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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难分清的矛盾,便是家里的矛盾,最难拆分清楚的表示婆媳问题,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如此啊,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问题。
看着曹科一副眉头紧锁,冥思苦想的模样,唐晚晚倒是觉得这个男人不至于无可救药,不过是一时愤怒所致,才会做出不相信妻子的举动,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蒙骗者罢了。
不过,话虽如此,他将妻子给告上公堂总是不争的事实,唐晚晚觉得若这是自己的男人,那自己一定立刻甩了他,孝顺不是错,但是连自己妻子都信不过,那这样的男人留着做什么,过年吗。
好吧,这可能只是她的想法而已,毕竟从翠莲的神色来看,虽然委屈,但是并未怨怼自家的男人,只是想要解释清楚自身而已。
每每看到这样的事情,唐晚晚都觉得这个年代的男人,真的是很幸福,因为女子都太过懂事了。
“王妃,学生不知该如何选择,母亲的话原也不该怀疑,但是妻子翠莲与我相识多年,性情一直都好,也不像是会在我不在家的情况下苛待母亲的人。”
此时曹科的心很乱,他当初看到母亲倒在地上,向着翠莲指控,便什么都没去想,告上公堂来,但是到了这里,听了两人的陈述,曹科反倒不知自己该如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他看到母亲收到了伤害,本该偏向于母亲说话的,但是翠莲的眼泪,让他清醒了一下,翠莲还是那个翠莲,温柔和缓的人儿。
但是母亲看起来就有些不对了,显得有些不像平常了,他家虽只是普通人家,但是因为原来父亲是教书先生的缘故,母亲也比起其他人家的妇人,多了几分教养和端庄。
平日里像是贱妇,野男人,这样的话是断断不会出现在母亲的口中的,如今却是一句接一句的被说了出来,他先前全当这是在为自己抱不平,没放在心上,如今细想来,这不太对。
编排母亲,非人子该为之事,诬陷妻子,更不是丈夫该做的,所以他只能请王妃来查,来决断,优柔寡断也好,不愿深想也罢,他此刻只能选择懦弱,因为他不敢自己去深究此事了。
唐晚晚多少开始同情面前的男人了,一般来说前一世她听说的婆媳矛盾,都是男人夹在中间受着夹板气,这个时代不同,男人的地位普遍高于女人,所以婆媳之间的矛盾,都成了私下进行的。
一个避着儿子要媳妇离开,一个忍着一口气,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想打扰到丈夫,最后的结果就是,都闹成这样了,当丈夫的,竟然还一无所知。
这书生的脑子倒也不差,说的是委婉,但明显已经开始相信了妻子,只是他的身份,夹在中间有些话,不该他去说罢了。
既然已经看明白了,唐晚晚自然也不会去为难这个书生,说到底也是个受害者就是了,虽然他的不查就是最大的问题。
唐晚晚打算继续审了,不是什么大事,说清楚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关起家门,自己去解决吧。
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许多人都听过,也有许多人都秉承,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家丑就是外扬了,别人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呢,反正这书生看起来也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科儿,你怎可轻信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她可是背着你找了其他的男人啊。”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说话太难听,曹科的母亲这会也没有满口再是一句句贱妇了。
曹科恭敬的向着母亲一礼,“母亲,如今此案已经呈到了公堂之上,看的已经不是儿子的意思了,而是事情的真相,儿子相信王妃会给咱家的。”
顿了一下,曹科继续说道,“若母亲所言为真,那无需辩驳或是多说,王妃自会还您一个公道,惩治翠莲,请您放心。”
曹科母亲的眼神一阵闪烁,那是心虚的表现,但是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在公堂上表现出来,她也没想到这事情竟然闹得如此严重,原本只是想要而已休了翠莲而已。
她知道儿子跟翠莲的感情好,情谊深厚,若是贸然跟儿子说的话,儿子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打起了苛待翠莲的主意,想着翠莲若是接受不了,自己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也就成了。
可翠莲好像是死心眼一样,不管她怎么对待,怎么提起此事都好,要么装傻充楞不回答自己,要么就是劝自己,眼见着这条路走不通了,她又只得打起了自己儿子的主意。
想着儿子孝顺若是说翠莲待自己不好,兴许儿子就能休了她,所以儿子回来的时候才有那一幕的发生,见儿子有问下去的打算,她直接就扣了一盆脏水到了翠莲的头上。
果真激起了儿子的真火,她想着顺水推舟,直接叫儿子休了翠莲,不曾想儿子的火比她所想的还要更大,硬是要告到县衙来,要一个公道。
她劝了一路都没有用,翠莲又什么都不说,所以就成了如今的局面,她这也算是骑虎难下了,所以只有一口咬定了翠莲通奸,才能让她安然脱身。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唐晚晚可没兴趣让她打响,“曹科,你与翠莲成亲多久。”
“回王妃,两年有余。”
“那她可曾与有过其他男子来往过密的时候,既然你们是夫妻,那自然是生活在一块的,不说所有时间都在对方的眼中,但是也差不多了吧,你可见过你妻子与其他男子来往。”
曹科摇了摇头,“翠莲向来守礼,便是街坊邻里之间,与男子也是避讳着的,哪里来的来往过密呢。”
“那,本王妃再问你,这两年多的时间内,你离家的次数可多。”
曹科继续摇头,"不多,我此次参加的诗会,每三年才举办一次,与翠莲成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平日里都是在家中,很少外出,便是卖些字画,代写书信糊口,也都是翠莲在旁帮衬的。"
京城的诗会每年一次,这地方上是三年才举办一次啊,时间也是不同,不过倒也没有相隔太长,唐晚晚的重点又是放在了旁处,当然,主要的内容也没有漏听。
“成婚接近三年,期间长时间外出只此一次,平时不说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至少也是七七八八的时间都在同个屋檐之下,而身为翠莲夫君的你亲口证实,翠莲从无与男子来往过密的事情,甚至便是邻里之间说话,也诸多避讳,可对。”唐晚晚总结道。
曹科点了点头,拱手答道,“不错,正是如此。”
“所谓...至少也得是你情我愿,感情在前吧,如今翠莲连接触其他男子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不过是曹科出去了几日,便凭空出现了一个...这事情说来也是诡异啊,曹冯氏,此事你是不是该给出一个解释呢。”
唐晚晚的目光凌厉的扫向了曹科的母亲,接触到了这宛若实质的目光,心虚更甚,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说道,“老身哪里知道这些,许是那女人心机过人,瞒骗了科儿,也说不定呢。”
“一个人如果能数年如一日的隐藏倒也算的上是本事,但是曹冯氏,有一点你得心里有数,那就是一个如你所言,那么擅长隐藏的人,是不会被你轻易给发现的。”
曹科的母亲张了张嘴,还待辩驳,唐晚晚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从一开始,这所谓..就只是出现在你口中的一个词汇,此人姓甚名谁你不知,高矮样貌你也不晓,口口声声的亲眼所见,却拿不出半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曹冯氏,你说那你与你的儿媳翠莲,谁更像是在撒谎呢。”
“再说了,一个出门迈不出去多远的女人,要么是跟在丈夫的身边,要么是跟着你这个婆婆,平时她能接触到的男子,你和曹科一样能接触得到,若是真有此人,也该是熟人才对,你见了,哪怕只要一眼,便能分辨的出是谁吧。”
曹冯氏哑口无言,确实这话她没有办法反驳,本也是她编出来的故事,只是想要儿子休妻而已,她能上哪里去找一个..出来呢,果真是应该无论如何都拦住儿子的,如今倒是骑虎难下了。
看着曹冯氏苦了的一张脸,唐晚晚继续说道,“还有,你说平日里,媳妇对你多有苛刻,尤其是在你儿子曹科出门去别的县城参加诗会的时候,那么若是大声呵斥,或是有所不满,街坊邻里的都住得那么近,想必也能听得到动静,还需不需要本王妃帮你通传一两位的证人,来帮你证实你所言非虚啊。”
“曹冯氏,此案是你所告,如今却只是你一人之词,拿不出半点证据,此事为真,本王妃自然要调查真相,还你母子一个清白和公道,此事若是为假,你这是扰乱公堂。”
唐晚晚一边说着,惊堂木就此拍响,曹冯氏只感觉心中一颤,再也辩驳不下去了,街坊四邻若是真的请来了,也不会是为她作证的,之前她呵斥儿媳的时候,还曾有人来劝过呢,如今叫了来,哪里是要证明她所言非虚啊。
眼见自己的谎言一个一个的被拆穿,曹冯氏只能是跪在那里,以头叩地,说出了真相,“翠莲谋害至亲是假....也是假,我与科儿说起这些不过是希望他就此休了翠莲,并无扰乱公堂的想法啊,请王妃恕罪。”
“母,母亲,这是为何。”曹科看着母亲,虽然随着王妃的话,他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在母亲亲口说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些难以相信,或者说是不愿去相信。
他是读圣贤书的人,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位美好的存在,而今,母亲却为了分开他和翠莲不惜如此污蔑,简直是要毁了翠莲的所有名节,这让他觉得心里面堵堵的十分难受。
“为什么,科儿,母亲可都是为了你啊,那卢员外的独女对你有意,若是你能娶她为妻的话,那你和母亲过得就不是这样的日子了,再说卢员外有钱有势,你又有满腹才华,跟着他将来平步青云,可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得多了,若是你登上仕途,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曹冯氏看着儿子,目光之中的期盼,尤为明显。
只是这期盼有些疯狂的味道,叫曹科有些招架不住,“母亲,您糊涂啊,这仕途之路,儿子并非没有机会,他朝科举,儿子也是会参加的,至于那卢员外,是富是贵与我们何干呢。”
“不一样,不一样啊,那卢员外和永洛府的知府交好,必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助力,与你一个普通考生上京赶考,自然是不同的。”曹冯氏紧紧的抓住了儿子的胳膊,用力的摇晃道。
额,唐晚晚只想说,大娘你这么咆哮公堂真的好吗,而且说的内容还那么的不应该出现,说是助力,说是不一样,实际上不就是想要走关系,说好话吗,在这明镜高悬的四个字之下,讨论这样的问题,真是不看场合啊。
拿起惊堂木,唐晚晚重重的拍响,“科举之事于学子而言,是一处公平的考场,富贵也好,贫穷也罢,最后看的可不是家世背景,而是实打实的本事,曹冯氏,你想要儿子平步青云,本王妃可以理解,但是在这公堂之上,你蓄意扰乱,诬告他人,这便是罪,你可认罪。”
一声惊堂木带回了曹冯氏的神智,这件事情藏在她的心中太久,如今说出了出来,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难免是有些失去了理智,她觉得这条捷径对儿子来说才是最好的,所以曹科一分辩,她才会显得这般不理智。
这也许是一部分人作为母亲的通病了,只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好,而且还为了孩子在牺牲,但是全然不顾这是不是孩子的意愿,她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的,只觉得孩子应该无条件的接受这样的安排,不能接受孩子的反抗,想一想,也是一种悲哀。
“我,这,王妃,民妇真的只是想要儿子有一个好的前程而已,并无扰乱公堂之意啊。”曹冯氏慌了,话都有些不利索,也不再自称老身,端着她的架子了,她害怕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只是这样的一件事情,会给自己招惹了罪行在身。
“这是公堂,分公道,辩是非的地方,你所犯的乃是律法,治国量衡之所在,不是你一句为了儿子便能盖过的,曹冯氏,本王妃再问你一句,你可认罪。”唐晚晚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看向了曹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