这县衙的大门。
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宛如吸血鬼一般吸食着这些普通黎民的血汗和财帛,让人对这县衙讳莫如深,有冤不敢告,有志不能屈,如今着曾在这安宁县高高在上的知县,就跪在这公堂的正中间,抬头便是那四字明镜高悬。
至于为什么,县令心中也是疑惑万分,他好好的呆在县衙,品着上好的茗茶,等着捕头那边给他带来好消息,先前东西出手的一千二百两黄金,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虽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价格,但毕竟是烫手的东西,这个价格也还算满意。
他在想,那三个姑娘也许可以卖到更高的价格,汶娘一向是有这个本事的,到时候大部分都会到他的口袋之中,只是好消息没有等到,县衙却被一众官兵给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他五花大绑,给丢在了这里,还勒令他跪在这公堂之上。
刀架在脖子上,在性命的威胁和威严的磨灭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乖乖的跪在了这公堂之上,他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见他,虽不知会是什么结果,但眼下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是好事,只看是坏道哪种程度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人左等也不来,又等也不来,他跪在这里腿都麻了,偏还不能动半分,身上被绑着,旁边还有人拿着刀守着,他一动,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虽然说他知道这些当兵的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但也禁不住害怕那刀啊,县令只得在这倍受这膝盖难受,血液停滞不好流通的折磨。
等着等着,从期望事情到来的慢一点,到改变了想法,想着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砸上来就是了,别让自己跪在这了,实在是受不了啊,养尊处优已久的他,光是一个动作站着不动保持一段时间都已经很累很难受了,更遑论这跪在这里呢。
正在膝盖被那份又麻又痛的感觉折磨的不行的时候,一众人踏入了县衙,县令赶紧回头去看,却看这些人中有他认识的人,那是他的捕头,身上一样被捆着麻绳,同自己一样的五花大绑。
为首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公子,看起来十分的潇洒俊俏,但在县令的印象当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这到底是哪尊神啊,县令心中疑惑万分。
虽然将唐晚晚当作肥羊,几番打他的主意,但是县令是没有见过唐晚晚的,调查和安排的事情,都是由捕头做的,所以县令不认得,捕头却是认得的,在鸳鸯楼的房间中被人绑了出来的时候,他便看到了唐晚晚,看到了这个在他眼中任人宰割的肥羊,摇身一变成了指挥这些官兵的人。
那时候,他就知道,麻烦大了。
捕头被带到公堂之上,两边一压,膝弯一脚,捕头立马跪了下来,唐晚晚被请到了主审的位置,县衙中一片灯火通明,照的宛如白昼一般,似乎什么肮脏都藏不下去了。
唐晚晚坐那中间,却并未去碰那惊堂木,她不是为民做主的知县,也不是奉了皇命的钦差大臣,虽坐了这个座位,唐晚晚却没有过上一把官瘾的打算,她坐在这里,是因为整个公堂一共两把椅子。
一把已经被冯年坐上了,那是师爷的位子,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打算记录累累罪状了,而整个县衙之内,能在冯年冯将军之上的,也就只有唐晚晚这个棠王妃了,所以她坐了这个位子,方便问话,仅此而已。
“知县大人,可认得这三样东西。”唐晚晚坐定的时候,采芝带着三个士兵走了进来,每个士兵的手上都托着一个盒子,两个锦盒,一个木盒,依次打开,正是那五彩琉璃瓶,翡翠屏风,和黑珍珠。
这三样东西怎么会在这,知县只觉得心中一慌,想要当场否认。
但奈何唐晚晚的下一句话,断了他的这个念想,“珍宝阁的金老板已经招认了,说这三样东西,正是县令你的,他是得了你的委托,才将这三样东西出手的。”
听了这话,县令的心思一沉,到现在他也不知,现在端坐公堂上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猜也能猜到几分,安平县进了钦差大人的事情,他清楚,心中还在庆幸,还好安宁县中并无钦差大人到来,不然处处都要小心了。
看来自己庆幸的是有点太早了,今日过来的必定是钦差队伍中的人,偏还叫他们找到了从自己的手中流出去的东西,不能认,这点打死都不能承认,县令咬了咬牙,心中想到。
“这位大人明鉴啊,这三样东西我确实不识得,我一个县令,每年的俸禄也就那么多,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呢,那珍宝阁的金老板素日里跟我有些仇怨,谁知为何要诬陷与我。”县令直接将这个锅给甩了出去。
唐晚晚倒是没有就这这个话题继续,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仇怨,他为何要污蔑堂堂知县,难道他不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什么样的罪名。”
眼见有解释的机会,县令赶紧抓紧,向着唐晚晚恭敬地说道,“大人,这珍宝阁的金老板,实在是个奸诈之人,珍宝阁中的东西以次充好,,以假乱真,不知诓骗了多少人,有人将此事举报到了下官这里,下官勒令他整改,可他仗着自己背后有人,从来不将下官放在眼里。”
后面的捕头呜呜呜了一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巴中的布条取不下来,谁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县令更是没有当作一回事儿,继续编着他的故事。
“后来我将这金老板给锁进了县衙,奈何他的能量极大,能让那些买到假货的苦主,一夕之间全部反口,我只得将他释放,就这样,下官被那金老板给记恨上了,他自是见不得我的好。”
大写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珍宝阁唐晚晚是去过的,虽然里面的东西,有点配不上这珍宝阁的名号,但样样是真没有问题,说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那才是纯属胡扯呢,但倒是有一点有用的东西,那就是这为他们做了诸多赝品之人,人肯定不是金老板,这点唐晚晚看得出来。
但到底是谁,也许这位县令是知晓的,能查到,能先一步控制起来,又是一项重要的证据,“县令这话。有一点令人费解,这三样东西,我只问了县令一句认不认得,并未说什么,县令如何觉得这是那金老板在害你呢。”
县令一惊,想到自己刚刚的辩白确实太着急了些,他一个县令不该知道这些东西是贡品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编造了,“大人明鉴啊,这三样东西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绝不是下官能买的起的东西,这金老板说这些东西是下官的,不就是变着法的说下官贪赃枉法吗,这下官如何能认。”
“哦,贪赃枉法啊,那不知县令可有过贪赃,有过枉法呢。”唐晚晚前半句话说的漫不经心,后半句话却又显得凌厉无比。
让县令的心中一震,但面上却不敢显示出来,故作镇定,“大人,下官为官一任,自认无愧于心,虽不敢说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但清廉二字下官还是做得到的,下官不敢知法犯法啊。”
听了这样的话,唐晚晚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就这样一个参与买卖人口,开放妓院,索要贿赂,几番加税,还敢私换贡品的知县,竟然还敢说自己清廉,敢说自己不敢知法犯法,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但有一点说的可是真对,为知县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为百姓办过什么事情,看着这人的大言不惭,唐晚晚真的是有一脚踹到他脸上的想法,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不就是吗。
要说这知县作为黎民百姓的父母官没什么本事,但是这口才倒是相当不错,不仅将自己树立成了清廉为民的好知县,还转个弯把伪造贡品的事情给推到了金老板身上,让人去怀疑金老板的动机,转眼就将为他办事的人给卖了,而且还给加了一口大锅。
“本县的妓馆鸳鸯楼,听书与县令你有些关系。”唐晚晚又重开了一个话题。
这些话题每一个都没有深究下去,让县令放心不少,心道肯定都是些没有证据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自己给糊弄过去,所以这一个县令当然也不会说实话,若是说了,他这县令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官员不得狎妓,更别提开妓院了,若是承认了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情吗,县令当即摇头,“大人您这都是从哪听书的啊,这鸳鸯楼虽然在本县已久,但那怎么会是下官开的呢,别的不提,下官一个月的俸禄就那些少少的银子,养家糊口罢了,哪里来的钱能开妓院呢。”
县令字字句句不忘说自己清廉,也不忘表示自己的委屈。
“县令这话,让人不知该不该相信呢,因为这捕头就是从鸳鸯楼老鸨的房间被带出来的,而且看样子老鸨对他恭恭敬敬地,还拿了银票给他呢。”唐晚晚继续挖坑。
挖了坑,县令就得往下跳,因为是他派捕头过去看着的,顺便将唐公子那只肥羊给的银子带回来,至于给鸳鸯楼的老鸨汶娘分成之事,月底记着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被抓了一个当场。
捕头的嘴被堵着,只能呜呜呜呜的出声,县令只当他是想要为自己分辨,全然没有发现那是捕头的提醒。
“大人,有件事下官本是不想提的,但既然事关下官的清白,下官只能说了,这鸳鸯楼的老鸨,与本县的捕头之间有些私情,这是私事,传出去对捕头的清誉不好,所以下官平日里也为他们遮掩几分,可能就是因此出现了下官与鸳鸯楼来往过密的传闻。”
还有这个八卦啊,看捕头的表情,这件事情好像不是县令编出来的,而是就有那么一回事儿,想想那汶娘,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身上还是有股子风韵的,有人喜欢好像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捕头倒也有趣,鸳鸯楼中那么多的姑娘,近水楼台,他捞的却是老鸨。
“那这么说,县令你还是个为手下着想的好官了。”唐晚晚每次都是顺着话题在往下聊,好像她事来找话题聊天的,并不是来审案的。
在那边坐着的冯将军也是一头雾水,这棠王妃问的问题好几个,每一个都值得深究,偏偏每一个都被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这让他怎么记录啊,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
虽然是如此,但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点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如此,棠王妃持有王爷的令牌,那他就该听令,所以他也只能按照方才的对话,一字一句的记了下去。
“下官不敢,这公职人员与那妓院的老鸨有了感情,这本就是不该只是,下官本该立即制止的,但是这捕头也跟了下官多年。两人又是真情,下官有些不忍心,所以明知是错,还帮了忙,请大人恕罪。”
这下倒是认了,可认得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错,真说是罪行的话,连顿板子都不够打的,这避重就轻,主动送上来的把柄罪行,也太无力了一些。
可唐晚晚就好像是信了他一样,不再问这件事情了,反而是问道,“那银票是怎么回事,几千两的纹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就因为这一点私情就交给了捕头,这不太可能吧。”
果然是逮到了这个时候,县令心中有些发苦,想着自己为什么那么着急,银票月底对账的时候再拿就是了,干嘛非要让捕头跑这一趟呢,“此事下官不知道啊,许是那老鸨准备和捕头长长久久的过下去,这才将身家托付的吧,此事下官不知情。”
一边说着一边给捕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此事认下。
捕头都已经要绝望了,心说大人啊,这就是那唐公子,你现在编的越来越离谱了,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事情嘛。
正在这时候,采苓带着一个人进了县衙,向着唐晚晚点了点头,唐晚晚终于是不打算继续问那些废话了,转头看向冯年,说道,“冯将军,适才记录的那些,都扔了吧,现在正式开始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