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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银子说是狮子大开口绝不为过了,虽然预想到对方可能要价不低,但是高到这个程度,就让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了,五百两他拿的出来没错,但是对方如此轻易地赚走,就让他觉得有点不爽了。
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没有给他一定能解毒的承诺,这让知府觉得更加不甘心了,可是不甘心是一码事,答应还是不答应是另一码事了,毕竟是事关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价过高,他也得答应了。
毕竟在性命的面前,钱财显得太过渺小了。“好,如大夫所言。”在内心一万点的不情愿之后,知府最终答应了下来。
“那我回去准备一番,明日正式为大人诊治,还有一点,从医馆到您的府邸这路程实在不短,走来有些累,所以还请大人派辆马车或是轿子,先告辞了。”说着,唐晚晚便背起了药箱,踏出了房门。
留下知府和夫人面面相觑,这是拿住了他们的意思吗,先是要那么高的诊金,又是让他们以轿子,马车接送的,是早已看出了自己除了他之外,请不到别的大夫了不成。
知府只觉得一阵气闷,这么严重的毒性,那么可怕的后果,居然不是立刻诊治,反倒是要回去准备了,而且还各种给自己提要求,自己身上当真是中了他所说的毒吗。
越是想,知府越是怀疑,“夫人,你说这大夫说的可像是真的。”
知府夫人正在愣神间,听到了自家相公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说道,“妾身不知,那大夫说的言之凿凿好像确有其事地样子,而且将老爷您身上的症状一一言中,按理来说应当是真的,但是这大夫的态度又让人觉得,像是在骗人。”
“为夫也是这样的感觉,要不再请其他大夫来诊察一番。”五百两事小,但若是真的对方是在骗人的话,那罔顾的可是自己的身体,知府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可是老爷,这永洛府中的大夫,您都已经请过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若是再请,只怕就要出了永洛府了。”知府夫人的面上也是露出了为难之色,就算是出去请大夫,也未必能诊得出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就是最让人糟心的所在了,“不出永洛府,再让人去请一次试试,这个唐大夫说了,为夫中的是毒,而不是生了病,兴许那些大夫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若是知道了,说不定也能查出来。”
“那老爷,这次妾身亲自去请。”知府夫人神色郑重地说道。
伸手握住了夫人的手,知府道,“何须夫人如此操劳呢,着个下人过去请就是了。”
夫人摇了摇头,“老爷,这不是小事,还是妾身亲自跑一趟来得放心,如今老爷的身体状况未明,妾身留在这里也只是干着急而已,倒不如帮老爷做些事情,妾身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婉恫,能得你为妻,实在是为夫的幸运啊。”知府握了握爱妻的手,并未在出言阻止,妻子愿意为了他奔波,在他看来也是一件甜蜜的事情,如果阻止了反倒不美。
知府夫人柔柔一笑,“能嫁给老爷,也是妾身的幸运。”
两人说了些体己话互诉了一番情意之后,知府夫人便出门了,连个丫鬟也没带,就匆匆的向着一家医馆的方向而去,可见对此事是有多么重视,知府夫人走的急,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她出府的时候,便有一条小尾巴跟在了后面。
唐晚晚出了知府的府邸之后,便一路回到了那个小医馆,她回去的时候正看见小老头跟采芝在那里分银子呢,十两银子,每人五两,分了好长时间,每分出去一锭,小老头就要不舍好久。
对此采芝也是十分无奈,她也见过喜欢钱的人,但是喜欢到了这个份上的还真是少见,而且很奇怪也很矛盾,要说爱财,那不管是经营个什么营生,也比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医馆要强,毕竟大夫的水平不够,这一点很限制发展。
但是小老头偏偏不这么做,宁可倒贴钱也要将医馆开下去,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还是有些气魄的,但是这气魄明显没有体现在分银子的上面,十两银子,每人五两,要分完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
但是这都分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还没完,采芝都要佩服自己的耐心了,要不是还要在这里等王妃,她真的想要一把将银子给拿过来了,只是不知道小老头会不会被气着。
“公子,您回来了。”看到唐晚晚进来,采芝立刻过去将药箱接了过来,然后给唐晚晚倒了杯水,也只有水了,这小医馆里面,连茶叶沫子都没有,药茶倒是有一些,但小老头舍不得拿出来沏啊,用他的话说,这诗卖钱用的,自己可不能喝。
此时小老头刚好将最后一锭银子分配完毕,脸上也挂着笑容,“唐大夫回来了,出诊辛苦了。”
嘴上这么说了,其实心里巴不得唐晚晚可以多出诊几趟,这样他就能赚很多的银子了,只可惜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所想的有些过于美好了,十两银子的出诊费用,可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
“取纸笔来。”唐晚晚对着一旁的采芝吩咐道。
在医馆里面需要写药方,自然是不会缺少这些东西,所以采芝很快就拿来了纸笔,放到了唐晚晚的面前,然后在一旁研磨,唐晚晚则是提起笔来,蘸墨,然后开始书写了起来。
字迹端正,宛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张纸接着一张纸的写,一连写了三张纸这才停下了笔,然后将这写完了的三张纸递给了小老头,“照方抓药吧。”
小老头接过纸来,看了看那一连串的药材名字,嘴里嘟囔道,“这么多。”
“多吗,那我减少一点也行,不过这都是卖钱的东西,你确定愿意我从里面去掉几味药。”唐晚晚反问道,她开药方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的客气,毕竟用的也不是她的银子。
听到卖钱的这几个字,小老头立刻抱紧了药方,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这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若是少了几味,那效果一定四差了许多,不妥,不妥。”
“既然这样,你就照方抓药吧,至于这些药的药价,你可以适当的加上一些,毕竟买药的人身家很丰厚,不会在乎这些小钱的。”唐晚晚笑着说道,话中的内容,正对小老头的心意。
其实唐晚晚药店还真是没少去过,比起其他的店铺来说,药店是唐晚晚跑的最勤的所在了,所以她看的出小老头这里的药,卖的都比较便宜,不是以次充,而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别看他连一文两文都要跟客人讲价,但是药却是十成十的好,不带半分掺假的,而且价格比起其他的药店便宜了不少,所谓医者仁心,这一点小老头其实做得很好。
虽然医术不精,但是其他的地方做的比起别的医馆而言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在这一点上面,唐晚晚其实是有些佩服这小老头的,也是她打算借此机会,让小老头赚些钱的原因。
不然她大可写上一堆名贵药材,让知府自己去采办,而不是写了三页纸的普通药材,这些药材是她之前看过,小老头这里有的药,至于那些名贵的药草,她连看都不必看,小老头这里绝对没有。
小老头的动作很利落,抓药,称量,打包,动作一气呵成,不长的时间,一个个的药包都已经被打好了放在了柜台上面,看起来颇为整齐,“唐大夫,您说这药,什么价位合适呢。”
涨价的事情让小老头很是意动,他将药卖的便宜,是因为来他这小医馆中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家里都没有什么钱,所以他也是有想要帮助大家的心思,既然这一次是个有钱的病人,那小老头自然是不介意赚钱了。
所以对于药材涨价的事情,他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只是涨多少有些拿不定主意罢了,是涨到与其他医馆齐平,还是说可以再高一点呢,小老头最后决定,问一问唐晚晚的意见。
“三倍吧。”唐晚晚想了一下,抛出了一个建议。
这么多,小老头的表情有些震惊,这么涨的话,买药的人是真的不会介意吗,小老头有些怀疑,但是三倍的药价,能赚到的钱,让小老头很是意动,这么多的药,也是能小赚一笔的,很让人动心啊。
“唐大夫,三倍的话,病人会买吗。”小老头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将心中的怀疑问出了口。
别说三倍了,就是五倍,十倍的,只要她说,知府也得买单,毕竟在出现另外一个能为他解毒的人之前,知府的性命,相当于交到了她的手中,再说了小老头这里的药又不贵,三倍下来也没有多少,知府绝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计较。
“放心,到时候这银子,一文钱都少不了你的。”唐晚晚回答的十分确凿。
一句话让小老头吃到了定心丸,“好,那就照唐大夫的意思,只是这赚取的钱。”
听着小老头着试探地语气,唐晚晚一笑,“之前你我有过约定的,卖的既然是你店里的药,那所赚到的银子,自然也是属于你的,我不过图个省事儿罢了,你不用担心。”
“唐大夫这是哪的话,小老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既然这样,多谢唐大夫了。”小老头笑着拱手道。
这边聊的一片和乐,另外一边被知府夫人再度请到了府中的大夫,却是苦了脸色,之前他确实没有想到是毒的可能,但是如今有了知府的提醒,他也确实是瞧出了些端倪,但是要说解毒,实在是差的有些远了。
不是常用的毒,自然也就不好分析了,贸然下药,出了事情,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尤其是中了毒的人,还是永洛府的知府大人,他更加是不敢妄动,于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知府看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能不知,眼前的大夫是束手无策了,虽然无奈,但是知府还是挥手让人将大夫送出去了,这下子中毒是确定的了,但是治的话,还得仰仗那位唐大夫,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知府好像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
“老爷,不然妾身再去请一位大夫来。”知府夫人看着自家老爷不快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摇了摇头,知府叹了一口气道,“不必请了,就是再请,怕也是没有什么区别,既然确认了为夫是中了毒,那就让那位唐大夫来治吧,虽然说花钱多了些,但是那位唐大夫,可比刚刚送走的大夫有把握多了。”
说来可笑,方才送走的大夫,也算是着永洛府中的名医了,平日里有了小毛病,也都是请了他来瞧的,也算是很信任的大夫了,却不曾想,再遇上真正的难题的时候,对方这么不顶用。
实际上知府有些冤枉了这些大夫,若是寻常的毒,他们救治自然是不成问题,但是这毒是混毒,而且还是经唐晚晚之手的东西,自然不是谁想要解,就能够解除的,这也是唐晚晚那么自信的让小老头抓药的原因之所在。
毕竟知府想要将毒解了的话,就算是找遍了整个永洛府,能解毒的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位。
“那,那位唐大夫提出的要求。”
“既然有本事,那有些性格也是应该的,就劳夫人吩咐下去,明日让仆役带着轿子去接那位,唐大夫,为夫要休息一会儿,这头又开始晕了。”知府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揉着脑袋说道。
知府夫人赶紧过去搀扶,“那妾身先扶老爷休息,然后再去吩咐。”
说着便将知府给扶到了床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出去吩咐了,第二日一早,小破医馆的正门口,出现了一顶软轿,四个轿夫,还有两个仆役,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两次来小医馆请大夫的那一位。
他现在也有些颠覆自己的想法,今日居然还要来请这位大夫,而且还带了轿子过来,这大夫看来是有真本事啊,不然老爷不可能这么对待的,看来之前是自己看走了眼。
看到唐晚晚背了药箱出来,旁边还跟着拎着一堆药的小老头,仆役赶紧陪着笑容走了上去,“唐大夫,请上轿。”